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末世 11
“这一段时间丧尸感觉越来越多了。”
荣新泽撑着头坐在副驾驶上，无精打采打着哈欠向车窗外看去。
“不是感觉，是确实越来越多了。”坐在后排的阮和玉开口，语气凝重“……而且也越来越强了。”
“唉，我们可是忙得脚不沾地。”梁白英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视线扫过几人疲惫的面孔。
“队长，等下还是换我来开车吧，”梁白英透过反光镜，将视线落在秦陵浓重的黑眼圈上，“这几天你都没怎么休息过。”
李芝芝坐在旁边头困得一点一点的，意识模糊之间听到梁白英的话，也抬起头表示赞同。
“没事，马上就到了。”
车辆缓缓驶入基地外门，稳稳停靠在固定车位上。
“这次任务结束后，你们都好好休息几天，我们暂时不接任务了。”秦陵解开安全带，下车。
“队长你也是，不要又偷偷溜去接任务了。”荣新泽一边下车，打了个哈欠，“好几次任务结束后，碰见小唐在大厅等你，我才知道你是又接单人任务去了。”
“队长，虽然最近确实情况不是很好，但就像你说的，要劳逸结合，这可是你亲口对我们说的，别自己又不当真。”梁白英也加入声讨之中。
“咳……”秦陵左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下，“知道了……”
“那好，我们就先回去了，队长再见。”荣新泽挥挥手，另一只手揽过阮和玉的脖子，“走走走，我俩好久没打游戏了，回家上号。”
几人在大厅告别。
秦陵离开大厅，思索几秒，转步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新鲜的蔬菜！只要一个晶核！”
“上好的玛瑙翡翠！食物、晶核交换！”
“快来看看我这的衣服！都是名牌。”
宽阔的道路两旁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物品，人们带着身上有价值的物品前来交换，甚至有宠物狗、宠物猫贩卖。
但在这价值高的往往是一些生活必备的物品或者食物，反倒是末世前高价的黄金首饰成了贬值物。
往往这些非生活必需品都需要积压很长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被路过的“有钱人”买走，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在末世之中生存下来已是不易，哪里来的闲工夫将宝贵的物资花在这种“花瓶”上。
秦陵漫步走在路上，眼睛扫过两旁的摆放得满满当当的商品。
上次来这里还是为了收集做蛋糕的工具，那个摊主对于终于有人买下那已经落灰的工具很是欣喜，高高兴兴地接过晶核，完成了交易。
这次秦陵视线落在食物区，想要买一些食材回家做一顿好的，之前一段时间因为任务基本没回过基地，更别提回家了。
这次正好趁着有休息时间，和小唐吃顿好的。
两旁的摊主见秦陵气势不凡，显然是个大主顾，都卯足了劲地向他推销自己的商品。
秦陵专注地甄别挑选出新鲜的食材，分散了注意力，肩膀处忽地感到一股力道，被撞得偏了一下一边身体。
“啊！抱歉。”撞到人的青年看起来神色匆匆，连忙点头致歉，伸手拍了拍秦陵的肩膀，“是我没看见您。”
“没事。”秦陵向红发青年瞥了一眼，并不在意。
目送青年走后，秦陵继续低头挑选食材。
提着一大袋食材，秦陵站在门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
刚拿出钥匙，门从里面被打开，露出少年精致的脸。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接过秦陵手中的袋子，唐祭轻轻动了动鼻子，本来绽开微笑的嘴唇瞬间拉了下来，眉眼耷拉下来，让本就沉寂的气质更显阴郁。
“怎么了？”秦陵见到少年瞬变的脸色，有些疑惑。
“……没事，”少年重新恢复原来的神色，“只是刚才一瞬间闻到了一点奇怪的味道，应该是秦哥你在人多的地方不小心沾上的。”
“对了，秦哥你就只去了买菜的地方吗？”唐祭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得到肯定答案后，唐祭面色不变，带着不变的微笑转身将食材放在冰箱中，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了半分笑意。
那个味道……
“对了，我还买了巧克力，抹茶味的。”
秦陵从口袋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握在手中晃了晃，绿色的包装点缀着简单的线条形状。
“谢谢秦哥。”唐祭染上喜色，伸手接过那块巧克力。
“和我还这么客气干嘛？”
秦陵伸出手揉了一把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将梳的整齐的发丝揉乱，翘起几根。
两人一同共进了一顿温馨的午餐。
正午的一束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撒在餐桌上，细碎的灰尘在光束间跃动、旋转，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在自然光照下更令人垂涎。
秦陵和唐祭都不是多话的性格，只是安静地进食，不时发出筷子碗碟碰撞的声音。
虽是安静，却不显尴尬，空气中流淌着淡淡的温馨，莫名的祥和安宁，自称一派氛围，不容其他人涉足。
“我吃饱了。”秦陵率先放下碗筷。
“我来收拾，”唐祭自觉承担了洗碗收拾的任务，“躺椅我饭前已经在后院摆好了，你去睡一觉吧。”
秦陵一直有午睡的爱好，之所以称之为“爱好”，而不是“习惯”，主要是因为在大多数外出任务期间，这项活动往往不能如愿进行，只能当做一个在家才能进行的小爱好了。
吃完饭戴上墨镜，躺在舒适的躺椅上，全身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全身都被晒得暖融融的，最后配上一杯果汁或茶水，这算是秦陵在危险重重的末世之中难得的闲暇时光了。
这边秦陵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另一边唐祭任劳任怨地刷盘子洗碗，在同一精神体的操纵之下，唐祭忍不住勾起嘴角，细细感知着从精神深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微风轻拂暖阳照耀的惬意感。
唐祭洗好碗，解下围裙挂在厨房挂钩上，整理了一番衣着，最后再拉开门看了一眼熟睡的秦陵，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离开。
下午这里走动的人没有秦陵来的时候那么多，唐祭面无表情地走在道路上，目不斜视，不像其他人一般向两旁张望着琳琅满目的商品。
刚走了没多久，唐祭敏锐地感知到身后一道几乎与自己同步的脚步声，不远不近地坠在身后。
唐祭没有向后看，神色不变地继续走，只是脚下的方向逐渐偏离人群，向着偏僻的小巷走去。
身后人群的嘈杂声渐渐远去，两道脚步声此时在僻静的小巷格外突出。
唐祭深入一条黑暗的小巷，最后在一堵高墙之下停下脚步。
身后的那道脚步声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
“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打算现身吗？”唐祭缓缓转身，将身躯隐藏在一片黑暗之中，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轻声说道。
“还是说……打算让我亲自把你揪出来？”
最后那几个字唐祭落下重音，随着话音落下，一道被拉长的影子率先进入唐祭的视线。
顺着影子的方向缓缓向上，一位红发青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距离唐祭几步远的地方。
随着距离的拉近，唐祭轻轻耸动鼻尖，随后脸上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就是你把味道留在了秦陵身上吧？”唐祭的脸全部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语气中透着一股警告的意味。
丧尸这种以人类血肉为食的生物，其嗅觉无疑是十分敏锐的。
唐祭能闻得出来，秦陵身上的味道至少是经过近距离接触才能留下的。
虽然早在之前唐祭就曾经闻到过相似的味道，得知基地中存在着像他这样能躲过筛查的高级丧尸，但那又如何，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根本不会分出半分注意力。
“……王，这样您才会主动出来，不是吗？”红发青年不动如山，笑着开口，显然是对唐祭和秦陵的关系有所了解。
“我早就发现您了，只是不知道您为何要和一个人类整天待在一起。”
梁觉，即红发青年语气略带不解，在他看来，丧尸和人类之间的友好相处就好比一个正常人类每天对着一块香喷喷的牛排自言自语，和牛排建立了友好情谊一样离谱。
“您是我们丧尸的王，您天生就注定带领我们征服人类。我不知道您为何还不行动，甘于受人类的差遣，难道就是因为那个叫……”
“够了！”唐祭喝止梁觉即将说出口的名字。“这不关你的事。”
“不管你做其他什么事我都不会管，但我和他的事，轮不到你来质疑。”
“还有，不要这么叫我，也不要再靠近他，这是我最后的警告。”
在这一刻，眉目阴冷的少年终于显露出了作为丧尸王凶狠残暴的一面，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盛满了逼人的凉意，仿佛要把人绞碎。
说罢，唐祭转身离开。
另一边——
秦陵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手伸了个懒腰。
难得不是从外面一片荒芜的废土上醒来，秦陵心情愉快，转身收起躺椅，一手拉开门，进入客厅。
宽敞的客厅此时空无一人，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地滴着水，在一片寂静之中更加明显，拉上窗帘的客厅更是一片暗淡，无端增加几分寂寥。
秦陵轻声叫了几下唐祭的名字，无人应答，微微垂下眼，默默将手中的折叠躺椅收进房间内。
刚坐上沙发，门口传来响动。
门开了。
“啪嗒”一声，室内随着暖黄色照明灯的亮起马上亮堂起来，驱散了一室的黑暗。
唐祭提着一袋子蔬菜，对着秦陵扬起一个微笑，“秦哥你不是会呆好几天嘛，我看见冰箱里还少了一点东西，就自作主张地去买了。”
“看见秦哥睡的正香，不忍心打扰，就没有和你说了。”
秦陵点点头，只是揉了揉少年的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这次我来下厨吧，我在家闲的没事也练了一点厨艺……”
二人气氛和谐地走过客厅，共同在厨房忙活起来。
……
「队长！怎么可以偷偷背着我们接任务！难怪总觉得秦队伤好得格外慢，总是这么高强度的任务量，伤能好才怪呢！」
「嗯……让队友去休息，自己一个人肝任务的秦队感觉一点也不ooc呢。」
「看着秦队和小唐的相处，总让我莫名幻视一对老夫老妻哈哈。」
「哈哈哈已经可以想象到秦队退休以后的生活了。」
「主要是两人之间有种莫名的默契感，就是那种让其他人插不上话的感觉（比划）（挤眉弄眼），你们懂吧？」
「楼上的姐妹，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觉得，我们都能感受到他俩之间独特的交流，就是那种对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的感觉。」
「woc楼上说得太对了，这种感觉真的很难用语言去形容，非要说的话就像是对方都是彼此的半身？灵魂伴侣？」
「感觉放他俩其中任何一个单独在家，都有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那种从身心散发出来的孤独感有木有。」
「原来小唐下午是去买菜去了，从秦哥的视角来看，让我莫名有种心头一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