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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又掉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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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个老人家的体态,哪里就需要人搀扶了,刘小天这殷勤过头了点。

    这沈胥也是脸厚,刘小天搀扶他也真的就享受着刘小天的无事献殷勤,还故意放缓了脚步,似乎真的是腰不好,不是,是腿脚不好。

    前面还有刘小天的殷勤发声:“大夫,天黑路滑,小心点,看着路。”

    谢文文都觉得自己鸡皮疙瘩要冒出来了,他很难不怀疑刘小天的举动是为了不用出这次的药费。

    可是最后,他们还是没有去得了酒楼,因为……

    “咚~”

    得了,又来。

    几人面面相觑,看着墙下,没有人敢靠近。

    这个位置太熟悉了,声音也异常熟悉。

    几曾何时,白行云就是这么回家的,然后到了今天才出门。

    见无人主动上去瞧瞧动静,作为主家的刘小天大着胆子提着灯笼走上去一探究竟,还在想着,又是哪位祖宗无事翻他院墙。只是可惜,地上躺着的人无法回答他的心声。

    走近了又是一股冲人的血腥味,和之前的白行云如出一辙,拉开脸上的面巾却是一个陌生的成年男子。脸上都是血痕,也不知道毁容没有。

    刘小天不知所措,当即颤着嗓音呐喊:

    “文文!阿云啊!小茶啊!大夫啊!”

    几人才纷沓至来, “怎么了?怎么了?”

    “看,又掉下来一个。”

    刘小天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欲哭无泪。他感觉,自己又要揭不开锅了。

    众人围着地上的人,神色各异。

    “味道怎么这么冲?”谢文文嫌弃的捂住鼻子,白行云看着这人的惨不忍睹的模样固然面无表情也忍不住皱眉。

    “看着挺年轻的,是造了什么孽走到这个地步呢?”

    “谁啊?你朋友?”小茶朝谢文文看去,以为又是一个谢文文不着调的朋友。

    周邻河只觉得冤枉。“哪里,我没有这么多翻人家墙的朋友。”

    他们就这样对着一个濒临死亡的人自顾自的讨论,没有一个人动手相助,还是沈胥作为大夫最先看不下去了。

    “赶紧弄回去啊,再看得把人看死信不信。”

    他身为医士,治病救人是他的使命,就算是他明白在这十号弄是要不来诊费的,但也无法阻碍他要悬壶济世之心。

    于是就因为这样一个不请自来的人,他们去富春酒楼吃一顿的计划又不得不泡汤了,因为沈胥得给人看病,刘小天得给人腾屋子,白行云得看住这个人,因为他觉得此人也并非是个寻常人士,他看得出来,这人虽然身着灰色的僧服,却在昏厥之前从那丈高的院墙一跃而下,说明他的身手也不简单。这样一来,谢文文也没有独自去吃独食,谢文文不去,小茶也不去了。

    幸亏人沈胥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挽救了一个即将去往极乐世界的人。

    只是人伤的重,还不可怠慢。

    他们守在人身边,特别是刘小天生怕自己的宅子会成为凶宅,比他们谁都看的殷勤。而不到半夜人就醒了。

    人醒了一个劲头就直直的坐起来,身上缠着的绷带都因为他的剧烈动弹给染红了,他也没有感受到疼,而是开始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该是在寻找什么,似是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就朝着他的一群救命恩人发出质问。丝毫没有伤者该有的虚弱与无端端出现在陌生地方的质疑。

    “我的东西呢?”

    几人被他的无端质问弄得一头雾水,还没有来得及表示他们的疑惑,他倒反客为主先发制人了。

    “说!”一声怒喝,中气十足,哪里是一个差点失血过多就将亡的人该有的精神气。

    他眼里好似还沉着杀气,身上也是杀气十足,像是从尸山血海踏来的魑魅。

    他的一声厉喝吓得刘小天从凳子上弹跳而起就躲在谢文文背后,而至于为什么是躲在了谢文文的背后,那是因为他坐的地方离这人最近,他怕自己成为这人迁怒下的无辜冤魂,怎么着这第一个死的人也不该是他啊。

    “救命!”

    这人也太凶了吧,看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刘小天就后悔得要死,早知道不心软了,救得这是什么人啊,都没有家里这几个人和蔼可亲。

    刘小天心里忍不住替自己鸣不平,大发善心了一辈子,总得有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的时候。

    而那伤者依旧一副冰冷肃杀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圈人,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有的躲着他,有的定定地看着他,有的已经准备好了武器戒备起了他。

    他是一番心理,而对方,却不当他存在一样开始了讨论。

    “他是……坏人吧?”

    看着人抓狂的模样,刘小天吓坏了,心理后悔死了要把人抬回来救治,丢出去多好,还浪费他们精神照顾,这就算了,不仅没有答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还这般凶恶的态度,早知道啊,还不如去富春酒楼了。

    “可能是丢了什么东西,着急了。”沈胥摸着自己的胡须揣测起来。

    “可他身上有什么?啥也没有啊?”小茶同白行云已经戒备起来,他们都不是寻常人,自然能发现这伤者的不同,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恶鬼,省不得会大开杀戒。

    “怎么办,他会不会拆了我的宅子?”刘小天最担心的是自己的祖宅,要是有什么损失他日后怎么去见列宗列祖?然而,谢文文给予了他致命的一击。

    “放心,你就一间院子,其余的是我和白行云的地盘。”

    刘小天皮笑肉不笑的凝视着谢文文,要是他能一个眼神就杀伤一个人,那么他的眼刀子已经成功的将谢文文粉碎了。

    刘小天在心底轻嗤,这个时候谢文文还不忘宣誓主权,跟谁不知道他们买下了一样。

    最后还是沈胥用一根针才控制住了即将发狂的人。

    看着人重新倒下的那一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今日的遭遇告知他们一个道理,那就是日后不要再从外面捡陌生人回来。

    这一晚过得实在是惊心动魄,刘小天仿佛遭受了偌大的打击一般没有再管病人的生死就回去睡觉了;沈胥也回去了,他是老人家,熬不住的;小茶是个姑娘家,也回去睡了;谢文文是个娇贵的公子,他不能留下,有损他的身份;最后独留白行云这个大侠守着这个不确定因素。

    回屋子后,谢文文趁着烛火翻看着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这东西,通体黑亮,在光的照射下,还发着淡淡的微光。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黑色夜明珠?世界上真的还有黑色的夜明珠?

    他摸着珠子,表面圆润,细滑,沁着丝丝凉意,和夜明珠是一样的质感。这还是对于宝贝司空见惯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应该值不少钱了吧,嘿嘿,反正人是他救的,算是给的医药费了吧。他把珠子放在了自己枕头底下,才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大早,人醒了,趁着四下无人在屋子里乱折腾。

    白行云也没有管,因为沈胥不在,他没有那神丹妙药能让人昏睡过去,只是在门口听着里面的人使劲折腾。

    心理感慨人年轻就是好啊,元气大伤也能有如此充沛的精力。

    当初他受伤了,身上疼的要命,尽管当着他人的面表现的云淡风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夜里疼得睡不着,别说折腾了,就是站起来都难受。他们行走江湖的人,受伤是家常便饭,可重伤还是屈指可数,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有人救助有人照料饮食起居。

    原以为这人硬气,结果到了中午大家一起吃饭,人就这么直直的站在他们背后。

    面上看上去,一副气血亏尽虚弱无力的样子,直挺挺的站着,腰杆也挺得直,衣服里面若隐若现的绷带可能又见血了,因为有一股血腥味散出来了。

    白行云时刻保持警惕,毕竟这人看上去就是个会武功的主,就算伤成这样也表现得无伤大雅;能受这么重的伤不是遭人群殴了就是遇到了个难以对付的高手,他们这边还有两个连花拳绣腿都不会的普通人,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可说不一定能打赢。

    还是刘小天镇定,只要他的宅子完好,似乎并不能真的把他打击成什么样。

    “你不走?”

    “东西还我。”人依旧冷冽着面孔,看着整整齐齐的一院子人,有打量有斟酌。

    “真没有人拿你东西,你会不会是掉外面了?”刘小天只喊冤,不可能他们救了他一命还得受他这冤枉的吧。他都还没有算他把他一屋子的东西砸了的账呢。

    “还我。”可不管他们如何解释,他依旧重复这句话。

    他能肯定的就是这里的人拿走了他的东西,他进来之前东西都好生生的在自己身上揣着,而且,他昨晚感受到了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然后一醒来,东西就失踪了。

    “真没有……”刘小天还没有说完力证清白的话,谢文文就弱弱的出声承认了。

    “我就掏了你身上一点值钱的……”

    谢文文本来不想认的,可是这人的视线太过冷冽了,像是寒天冬月的雪扫在他身上,他是个娇贵的人,熬不住。

    “谢文文!”

    刘小天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他万万没想到是谢文文这不着调的偷拿了人东西。什么人啊这是,坏人的东西都敢拿,不要命了,亏得他还强力证明他们的清白,合着他都成笑话了。

    “就是一点银钱,真没有其他的了……”谢文文委屈极了。他也是看人那样,以为活不长了,能捞着也好啊,不然给带土里去也是浪费,而且,沈胥那里还差着诊费呢。

    然而,在听说取走的只是钱财后,他却满不在乎,似乎他要的东西是钱财都无法比拟的。

    “我不要钱,那些你们可以拿走,我要我的东西。”

    东西东西,成天都要他的东西,又不说什么东西,他们怎么给他找,真是的。当然这些刘小天没有说出来,而是仅仅在心里对他吐槽了一顿。

    但是对于其他什么东西,就无人承认了,毕竟,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承认不了。

    当然,不包括谢文文。

    最后不也还是不了了之了,他就站在那里似乎就是再逼人承受自主的交出东西,可他们一个个却吃得津津有味,毕竟折腾了一天一夜,谁会给他好脸色啊,而见着无人理会他,他自己也消停了不少。

    不是没法动用武力逼人就范,而是对方的那几人里,有人会武,然他自己身负重伤,或许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只得作罢。

    夜里,几个人凑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对着里面屋子里的人展开激烈的讨论。

    “你们觉得他是什么人?一身血腥气,面带不善。”

    “看人的眼睛都是红的。”小茶毫不夸张的说

    “看到他身上的刀了吗?又沉又长。”谢文文比划着,只是夸张过了头,自己的手都不够用。

    “人也强壮,胳膊上都是腱子肉,看着习武的年头不下于十年了。”

    “杀手。”白行云给出结论。

    四人异口同声道:“杀手?”

    白行云却又说出了一个发现,跟他的杀手身份完全不匹配。

    “但是,他的衣服是僧衣。”

    小茶看了谢文文一眼。

    “谁当和尚的有着一身的杀气?佛门不是清净之地吗?”

    “而且他有头发。”

    无论从哪里看他都不像是一个僧人,或许还真就是白行云所说的是一个杀手吧。

    “那这就不清楚了,或许只是穿着僧衣混淆视听的。”

    几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很有这个可能。

    “那他来我们这……”小茶有了不好的假想,刚开始就被刘小天打消了。

    “人家是失足跌落我们这,然后东西又丢了,可能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

    虽然看着凶巴巴的,可最后也没有跟他们动手,或许人家就真的只是为了找回东西才对他们不客气的。

    刘小天提起最近发生的事情,似乎就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了,唉声叹气的。

    “我这宅子,本来只是想卖给一些正经人,结果,一个有钱却不着调,一个是游走江湖的侠客,现在连杀手都上门了,唉~唉!”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谢文文头一个发表意见。

    “我来你家是给你面子!”谢文文不高兴了,什么叫卖给一些正经人,说的他不正经吗?

    想他谢文文,一世英名,只有在这里才会被贬得一文不值。

    “小天,房子我买了,是用来给自己一个落脚的住所,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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