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伦之乐
黑色的红旗轿车稳稳地停在了军属院7号楼的院门前。一个小战士抢先走出驾驶室，来到车后门处，一手打开车门，一手遮挡在了车顶。
车里走出来一位身着军装的白发老者。老者身材挺拔略显消瘦，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的浑浊。此时虽已是炎热的夏天，老者的军服却依旧穿得一丝不苟。若不是那一头的白发，很难让人相信他已经八十岁高龄了。
“辛苦了，小罗。来家里一起吃顿便饭吧。”老者亲切的对小战士说道。
“不客气，首长。我回警卫班吃，晚上班长还要给我们开会呢。嘿嘿……”小战士一个立正，敬礼回答道。
“呵呵……小鬼。行吧，那你去忙吧。回头等你闲了，来家里。我让你萧阿姨做几个拿手菜给你打打牙祭。”
“谢谢首长。”小战士笑嘻嘻的再次敬礼回道。
“嗯，去吧。呵呵……”
看着小罗开车离开后，老者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爷爷，您回来了。”
闻言，老者刚抬起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像只蝴蝶一样从屋里飞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他。
窈窕修长的身材，高挺的鼻梁。眉眼之间闪烁着一种灵动。
“哎吆呵，这不是我大孙女艾敬吗？你怎么来了？你前天不是刚跟你爸回香江吗？怎么又回来了？”老者惊讶地看着这只飞来的“大蝴蝶”笑道。
艾敬双手挎着老者的胳膊，歪头躺在老者的肩头，一边朝屋里走去，一边说道。
“我爸不放心他宝贝儿子艾伦呗。说艾伦刚刚苏醒，身边正缺人照料。不能什么事都靠爷爷奶奶。他要不是公司需要他坐镇，他也不会走的。正好我也没什么事做，就把我派来了。今天下午到的。”
“哦，原来是你爸不放心艾伦，不是你啊！”老者正是艾伦的爷爷李鸿。他边走边调笑道。
“嘁，那个臭小子有什么好放心不下的，打小就皮糙肉厚，抗打抗造。记得爸妈接我们去香江上学的时候，我上高一，他上初一。上学第一天，他就跟街上的古惑仔干起来了。”
爷孙俩进了屋，艾敬一边接过李鸿的军帽、外衣挂到衣架上，一边继续絮叨着。
“哦？谁赢了？”李鸿笑着挽起衣袖走到洗手池边，边洗手边笑问道。
“哎呀，爷爷。你怎么跟我爸一样啊，不先问问人怎么样，老是先问战斗结果。”艾敬不满地埋怨道。
“哈哈哈，好好好爷爷错。那人怎么样啊？”李红哈哈笑着接过艾敬递来的毛巾擦了擦手，便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艾敬从茶壶里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茶，端到了李鸿手中，继续道。
“猪头什么样，艾伦就什么样。”
刚喝了口茶的李鸿，“扑哧”一下就给喷了出来。边咳嗽边大笑起来。
李鸿的老伴萧云闻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笑骂道。
“你个死丫头，就不念着你弟弟一点儿好。你怎么不说艾伦为什么跟那古什么的打架？还不是因为他调戏你？”
“是古惑仔，奶奶。用咱们燕京话来说就是小混混。不是一个人，是一群。我可是他亲姐。他不帮他谁帮谁？他不帮我回家也会被我爸打成猪头！哼。”艾敬撅着嘴辩驳道。
“这么大个姑娘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还好意思在这满嘴跑火车。赶紧着，你爷俩洗洗手，吃饭了。”萧云笑道。
“爷爷吃饭啦，我扶您过去。”艾敬伸出双手去搀扶李鸿。
“呵呵，这鬼丫头，爷爷还没老的走不动道儿呢。”
话虽这么说着，李鸿心里还是荡漾起一丝幸福感。可能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伦之乐吧。
“你妈的抑郁症怎么样了？她回米国也治疗有一个多月了吧。”李鸿问道。
“自从妈妈因为艾伦的事抑郁之后，我爸就把她送去了米国外公外婆家。妈妈隔三岔五的就会打电话来询问艾伦的情况。嗯，爷爷不让对外说艾伦苏醒的事，爸爸只能在电话里说艾伦的情况大有好转，手指头和脚趾头都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就这，我妈都在电话里高兴地哭了。”艾敬的声音越说越低，以至于到最后都像蚊子在哼哼了。
李鸿伸手在艾敬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就像你五爷爷说的，艾伦的事解释起来太复杂。一切都是为了艾伦的安全才不得已而为之。你五爷爷不敢说是医学界的泰山北斗，但在医学界是什么地位你也是知道的。听五爷爷的话没错的。过了这些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了餐厅。
李鸿的老伴萧云，正和一个扎着马尾身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儿，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微笑着交谈着什么。
“这位是赵丽萍，赵护士。专门请来看护艾伦的。你们都认识了吧。”
看了一眼楼上的李鸿轻声问道。
“艾伦还是自己在楼上吃？”
“刚刚在轮椅上睡着了。我跟小赵、艾敬我们仨把他抱到床上去都没醒。死沉死沉的。”萧云抬头看了眼楼上轻声说道。
摆好饭菜的小赵招呼道：“吃饭吧，首长，奶奶，艾敬。”
“好，那我们先吃。等臭小子睡醒了再伺候他。”李鸿说着便在首位上坐了下来。
“小赵啊，以后别再首长首长地叫了，显得生分。你跟我们家艾敬差不多大，就跟着叫爷爷奶奶吧。我们以后就叫你丽萍。”萧云一边给艾敬、赵丽萍碗里夹着菜，一边笑着说道。
“哎。”赵丽萍甜甜一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