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5章 各方反应
不是别人，正是王雱！
陆佃看着气急败坏的文及甫，哈哈大笑，“文大人，我是无名小卒，可你不一样，身为议政会议领班，阻止乱命，匡正社稷，不正是你的职责吗？令尊阻挡了曹太后，万古流芳，你要是能挡得住王宁安，也必将青史留名啊！”
“君实，你也终于准备背叛师门了！”
面临叛乱，兵部，枢密院，参谋部的效率都是空前的，他们很快就拿出了方案，而且迅速落实，整个禁军，都开始了全新的整编。
文及甫豁然站起，一摆手：“来人，把他给我轰出去！”
秦王的步子太大了，他动了最不应该动的东西！
支持王雱活下来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
政事堂会议，王宁安亲自阐发了整个军制改革的构想。
想不到的是，机会竟然真的出现了，王宁安动了军权，如果让他做成了，皇帝还剩下什么？
师父，弟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你这一边了……司马光抬头看了看文彦博，“文相公，既然晚生来了，就已经想通了，你何必拿言语揶揄折辱！未免有失大家风范。”
枯坐到半夜，他只能展开纸笔，给父亲写信，请教文彦博的智慧。
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决。
继王宁安和文彦博之后，大宋又会出现两位异姓王，而且全是军方的，这让武夫们振奋不已。
王宁安已经私下里透露，对于这些年的有功老将，即便是退役，朝廷也要给予优待，部分人员会被授予大将军衔，至于狄青和杨文广，因为有开疆之功，王宁安决定要再增加两位异姓王。
每一个将领都格外振奋，哪怕是退了下来，他们也心满意足。
“司马君实，请便吧！”
“这次落实军衔制，就是要彻底建立起正规的，稳固的，不随着将领能力而波动的强军，作为大宋的柱石，军队必须坚强可靠。回顾这些年的改革，我们建立了军校，完善了人才培养制度，建立了挑选士兵和训练士兵的标准化流程，建立起强大的军工体系，落实年龄规范，对于超过年龄的将士，坚决解甲归田，保证将士的年轻化和强大的战斗力。”
现在好了，采用军衔制，根本不用担心武人造反，换句话说，也就不用过分贬低武夫。
单单一句话，两个人之间，就噼里啪啦，火星乱冒，充满了杀机！
司马光的脸色变了又变，他读了那么多史书，有什么不明白的。
比如理学上下，比如陆佃，他出现在了文及甫的府邸。
同时，又调遣200艘战船，以及5000名海军，火速携带军需武器，支援天竺总督，稳住大局。
文及甫心中忐忑，半点主意没有。
一个头发花白的病公子满脸狰狞，不停咳嗽，惨白的小脸，露出了病态的干红，眸子里，充满了荼毒的光！
就算他们君臣感情再深，又能怎么样？
因此军中的基本单位为营，由少校军官统帅，同时又设立副手和参谋，共同领军。所有大宋的军队，总计编成650个营，作为基本的野战部队。
莫非你也不信王宁安能赢？真是个老狐狸啊！
每一天都是十八层地狱般的煎熬。
为了应付天竺的叛乱，王宁安宣布，要从禁军开始，快速完成整编，改组之后，禁军南下岭南，接受适应训练，半年之内，开赴天竺，平定叛乱。
王宁安继续道：“如今落实军衔制度，就是要在军中建立起明确的规范，下级要无条件服从上级，士兵不是任何将领的私产，要有完备的考核升迁制度，要人尽其才，要能服众……”
“文大人，你这里可是真够简陋的，一点不像是文家的风格！”
所有士兵，分成将、校、尉三级，每一级又分成少、中、上三个层次，加上普通士兵，一共十级。
和王雱一样兴奋的人并不少。
王宁安，这次不是我想你死，是皇帝，是老天让你死！
同样都在开封，说来或许不信，这还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
在军衔改革之前，司马光还不愿意跳出来，但是这个军衔改革让他大惊失色。
老文道：“果然，连师父都不认了——老夫不相信王宁安，可老夫相信自己，你们的那点算盘，尚且瞒不过老夫，还想瞒过王宁安，真是笑话一样，老夫不妨提醒你一句，从头到尾，没准这就是王宁安设下的陷阱，他这个人有多黑，你这个学生难道不知道吗？”
司马光当然不会像陆佃那么不要脸，他施礼之后，转身离去……到了外面，司马光定了定神，他又笑了！
“我爹！”
“文相公，你终于肯见我了！”
过去担心武夫专权，就拼命压低武人的待遇，把统兵大权给了文官，弄得不伦不类。
因为采用军衔制之后，提高了战斗力不说，军中的上将，仅次于政事堂诸公，甚至高于六部尚书。
人都会成长，从前王雱以聪慧自诩，结果云州一案，他身败名裂，靠着装疯卖傻，才侥幸活下来，可从此之后，父亲看不起他，妹妹看不起他，堂堂大国舅，就跟地沟里的耗子似的，见不得人。
“快，赶走！赶走！”
“放屁，放屁，全都是放屁！”
不管成败，他背叛师父，那就是永远无法抹灭的污点。
这时候站队，去和王宁安死拼，是神来之笔，还是不作不死？
赵曙和王宁安的感情究竟有多深？能不能超过江山社稷？文及甫不敢说，但更不敢说的是王宁安的实力。
文彦博抓着花白的胡须，呵呵一笑。
文及甫立刻警觉起来，他端起茶杯，冷笑道：“我爹不见你，我就更不敢见了，你请便！”
而此刻呢，老文也没有闲着，他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司马君实！
陆佃急了，“文大人，这可是天赐良机，令尊替王宁安冲锋陷阵，得罪了多少人？结果王宁安反复无常，一脚把令尊踢到开封，简直丧尽天良，令人不齿！你身为文相公的公子，难道就不想给父亲报仇吗？”
我就不信，赵曙还能为了师父，不要天下！
像慕容轻尘等人，更是每天凑在一起，对秦王满口子称赞，五体投地。
另外还有水师，骑兵，炮兵，工程兵，医疗兵等等，兵力总数为48万人。
文彦博绝对是肺腑之言，切肤之痛的深刻体会，深刻到了骨子里！
即便赵曙和王宁安翻脸，一个几乎一无所有的皇帝，能不能胜过古往今来，第一大权臣，文及甫是真的说不好。
“你放屁！”
为国流血牺牲，终于换来了应得的地位。
这一次的改革，可以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以狄青，杨怀玉，慕容轻尘等人为代表，他们是鼎力支持。
王宁安认为，以目前大宋的军力，主要的威胁是庞大疆域内部的叛乱，尤其是殖民地的叛乱，因此需要建立起小而灵活的建制，才能应付挑战。
司马光略微沉吟，随后淡然一笑，“文相公，这话是不是说……你不愿意出手，或者说，你还相信秦王？”
“一家人？”陆佃放声大笑，“你姓文，他姓王，几时成了一家人？而且就算是一家人，他王宁安公然侵夺圣人兵权，如果让他真的把军衔制落实下去，大宋的禁军和边军就都姓王而不姓赵了！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会答应吗？你跟王宁安一家人，就不怕一起上断头台？”
对于有心成为圣人的司马光来说，这是他无法容忍的瑕疵。
最要命的是他还要装成幡然悔悟，装成洗心革面，承受的折磨成倍扩大。
好你个文宽夫，到了这时候，还想着首鼠两端，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想留一份香火情吗？
文及甫瞥了他一眼，“你又是什么东西，也敢品头论足？老夫还有事情要忙，没空和你扯闲篇！”
他们是真高兴，还有些人也是高兴，但他们的算盘却不是一回事儿……
家丁把陆佃赶走，可文及甫却陷入了沉思。
陆佃说的没错，其实文及甫也是这么看的。
动了军权，就等于动了皇帝的命|根|子。
当年的议政会议不就是这么回事，从头到尾，都是王宁安设计的局，他文彦博拼了老命表演，结果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值啊！
“王宁安，你弄权了！”
“哈哈哈，司马君实，老夫可不没有修《资治通鉴》，更不想当什么圣人……念在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老夫劝你一句，有些事情，未必如你想的那样！”
文及甫破口大骂，“我和秦王是儿女亲家，我们一家人的事情，不劳外人置喙！”
王宁安拿走了他的权力，名声，家庭，健康，让他变得一无所有……这个仇恨，那是永远无法化解的，就像是诅咒，每一天都在蔓延侵蚀着王雱。
“别啊，文大人，我拜会过令尊，他不见我，没法子，只能来找你！”
可他也清楚，王宁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也根本没有力量报仇，唯有在漫漫黑夜中，等待着永远不会出现的机会。
但另外一方面，他早些年，做了太多对金融集团有利的事情，王宁安要一举端掉金融势力，双方到了生死关头，根本不会允许司马光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