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尸横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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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孟州等人看着手里的油灯呆愣住,他们还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油灯,油灯外部是铁铜打造,四周是梅花雕刻的图案,轻轻按下灯芯亮起,亮度足足能照范围七八米。
有了这玩意,大家就不用摸黑上路了。
“一共十盏,你分下去,这样就不用火把了,大人手里空出来可以哄哄孩子。”许小小从包裹里拿出油灯,油灯是从空间仿古区拿的,属于机械仿真灯,亮度很高,军队有时也会用来扎营照明。
“我运气好,在逃荒时捡到。”
刘孟州一一接下许小小分发下去的油灯,连连点头,她运气好是村里公认的,自从顺利找到水源和逮到野猪,村里人都十分羡慕她福星高照的运气。
十盏油灯分发完毕后,刘孟州等人兴高采烈的把油灯发给有板车的人家,油灯很快挂起,整条路上明亮起来。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原本寂静的道路。
众人焦急寻找着尖叫声,神情不安,妇人把孩童紧紧抱在怀里,男人则快速把镰刀,大刀拿出警惕着周围。
“啊...”
“啊...”
尖叫声陆续从人群里发出,刘里正寻找着声音来源,最终在队伍的左侧发现了端倪。
“是尸体,好多的尸体。”王大娘捂嘴颤抖着身子指着不远处。
众人听后纷纷向左侧看去,并一起把油灯转动,待看清不远处的场景后,村民忍不住捂嘴呕吐,妇人赶紧捂着孩童的眼睛。
许小小透过灯光看到了偏地尸野,尸体腐烂,一股腐臭味从远处飘来,苍蝇围着尸体打转。
“快,快走,大家用衣服挡住口鼻。”许小小赶紧从怀中拿出口罩给楚楚,铁柱,刘大花,刘巧儿戴上,自己也戴上了医用口罩。
她站了起来,挥着手让前边的队伍赶紧往前走,村民听到了警告,有的拿出手帕有的撕开旧衣服捂着口鼻陆陆续续往前走。
大灾过后必有瘟疫,尸体数量如此庞大,怕是以后的路更为艰难。
有了油灯的照亮,队伍比之前走地更为顺畅,村民见到过偏地的尸野后惧怕染上瘟疫顾不上身体的疲惫,拖着孩子快步前行。
约走了六个时辰,刘里正瞧着离之前的营地有一段距离便安排村民可以停下休整,走了一夜的众人疲倦不堪,帐篷都懒得搭建,随便找个位置席地而睡。
许小小跟刘巧儿简单的搭建了一个小帐篷方便自家休息,提心吊胆了一路,她们也心力憔悴很快进入梦中。
天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惧寂,突然一声鸟叫,划破了这寂静。
惊醒的村民揉着朦胧的眼睛起床梳洗,妇人开始准备早饭,男人和孩子还在熟睡中。
阳光渐渐铺洒大地,四周景象逐渐清晰,空地上不止刘家村的村民,不少从其他地方逃荒而来的村民也在此处休整。
一股怪异的味道扑鼻而来,像是肉的味道,却不像普通猪肉般,味道比普通猪肉还要鲜美。
刘家村的村民羡慕的望向不远处十几人的队伍,队伍里都是男性,围在一起搅拌着大锅里的美食,每个人都是瘦骨如柴,深凹的脸上是一双浑浊的眼睛,眼睛里泛着红光,面无表情,呆滞地看着大锅。
许小小被怪异的味道刺激醒来,顺着味道望去,不远处的十几人让她心里发毛,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双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身旁熟睡的楚楚和铁柱,确认她们还在身边后才安心松了口气。
“这味道好怪,不像猪肉。”刘巧儿也醒来揉着眼睛一同看向怪异的几人。
“不管是什么都不要管。”刘大花脸上毫无波澜伴着大锅里白粥,伴一会便把手里的野草撒下锅里,然后继续搅拌,平静的说道。
她知道那群人的大锅里是什么,易子相食对于经历几次旱灾的刘大花来说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点麻木,乱世里为了活下去早已经没有了道德底线。
“不会是?”刘巧儿突然想到恶心的画面,红着脸干呕着。
许小小突然心中一惊,担忧地看向楚楚和铁柱,神情严肃,起身朝着十几人走去,她必须确认眼前的人没有危险。
围着大锅的十几人之间并无交流,静静的看着大锅,许小小走进一看,大锅里一只白嫩的腿伸处锅外,这一幕让见惯大场面的她也受不了,赶紧转身往营地走,边走边干呕。
那是婴儿的腿?
想起刘麻子强调阿双肚子里都是宝,想必也是看上肚子已经成型的婴儿。
回到营地许小小拿起水袋往嘴里灌,喝了几口就吐出来,方才的场景历历在目。
“怎了?”刘巧儿来到许小小身旁担忧的问道。
“是....婴儿。”许小小咽了咽喉间里的水艰难说出。
刘巧儿立马捂住嘴,惊慌的看向不远处的十几人,双手微微颤抖。
跟着刘家村逃荒也有一段时日,也听过易子相食的事情,但亲眼所见许小小还第一次。
刘大花抱着楚楚拉着铁柱从帐篷里出来,疑惑的看着许小小和刘巧儿两人苍白的面色:“这是怎么了?”
"快,把楚楚和铁柱抱上车,我们赶紧启程。"许小小不想在原地呆着,只想尽快离开往前走。
刘大花不明所以的被刘巧儿和许小小推着走,几人快速上车,许小小牵着驴绕开村民往前走。
吃过早饭的村民收拾好行囊也开始了启动,长长的队伍在众多灾民中格外显眼,越往安乐镇走灾民越多。
辽阔的平地站满了疲倦不堪的灾民,有的拖着孩子艰难前行,有的背着行囊走一步喘两步,像刘家村有驴车,牛车的不多,大多灾民都是步行。
当他们穿过灾民时总有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盯着,可看到部分男人手里拿着大刀,都纷纷打消歪心思的念头。
手提大刀的男人们别提多威风,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提胸,这世道能有刀的人家不多,能一下子有十几把刀的更少,就算员外老爷也未必有钱买这么多把大刀。
世道不好,刀价自然跟着上升,以前3两银子能买到一把,如今要10两银子,还未必能买到,这就是刘家村村民神气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