第14章 孟师傅的噩梦
在遇见那个改变了他职业生涯的女人之前，摊主大叔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年纪轻轻就从自己师傅那儿学会了一手精湛的戏法技艺，摊主大叔，哦不应该是摊主小伙踌躇满志，想着要靠自己的手艺挣出个光明的未来。
事实上他也确实做到了。可能是实力强大，可能是运气使然，就靠着自己的种种戏法，摊主大叔还真就在十几年间发展的越来越好，甚至最近一两年还将自己的产业进行了一个迭代升级：开直播。
你没听错，手机支架现在就放在地摊旁边，直播也在开着。
摊主大叔的某音id叫做“传统戏法手艺人老孟”，粉丝七十万。
最近，老孟发现在大学城附近的夜市摆摊是很不错的，不仅人流量大，而且大学生们一个个天真可爱，直播效果不要太好。
直到半个月前，噩梦发生了。
那是一个平常的周末夜晚，勤劳的孟师傅早早摆起地摊开启直播间，等待有缘人过来挑战。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孟师傅严格把握挑战的成功率，三分之一人通过第一关，再三分之一人通过第二关，绝对没人通过第三关。
突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孟师傅的耳朵：
“我，我可以挑战一下吗？”
声音的主人是一名黑框眼镜麻花辫的少女，颜值也很耐看。
孟师傅就喜欢这样的挑战者，绝对不会有翻车的可能而且能很大程度上吸引直播流量。
于是，孟师傅欣然接受，殊不知，这个决定将是他噩梦的开始。
果不其然，第一关少女就陷入茫然，睁着迷茫的戴眼镜犹豫不决。
孟师傅好心地把在掀开碗的瞬间把小球塞到少女选择的位置。
看着少女开心地捂住自己的小嘴，孟师傅心里也坦荡地自言自语：
“这小同学还真可爱，要是她第二关还挑战就让她把五十块拿了。”
而少女也不负众望地选择继续挑战。
孟师傅故技重施，又一次让少女猜对了小球的位置所在。
当孟师傅以为少女会见好就收时，眼前看似懵懂天真的少女却出乎意料的选择了继续挑战第三关。
“你确定？如果没选对可是什么也得不到哦。”
孟师傅好心提醒道。
“我确定。”
不知是不是错觉，孟师傅总觉得自己从少女隐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狡黠。
虽然面对的是没什么能力看破自己手法的少女，但对自己职业的尊重和少女隐隐透露出的不对劲还是促使孟师傅全力应对。
当停下移动小碗后，孟师傅赫然发现少女的视线没有放在小碗上，而是放在他的身上。
她如同一名打量猎物的猎人，那种被盯上的感觉令孟师傅寒毛直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孟师傅告诉自己要冷静，这么多年下来，孟师傅不知道打脸了多少个号称要解密自己手法的挑战者，结果无一例外，那些人全都败下阵来。
「今天也不会例外！」
少女的手指慢慢移向最左边的小碗。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老孟，你在担心什么，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知道小球在中间的碗下的啊！」
本来吴怜不知道，孟师傅这么一想，她就知道了。
于是那一晚，孟师傅失眠了。
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失去了500元柚子森林购物券，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下来，孟师傅已经算得上小有积蓄，别说500，就是5个w下去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但是意义不在于米，在于自己在传统戏法领域的地位被深深撼动了。
当孟师傅一夜以泪洗面又花了三天时间用洗浴振奋精神后，三天后新出摊的晚上，吴怜她又来了。
孟师傅当时就发誓，如果这一次再让少女把第三关攻破，那他从此就退出传统戏法界！
赌上传统戏法师傅的尊严，褪去自己的骄傲。
那么，现在是戏法界的手艺猛兽，疯狂老孟出场的时候了！
败了。
那晚，孟师傅直播灌了自己两箱勇闯海牙，后来超管判定他“直播酗酒”有不良影响，将他直播间封了七天。
七天后，老孟还是回来了，那么代价是什么？
直到今夜，本以为能将那个女人彻底忘去的老孟突然发觉，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主播这是怎么了？”
直播间里，有不少疑惑的弹幕飞过。
“前面新来的吧，这可有的说了。简而言之，这小美女赢了孟师傅两次。”
“是三关全赢，还是两次？”
“可不是！”
“怪不得主播怕成这样。”
眼下，孟师傅已经开始匆忙地打包起自己的家伙事，一边打包一边慌乱地说：
“那个，朋友们我先撤了，今晚就到这……”
见状，吴怜无奈地挑起眉毛，轻声喊道说：
“叔你别紧张，我不参加。不过我朋友一直久仰你的大名想来挑战，你可不要辜负他的期待啊。不然我只能天天光顾了。”
孟师傅一下子石化在原地。
最终，貌佑廓还是开始挑战了。
孟师傅一脸呆滞，感觉手上的动作都放慢了十倍。
“左边的。”
“对了，下一关。”
“还是左边的。”
“对了，下一关。”
“……右边的？”
“对了，下一关。”
“叔，没下一关了。”
“哦……购物券给你，再见。”
离开地摊，貌佑廓看着手中精美的购物券，一时无语。
“我很想知道，你对摊主大叔做什么了？”
“没干嘛，就赢了他两次而已。”
吴怜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保，保真吗？”
貌佑廓自然是不信的。
“保的。”
走出了夜市，喧闹声渐弱，夜晚如潮水般袭来。
“已经快十点了，那今晚就到这了？”
看了眼手机，貌佑廓小心翼翼地发问。
吴怜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貌佑廓，又环顾四周。
“最近的8路车站……在我家楼下，步行十分钟。”
吴怜没有直接回答，但也直接回答了。
话都说到这了，貌佑廓很难找出拒绝的理由。
或者说，他就是很难拒绝别人。
很难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