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那你试试我有多娇气
京郊城北坐落着几户府邸,错落有致。
这里比起年昭记忆里京城的繁华,显得空旷了许多。
何笑珊带着年昭和柳禾先回了何家。
何家父母接到自己女儿回来的消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何母抱着自己的女儿左看右看,又哭又笑: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两天怎么瘦了,终于回来了……”
何父抹着眼角,让下人带着女儿和柳禾去梳洗。
他派人去通知柳家,平复情绪后忙请年昭上座,带着歉意:
“让姑娘见笑了。”
年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她见柳禾也有人帮忙,便要离去。
何兴发忙唤人端来年轻姑娘爱吃的点心,急急地挽留年昭:
“恩人救了小女,我们还没来得及致谢。”
“请姑娘用些茶水再走吧。”
盛情难却,年昭只好和何父聊起天。
她在路上已经和两个小姑娘串好了一套说辞。
“我叫赵年,上山打猎碰到两个姐姐时,她们俩拿着纸鸢迷了路,应该是不知怎的绕到山里去了。”
“那山路崎岖不太好走,天黑时出来危险,我便带着两个姐姐回家住了一晚。”
何兴发的眼睛微眯。
他观年昭小小年纪,谈吐大方,容貌昳丽。
除了衣服朴素了点,哪里像是猎户家的孩子。
倒像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但他们只要女儿平安归来,在外流落两天已是遭罪。
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因为说辞去怪罪她们呢?
就这样,一大人一小孩你来我往。
竟是聊的其乐融融,正说话间。
柳家来人了。
年昭看到一个身形稍矮,面庞圆润的中年男人扶着一位身怀六甲的女子进来。
二人身后跟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孩。
女人抱着柳禾低声啜泣。
那男人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热络地向何父和年昭递上礼物:
“我这个不孝女给几位添麻烦了,这是一点心意。”
“夫人怀着身子,对柳禾疏于管教,实在惭愧。
年昭眯起眼睛,柳禾能有什么错?
她又将先前的说辞对着柳家众人说了一遍。
就听见一道讽刺的声音:
“猎户的女儿?”
“这么娇滴滴的小孩会爬山打猎,你们几个说谎都不打草稿吗?”
说话是站在一边的柳雅。
她见年昭冷冷地看过来,头皮发麻。
但还是梗着脖子继续说:
“我在何家铺子等到天黑也没见着你们。”
“不知道是去哪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一块圆形的物件突然朝柳雅飞来。
那东西擦着她的耳尖落到了地上,是盘子里的酥饼。
柳雅的耳尖瞬间冒出鲜血。
年昭拿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往门口走去,笑道:
“娇滴滴?那你试试我有多娇气,听不得一点脏东西。”
“我是不是猎户的女儿用不着你操心,但是造谣前先想想自己。”
“下次呀,说不定就不是耳朵了。”
其他人鸦雀无声,任由柳雅捂着耳朵哭喊。
柳禾的母亲只把柳禾搂在怀里,冷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何父和柳父心中一个激灵。
这姑娘是在给柳禾撑腰呐。
看这做派,她定然是得罪不起的贵人。
就是得罪的起也打不过啊。
何父朝柳父没好气的斜了一眼,转身送年昭出去。
那柳雅造谣的不仅是她妹妹,连带的还有他们何家的女儿。
柳父气不打一处来,柳雅真是长了个浆糊脑袋。
他立刻一边对着柳雅瞪眼,一边跟上去:
“还不给我消停一会!”
“你妹妹去了哪里,你还在这里嚼舌根,不知羞耻。”
“等回去再收拾你!”
年昭是真的打算离开。
她在何家耽误了约莫半个时辰,再加上路上的时间。
她怕景元佑等急了。
何兴发和柳志业快步跟上。
他们觉得就凭年昭那化饼为刀的本事和处事本领,长大后定然才智卓绝。
二人都是生意人,脑袋转得快。
一瞬间就打定主意要和她交好。
何父急忙把管家准备的谢礼连同何府的令牌递过去:
“一点心意,望赵姑娘能够收下。”
“往后姑娘若是在何家铺子消费,全部免单的。”
“柳家的铺子也一样,也一样。”
柳志业陪着笑,把柳府令牌塞在里面。
“姑娘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去柳家的铺子找掌柜,他们都认识这块牌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年昭自是察觉了二人的别有用意。
但她确实帮了他们大忙,收下也没什么。
正遭年昭惦记的景元佑此时依旧坐在原地。
他手里漫不经心地捏弄年昭递来的草绳,听着面前两个黑衣人的汇报。
“干塔将军的手下已经放弃追查您的下落,转而支持六皇子。”
“妖皇还是没什么反应,妖界有传闻您去世的,还有传闻……”
二人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继续:
“还有传闻您疯了的…”
何止啊。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才通过主子的留下的气息找到这里。
但妖界就跟疯了一样,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去的消息。
现在他们都说大皇子受了刺激在人界养猪啊!
景元佑挑挑眉,眉眼一弯,毫不在意。
笑意在无神的眸子里漫延:
“犀牛就是犀牛,干塔空有一身蛮力,跟着老六这个混子也出不了什么事情,子桑继续盯着就行。”
他顿了一会:
“姑母那边可还好?”
子云点点头:
“长公主最近又新纳了一个面首,是一个王爷家的庶子。”
景元佑淡淡“嗯”了一声。
“她要什么,只要不过分的就送过去。”
长公主在景元佑中毒最虚弱的时候出过力。
二人都知道敬她三分。
子桑急切地问:
“主子,那这个年昭姑娘可否需要……”
景元佑冷冷地低笑一声:
“查也查不出什么的。”
年昭身上有不少秘密。
他没和年昭说的是,年昭一靠近他就能压制他剧毒的疼痛。
那头猪也很奇怪。
更何况,年昭武艺高强,甚至是个强大的全灵根。
但她却没有一丝灵力。
留下来跟着玩玩也好。
反正他妖力尽失,只能维持召唤术,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空闲时间。
屋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子云子桑化作两只鸟雀从窗口飞走了。
年昭在路上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又打开了一次黄金矿工游戏。
无论她怎么骚扰那个小老头,小老头就是不理她。
她只好径直点击开始。
小老头慢悠悠地给她钓上来一块石头。
纵使现在有钱,年昭还是忍不住吐槽。
这金子快把她钓成翘嘴了!
要一块石头有什么用!
把石头换了两个积分,年昭边往回走边思考接下来怎么生活。
景元佑的钱可以用,但迟早要还的。
坐吃山空,总得找个方法。
当她揣着一肚子想法地推开破庙的门时。
就看见阳光落在屋内景元佑的身边,显得他像个脆弱精致的瓷娃娃。
年昭呼吸暂停了一瞬,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美色诱人,她又见那美人温柔地唤道:
“昭昭,你回来了。”
年昭耳朵发痒,忙用欢快地语气道:
“是呀,等急了吧,我们赶紧去吃饭。”
她上前扶起景元佑。
就听他温柔地笑道:
“等昭昭多久都不急的。”
自己真是孤寡久了。
听声音都能心怦怦跳。
努力按下心中的怪异,年昭把想了一路的想法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