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学姐的请求
名为鼻血的不速之客没有引起现场师生的过多关注，因为顾之然已经回到舞台幕布后面。
“你没事吧然然！怎么流鼻血了？”
顾之然的好闺蜜刘涟急忙抽出餐巾纸，凑近了仔细帮顾之然擦拭。
“别仰着头鼻血会倒灌的，低着头就行，马上就止住了。”
“怎么会流鼻血呢，我从来都不流鼻血啊？”
顾之然坐在椅子上皱着眉，任由刘涟摆弄。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这个阶段学业本来就紧张，你又要筹划这次换届选举……”
一边叨叨，刘涟伶俐地从后台的首饰盒翻出一把小胸针，对着顾之然胸前那块血渍挨个比量。
“可能是吧。”
顾之然垂着头阖上眼，故作轻松地说。
“好啦。这样一点也看不出来，幸好就滴到衣服上一滴。”
刘涟终于选定了合适的胸针，将其别在顾之然礼裙粘着血渍的那块布料上。
“刘涟，有你在可真好。”
顾之然往鼻子里塞好纸团，又裹上校服外套起身道：
“我去一趟卫生间，马上回来。”
“我和你去。”
刘涟刚要起身却被顾之然拦下。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你跑前跑后好久了，休息一下吧。”
女卫生间的镜子前，顾之然木讷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想到最近没有来的眩晕和头疼，中午采访的画面又浮现于她的脑海。
清秀内敛的貌佑廓站在镜头前真诚地说：“顾学姐最近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说不定我可以帮你调理调理。”
“要不，找他看看？”
一想到明年6月这个时间节点，顾之然就不敢松懈，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去医院看病。
“只是鼻血和头疼而已，应该是压力大的正常反应。班里好多同学比我还严重，之前阶段测试那谁不是还压力太大到吐了吗？”
鼻血已经止住了，拿下鼻子里塞的纸团，顾之然整理好自己的头发，精神抖擞地走出卫生间。
……
“阿姨，两套煎饼果子，都要全家福，一个不加香菜一个多加。”
放学铃又打了一遍，星期五没有晚自习，同为走读生的貌佑廓和魏闻已经在学校旁边的小吃摊就位了。
“我现在是不是该叫你魏部长了？”
貌佑廓用胳膊肘碰了碰紧盯卖煎饼果子阿姨手不放的魏闻。
“是，希望你以后天天都这么叫。”
“想多了。我跟你说，以后你得好好干，不要以公谋私，不然可别怪我大义灭亲举报你！”
貌佑廓抱着胳膊，故作严肃地开着玩笑。
“同学你的全家福好了，这份是有香菜的，没香菜的稍等。”
从摊主阿姨手中接过煎饼果子，魏闻不假思索地咬了一大口，含含糊糊地说：
“必须的，你天天都可以监督我。好了我先走了，回家还得给我妹做饭呢。”
“走吧你！”
朝魏闻摆了摆手，貌佑廓撇撇嘴。
不远处的红绿灯下，一名熟悉的身影正伫立着。
“小顾学姐？她也是走读生？”
将煎饼果子往怀里一揣，貌佑廓决定送佛送到西，再去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
貌佑廓走了一半，顾之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晃动着高马尾转过头。
“学弟好巧，又遇到了。”
夕阳，路口，佳人。
如果忽略顾之然身上散发的点点红光，貌佑廓一定会认为这是一幅美好的画面。
走到顾之然身前站定，貌佑廓思索着如何开口。
“是啊好巧。下午我去看学姐你主持了，礼服很好看，特适合你。”
红绿灯变换，行人们开始通行。
貌佑廓和顾之然落在末尾，彼此无言地走着。
霎时引擎轰鸣，一辆摩托车自远处出现，眨眼间便冲到红绿灯路口前。
貌佑廓只差两步踏上人行道，扭头一看，顾之然却捂着额头愣在原地，对近在咫尺的危险无动于衷。
“！”
来不及多想，貌佑廓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顾之然的两只胳膊，把她往人行道上拉。
险而又险，顾之然成功被拉到人行道的一瞬，疾驰的摩托车呼啸而过，被不远处的警用摩托拦停。
人群议论纷纷，不约而同地围过去。
“学姐，没事吧？没剐到哪吧？”
把顾之然扶到街边的长椅坐下，貌佑廓急忙问道。
“没，没事。”
顾之然刘海的发丝被汗水粘在额头，胸口上下起伏，显然被吓得不轻。
“现在好些了。’”
“怎么突然站在路中间不动了？”
貌佑廓张望几下摩托车被拦停的方向，也想去看热闹，不过犹豫片刻，身体还是诚实地留在原地。
“就是，感觉头晕目眩，腿直发软。”
顾之然把着长椅边儿，一只手揉捏太阳穴缓解头疼。
“学姐，我帮你给父母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吧。”
貌佑廓说着从兜里掏出手机。
“别，他们出差了，不在滨南。”
说着顾之然挣扎着起身道：
“你回家吧学弟，我头不晕了，自己坐公交回去就行。”
“我打车送你回家吧学姐，反正我闲着没事。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要是路上再晕倒怎么办？。”
看着貌佑廓真诚的眼神，顾之然最终点了点头。
“没想到咱俩离得还挺近的。”
下了出租车，貌佑廓惊讶道。
“是吗？你家在哪？”
顾之然原地踮一下脚背好书包在前面带路。
“在武会街，离这也就两公里，我待会可以走回去。”
貌佑廓亦步亦趋地跟在顾之然身后。
“好啦送到这就行，我们小区安保比较严，再往里外人不让进。”
走到小区门口，顾之然停下脚步。
“加个v吧，回去我把打车钱转你。今天这件事还是要再感谢你。”
“没关系的。”
没有丝毫停顿，貌佑廓调出自己的vx二维码。
“转一半就行。”
“那我就先回去了，再见。”
顾之然眉眼弯弯歪头一笑，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
“……”
一路上一直没鼓起勇气提“去医院”这件事的貌佑廓此时终于下定决心喊道：
“顾学姐！如果最近有时间，最好去医院……”
“明天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学弟。”
貌佑廓的话还没说完，顾之然已然回过身，向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夕阳彻底消逝在地平线尽头，留下无穷朦胧的阴影，将顾之然的眼眸衬托的多了几分惶恐。
“当然，我是说，你有时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