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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差点玩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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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震河固然心中忌惮谢文文的身份,可转念一想,如今,这也不过是他的空口白牙之言,他说自己姓谢就能姓谢的么?要是他诓骗自己,刻意编造的这个姓氏打压他也未尝没有可能。

    不过,人是不能得罪死了,可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他的人在他百道门生是非,差点惹出祸害,纵然是他身份高贵,他奈何不得,可在这里也要讲究江湖规矩的。

    “我亲眼所见,你背后的侍从跟此妇人私相授受,谢公子,莫要受到此人的蒙蔽才是。”于震河的心情几番起伏,如今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不说谢文文是何来历,有多高不可攀,可他也不是个人善人欺的主儿。他可以给谢文文三分薄面,但也要看他给自己如何礼让了,如果他一味的徇私偏袒,置他于不义,那他今日就是不留他们活路,他又待如何?

    面对于震河审视的一双眼,谢文文佯装不知情的态度。

    “噢~这我还不曾知晓,既然是家主你亲眼所见,那想必就说不得假。”谢文文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沈胥一眼。

    果真是他给人看见了。

    他就说,怎么无缘无故的于震河突然发难,原来是发现了沈胥跟慎闻语之间的来往,借着慎闻语的身份怀疑到了他们头上。然而,又在慎闻语处搜出了那之前被沈胥窃取的机密,更是确定了谢文文等人的身份可疑,怕是于震河把他们归类于了荣兴馆的当年旧人了吧,是以才会下令捉拿他们,妄想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百道门跟荣兴馆之间的纠葛,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是非,可私底下已经是到了见血的地步了,他们趁着百道门的喜宴盗取机密之物,更是叫于震河不能容忍,毕竟,这些东西若是泄露出去,对百道门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怕是下场比荣兴馆好不到哪里去。

    思及此,谢文文肃然道:“这侍从乃是三年前才到我身边的,通晓些江湖之事,是以我才网开一面带他来百道门赴宴,只是没想到会因他之故,被家主当做了不轨之人。”

    谢文文此言虽未承认沈胥的来历,可却也是在向他透露自己的不知情。

    他四两拨千斤的否认了自己的居心,更是不曾参与这件事,也是个无辜者,何必就能受到他人的连累。

    此子的言论,于震河信一半,疑一半。不过,他自己都说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既然如此,便好办多了。

    于震河大言不惭的向他要人。

    “此子狼子野心,公子还是交于我处置了吧。”

    说着,于震河便冲着左右的侍卫投去视线,二人得令便要去抓人。

    谢文文面不改色的让在一边,听着后边的动静并不有阻拦,放任于震河的人气势汹汹的向着沈胥而去。

    沈胥说好了会配合好谢文文演完这出戏自然就不会坏他的好事,可是,沈胥至今都没能猜到谢文文是怎么个主意。前面听他跟于震河耍了会嘴皮子,拿腔作势的派头倒是沈胥头一回见到这样的他,与平日里见过的油嘴滑舌的他截然不同,而他恐吓于震河的身份虽然未点明,可沈胥也悟出了几分,他在拿自己跟北境王族的同姓威慑于震河。这是沈胥没想到的,他以为谢文文这么大摇大摆的来见于震河是有什么本事呢,结果还是在招摇撞骗上。不过,能唬住于震河也是他的本事,谢文文应该庆幸他是从北境出来的,不然还真就叫他装不下去。可,他怎么就这么出卖自己了?之前说的会委屈他,难不成是要委屈他在于震河手里受苦受累了?如今他都已经落到于震河手里了,谢文文也无动于衷,好似,真的是认定了他的身份他并不知情,也是受他蒙骗似的。

    他们这几个人单打独斗都难,别说应付这偌大的百道门了,而如今,他被擒住,谢文文仍旧面不改色,也不提前跟他说好究竟是怎么个办法自救,还真要牺牲他一人换取其他人的安危不成?

    就在沈胥心思百转千回之间,原本要来拿他的侍卫没想到他会束手就擒,都已经做好了打一场的准备,却连刀都没抽就制住了人。

    于震河如今是心里埋了一肚子的火,就全都发泄在了沈胥身上,侍卫们对着沈胥拳打脚踢的,招招下了狠手,听着拳拳到肉的声响,谢文文恨不得敲木鱼恕罪。

    他是说的叫沈胥配合自己,可也没说让他任人欺负吧?给人收拾了这都不反抗反抗?他要是反抗了自己还能装腔作势跟于震河再圆一圆呢。

    如今谢文文的冷漠落在慎闻语的眼里,叫她深恶痛绝又无可奈何。她如今且都是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替沈胥求饶呢?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叫谢文文的人为何会把慎闻胥推出去?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吗?他不是说他跟慎闻胥是朋友吗?为何要这样落井下石?难不成真到了危急关头却是个薄情自私之人?

    慎闻语忽然觉得,他们有今日的下场是着了这叫谢文文的道。

    阿胥曾说他之所以能进这百道门是因为这个叫谢文文的人,他有办法让他们进来,而那些证据也是谢文文给自己的,他知道自己跟荣兴馆的关系,也知道自己跟阿胥的关系,似乎还能看透她的目的。

    若非是他把证据给了自己,又何必会被于震河搜出来?又何必会大家都落得个我为鱼肉的下场?

    所以说,这个叫谢文文的,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是什么目的,为何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她不记得荣兴馆先前有跟哪个家族哪个门派结仇,他处心积虑的促成今日的局面,究竟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要于震河的感恩戴德?还是要坐山观虎斗?

    慎闻语想不出来前因后果,可她疼惜挨打的沈胥。

    他曾言之凿凿的说谢文文是他的朋友,可他却被这所谓的朋友出卖,成为众矢之的。

    看着慎闻语面上的不忍,于巷桒知她是心疼自己的师弟,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可她不难猜到那人的身份,对慎闻语的重要性。

    他撑着低声在她耳边宽慰她:“父亲不至于现在就杀了他,只是泄愤罢了,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还是于巷桒了解他的父亲。

    可是,再了解又如何,他的处境也没见得比谁好多少,不过是仗着于震河碍于父子情份不曾痛下杀手罢了。但被自己的生身父亲重伤,怕是于巷桒还是头一个。

    知道沈胥没有生命危险,慎闻语原本那颗提着的心落下了,可见着他受辱,却同样于心不忍。

    沈胥当年在荣兴馆的时候,所有人都让着他,从不叫他受些委屈,就算是荣兴馆没了,他依旧不曾叫人欺负了去,他其实以前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儿,不过是被现实的生活生生的磨平了棱角。

    挨的这顿打,其实沈胥都给于震河记着呢,总有一日会还回去的,连本带利。

    那打人的两人仗着于震河给他们的底气对着沈胥一顿拳打脚踢,直到把人揍的快没了动静,怕把人弄死了才停下了动作。

    此时,没有一点防护的沈胥给打的鼻青脸肿,有的地方更是见了血。

    他本身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经得住这么对待。

    看到沈胥受伤,谢文文觉得过了。

    他能放任于震河对沈胥动手,自己佯作视而不见,可前提是沈胥至少不能有性命之忧,他不过是想借着这样惨不忍睹的局面待会给人看个热闹罢了,但,沈胥的受伤叫谢文文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其实,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他选择了利用沈胥的善良达到目的,这是谢文文不可言说的阴暗的一面。

    他抵着指腹的竹刺,钻心之痛叫他回神了几分。

    而沈胥已然受伤,于震河却还有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在那两侍卫再次靠近沈胥时,被谢文文一个眼神镇住。

    “且慢,于家主想要处置人我没意见,可这人处心积虑的来到我身边,又借我的势给家主您制造了麻烦,我也深感抱歉,不若杀鸡儆猴,叫大家伙都来看看吧。”他若无其事的理着自己的衣裳,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不是在决定着一个人的生死。

    于震河还没问出来他此言何意,就有侍卫来报,说是外边来了一大群人,要见他。

    于震河待问清楚是些什么人时,才明白自己这是着了谢文文的道了。

    他跟自己绕了半天的圈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那些宾客们来自江湖各大名门世家,均不是可以小觑之人,于江湖之中也有绝对的影响力,而要他们来看了百道门的热闹,明日里全天下都将是百道门的谈资。

    论老谋深算,谢文文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牛犊,可比起心眼子,谢文文总能出其不意的玩弄人一把。

    而看着于震河黑下去的脸色,谢文文心底舒畅多了,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家主,客人们想必都到门口了,快些请进来吧,这几日对我们是又搜又审的,总得叫大家伙清楚,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吧?不然,可就说不过去了。”

    谢文文是有恃无恐,人都到了,就看于震河能怎么把这件事压下去,他要想保住百道门的盛誉名望,可难了。

    “把人都轰出去!”于震河震怒,怒喝之声似乎要掀了屋顶,可见他的怒意之重。那侍卫被这么一吼,吓得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最后在于震河要吃人的眼神里连滚带爬的起来跑出去果真要去撵人了。

    看了笑话一般的谢文文用脚碰了碰地上的沈胥,心想,这人是不是在装死?

    他自己就是大夫,肯定知道哪里最容易受伤,这都给自己护在身下呢,也就那些看得见的地方过于可怖。

    现今,于震河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谢文文的目的,费尽心思的同自己周旋,不惜把人推出来供他泄愤,都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叫那些宾客们进来一睹这场面,好对他笔诛口伐!他于震河怎么着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的道呢?简直岂有此理!他如今就算是不是金贴的主人,于震河都已经无法容他。

    趁其不备,亦或者是想要杀之泄愤也是以绝后患,他从侍卫手里抽出一把刀就直直的朝谢文文掷了出去。

    亲眼目睹了恼羞成怒的于震河拔刀的慎闻语发出惊呼,于巷桒却是第一时间盖住了她的眼睛,好不叫她被之后的血腥场面吓住,可他已然忘记了自己如今满脸是血的样子更加骇人。

    而留心着一边动静的谢文文在于震河抽刀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于震河的意图,可是于震河的动作太快了,他还不待有什么反应那刀就已经被丢了出来。

    看着冲着他面门而来的刀,跟沈胥半斤八两的谢文文吓得已经忘记了躲避。

    他站在原地不动,呼吸也在这一刻变得越加缓慢,微张着嘴,面露恐惧。

    玩脱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见刀被突然飞出来的另一把刀击中,打掉在了一侧。

    说时迟那时快,总之,是有惊无险。

    掀起来的风吹起了谢文文的额发,叫他离死亡又远了一步。

    而在危急关头使出这一刀救下了谢文文之人就是那个成日里担心谢文文他们是否安全、是否有在认真办事的白行云。

    他只恨当初自己怎么就放心了他们一起办事,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图个清净,可结果是让他茶饭不思,辗转反侧,恰如儿行千里母担忧的场景。周橦光笑他这么不放心他们,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没他的时候,还办不成一件事吗?取笑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把自己活成了个老妈子了。

    看着宛如英雄般从天而降的白行云,谢文文眼眶一热,是对他救命之恩的感恩戴德,也是对自己侥幸避过一劫的喜极而泣。

    白行云来得挺及时的,差点没叫他成为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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