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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我们不是一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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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就是跟宋元昇做交易而不是耗到现在,两败俱伤,再被王令嗣拿来要挟。

    况且、仅仅半副么,他要来何用,再者,他如何能确定王令嗣是不是用了假的解药骗他心甘情愿的跟他走?谁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是又起了跟谢敬捷鱼死网破的心思要继续拿他跟谢敬捷做什么要挟?

    他谢文文虽然怕死,却并没有蠢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

    谢文文眼中透着冷冽,对于王令嗣的胁迫他不以为然。

    “你错了,我根本不想活。”说着他一把扇开了对方的手,孤零零的瓷瓶飞落掉进了栅栏后面的池子里。

    池子原本是用来蓄水的,许是夏日里栽了碗莲的缘故,底下堆积了一层厚厚的淤泥,水底也长满了浓厚的青苔。

    瓷瓶砸进去的那一刻,响起了咚的一声,有水花溅出来打在谢文文的脸上,他却无知无觉一般只是冷漠的看着发愣的王令嗣,眼底平静得带着一股厌恶。

    王令嗣没有料到谢文文居然会直截了当的打掉解药,手上一痛,瓷瓶就已经飞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对面的人,对方却气定神闲的端坐着,根本没有丝毫慌张与气恼的模样。

    反而气恼的人成了他。

    “你疯了!”

    如果说一开始他故意用解药来威胁他的时候,他是期待的也是胸有成竹的,他高估了谢文文对自己的重视,他高估了他对自己的认可,可此时他被谢文文的举动好似在身上扎了个深深的窟窿,几乎要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确是用来威胁了他,可他小瞧了谢文文的硬气。

    他该料到的,一个跟着他连死都没有怕过的人,怎么可能会屈服于他的要挟。

    然而,他以为的,以为,没有人会如他一般这么冷酷果决,那对于谢文文来说意味着他的人生,意味着他的明日好景,可是,他就这么放弃了?究竟是恨他才不甘心他用他的性命去拿捏他,还是果真如他所说,他根本不想活?

    遍体生寒的王令嗣慌不择路的推倒了栅栏跳进了池子里,池子的水不深却没过了他的小腿,池水许是日积月累形成的,可能有天上的雨水,也可能是积雪后融化的雪水。原本掉进去的瓷瓶在深绿色的青苔里还看得见,可他跳入池中后,搅浑了池水,叫他再也找不见里面丢失的东西在哪。

    他仓惶又哀怨的在里边搅动着,摸索着,手中除了冰冷的池水、淤泥、青苔、枯枝树叶再也找不到他想找到的东西。

    “你丢了?你丢哪里的?”好似一只无头苍蝇一般的他在里面摸索着瓷瓶的位置,前前后后,分明不是很大的池子,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他怎么都找不着。

    声音里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颤栗与恐慌,好似是快要哭了,好似丢失的东西对他来说尤为的重要一般。可若是重要,却是他能拿来要挟谢文文的藉口。

    看着王令嗣跌进水里去试图找到那颗药,冷眼旁观的谢文文忍不住嗤笑。

    “遇水就没了,何必呢?这水不冷吗?”纵然日光可暖,却改变不了如今属于寒冬的气候。

    不说找不找得到,就是找到了,一旦进了水哪里还有药的存在,终究是白费力气。

    心灰意冷的王令嗣直起腰通红着眼睛看着冷眼旁观又落井下石的人,许是池水太冷,冻的他唇色发白,可他眼里是真真切切的恨。

    他恨谢文文的冷漠无情,恨他的无欲无求,恨他的独立又清醒。

    “你做什么扔?”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里漏出来的一样。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救你命的东西!”他眼底赤红,早已经从一开始的惊愕转换成了此时深恶痛绝的模样。

    这颗药有多重要,谢文文应该比谁都清楚,这是救命的东西,是他们千辛万苦才制成的解药,是多少人惦记了许久的东西,是他捧在手中迫切的想要送到谢文文面前看他脸上呈现出笑容的东西,可是,他居然能一无所谓的丢掉他。

    他把王令嗣的那一颗炽热的心也彻底摔进了池子里,摔了个四分五裂,摔了个心灰意冷。

    他其实,不应该说喜欢他,毕竟,谢文文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被人喜欢呢?

    他其实,从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认清过他。

    他冷漠的可怕。

    谢文文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语气冷冽的像是寒霜,逐渐冻住了王令嗣流动的血液。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就想活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砸在王令嗣身上,令他痛彻心扉。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头发,脸上也有流动的水痕,通红的眼,让他看起来几乎支离破碎。

    药是给谢文文的,可比起失去药救命的他,王令嗣看起来更像那个失去救命之药的中毒之人。

    “你、你、”

    王令嗣指向他的手指哆哆嗦嗦的,‘你’了许久都没有再吐出什么字眼来。

    他是真的怕了他了,他是真的没有料到他如此气性,如果早知道他不肯乖乖就范,他就不逼他了,不拿药来胁迫他了,他本意也只是想试试,试试,他会不会跟自己走,他其实知道的,他许是,根本不会选择自己,他说过的,不会喜欢自己,他一直都记得的,他只是,心存幻想罢了。

    可他,为什么要丢呢?药丢了,他怎么活?

    他会死的。

    谢文文看着还站在水里的人,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裳,狼狈又可怜的僵硬在水中。全然不似方才用来胁迫他的人那般的高傲。

    谢文文淡漠的移开眼,在袖笼遮住的地方,他的手指紧紧地的抓着石凳的边缘,指甲泛白,暴露了他此刻心口不一的情绪。王令嗣的态度,让他清楚了,原来,解药是真的。王令嗣这些时日迫切的与外界联系,就是为了这颗药吗?

    公冶萍与亓官云的关系,拿到它的确不难。

    他也远没有王令嗣猜想的那般绝情冷漠,至少,这一刻他是彻底的意识到了自己这辈子完了,不比之前,至少,宋元昇还给了他一分可能的希望,但这一次,他亲手的打破了这份希望,彻底粉碎。

    他吸了口冷气,故作冷静,沉声道:“我的人生完了,早就完了,也不是在你手里毁掉的。”所以,你何必如此痛苦。

    亲手粉碎现实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这不公的人世,况且,我自己绝了自己的后路,我都没有哭,你又在哭什么?

    谢文文漆黑的眼底倒映着痛苦的人,他捂着眼睛,脆弱的可怕。

    王令嗣比他想象的要痛苦,难过,超出了本该难过的自己。

    他的反应太激烈,激烈到他心中微哂。

    王令嗣深吸了口气,极力的稳住了他悲怆的心情,他从水里走出来,他若无其事一般跨出来,水淋淋的手去捞谢文文的胳膊,试图把他拽起来,把他带走。

    “我们去找公冶萍,去找亓官云,他能制出来一颗就能制出来第二颗。”

    谢文文眼底带着一丝哂笑,“可你不是说,药材已经用光了吗?”

    一句话叫王令嗣瞬间僵硬,他微张着嘴,有什么东西钻入了他的脑子里。他复杂又悲楚的看着他,那一刻他脸上全然是痛苦与悔意。

    谢文文想,他到底在后悔什么呢,后悔,他难得的决绝吗?

    谢文文其实跟王令嗣才是一类人,他们太像了,又总是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如果,他们生在同一个阵营,不是敌人,不是对手,那么,非高山流水莫属。

    王令嗣突然拿着药来要自己跟他走,他为什么那么肯定自己不会不跟他走呢?他缺的是这颗药吗?他缺的是活下去的机会,可最会拿捏人心的王令嗣岂会不明白,他只有摧毁了一切可能性,对于谢文文来说才是绝对的要挟。

    他说他是咎由自取还真不是他狭隘,这时候露出的可怜的表情并非深情,他只是彻底失去了能拿捏他的机会罢了,他只是,在懊恼没有余地罢了。

    风起,吹得竹林簌簌。

    谢文文的声音淡然,却不容置疑,掷地有声道:“我想,你应该让公冶萍做了什么吧,你为了逼我就范,毁了剩下的药材,毁了亓官云的成果,对吧?”

    “所以说,那药是真的,也是唯一的。”

    王令嗣蓦然睁大了眼,他似不可置信被谢文文拆穿,也似不敢置信谢文文会如此想他。

    但他很快就失落的垂下了眼眸,低声的啜泣逐渐的演变为嚎啕。

    没有人回答谢文文的猜测是真是假,但此刻王令嗣的反应足够让谢文文清楚,他是在哭谁,哭什么。

    他原本以为,只要手里有了能拿捏谢文文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是他料错了谢文文这样决绝的人,他在困境里走了一辈子,岂会甘心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早已经过了任人摆布的时候,他的反击,是不惜代价的,纵然,他知道,自己为了拿捏他,毁了亓官云制药的成果,毁了所有的希望,只留下了这么半颗药试图操纵他。

    比起狠,他输给了谢敬捷,也输给了谢文文,果真是两兄弟,一个比一个狠。

    药没了,死的人是谢文文,可此刻,最难受的人却还是他,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了踩碎了一般,痛不欲生。

    王令嗣哭的很大声,很悲怆,哭声引出了很多人,可他们也只是在后面看着,并没有现身。

    谢文文在纵容王令嗣与外界联系,他们默许了,是而王令嗣去了哪里他们并不关心,是去是留,跟他们无关,只要不妨碍他们即可。而方才外边发生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刻意的去探听,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此时,冷漠的谢文文与满是狼狈的王令嗣一坐一立,气氛僵持,许是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看着,谢文文并不吃亏,于是也没有人插手,任由谢文文自己处理。

    谢文文听着他悲怆的哭声,蓦然就想起了知晓真相的那一年,他横冲直撞的要出宫,要见到他的父母,要听他们亲口说,可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在自己的面前却怎么都过不去,他也是哭的这般难受,那个时候,他先恨的不是父母的无情,他恨的是这座皇宫囚禁了他。

    他跟王令嗣两个人的较量,直到现在才无声的落下帷幕。

    谢文文回屋洗干净了脸,衣裳上的血迹就着洗脸的温水一点点的揉搓,直到恢复了原本的底色。没有人再管外面的王令嗣如何,过了许久,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没有人了,而自那以后,王令嗣也没有再出现。

    谢敬丰有些忿忿不平,认为王令嗣是趁机跑了,怎么说也要给他些教训的,可人就这么跑了,还白吃白喝伺候了他几天,他不甘心。

    谢文文捏着筷子敲了他脑袋一记,警告他:“过两日你就回去吧,我们也要走了。”

    他突然就提出要离开的话,叫桌上的人都齐齐看向了他。毕竟,他们以为,还会在这里继续待上一段时日,或者说,谢文文会跟着谢敬丰回去,而不是赶谢敬丰回去,他们另外离开。

    闻言,谢敬丰也忘记了去捂住受伤的额头,他不满的瞪着眼睛看他,手上紧张的抓住了他的袖子,似乎是在怕被他丢下。

    “去哪啊?我不回去,我要跟你走。”

    谢文文淡然的嚼着白米饭,语气中全然不似在讨论着重要的事情,漫不经心道:

    “你得回王府去,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

    谢敬丰眼中蓄满了泪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试图用自己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动他,但谢文文并不吃这一套,摆明态度。

    “我们不是一路人。”

    一句话就划清了界线。

    谢敬丰愤恨的瞪着他,眼中无声的在宣泄着他的愤怒,在同他质问。

    谢文文是铁下心了不会跟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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