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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阿丰,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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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丰,这是我和王府的事情,跟你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次兄从没有不要你。”

    他对王府有过怨是真,但,他从未想过把怨恨撒在其他人身上,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他的弟妹很可爱,是他这辈子最好的礼物,他疼他们都来不及岂会怨怪他们呢。

    谢敬丰红着眼赌气似的质问他:“那你为什么不肯相认?为什么不肯回家?父王他们都在等你,都想你回家。”

    谢文文目光有些躲闪,他收回手,重重地落在被子上。

    疲惫感爬满了全身,他觉得自己说话都很费力,如今又提到回家,更让他力不从心。

    谢敬丰说的或许是事实,但,如果那个家那么好回,岂会叫他颠沛流离?如果那个家可以回,他岂会四处游历?

    如果,那个家,对他来说还是家,他何尝会不想回。

    他牵强的扯起嘴角,挤出的笑容不是笑,反而格外的难看。

    他轻声说:“阿丰,回不去的。”

    早就回不去了啊,那里曾经进行了一场针对他的欺骗,那是属于他的圈套与噩梦。十来年的日日夜夜,总是藏在他的噩梦里,让他难以安睡。如今又岂能轻易的说回去就回去的了,他难以跨出那一步,实在是太难了。

    谢敬丰心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扯着头发,烦躁的问:“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他明明知道答案的,但是他不信那是谢文文不肯回家的理由。

    或许是,在他看来,那并非就是不回家的理由。

    对于谢敬丰来说,家里人是最好的人,谁都没有错,当年的事情他还小,他经历了但也属于没有任何影响的,他不能理解谢文文的痛,他无法站在谢文文的角度去感受他的痛。

    他自私的想,为什么次兄不能原谅大家?

    毕竟,如今谁都好好的,不是吗?

    “你见一见长兄、好吗?他就在后面,你见一见他。”  他哀求的看着人说。

    在谢文文说回不去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次兄不会回去了,他害怕失去他,他希望能有个人劝住他留下来,他可能劝不住了,那么他期望谢敬捷能。

    当初的一切因果在谢敬捷,如果,如果是谢敬捷来劝,是不是就能改变他的决定?

    谢敬丰望着他,眼里不知何时又蓄满了泪水。

    谢文文偏过头,在没了先前安慰他时的精力。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见他们。”

    谢敬丰耷拉着眉眼似乎又要哭。

    “阿丰,我已经试着和过去和解了,但是,我没时间了。”垂下眼眸的谢文文从而也掩饰了眼底的悲痛。如果,他的人生还很长,或许他能原谅,毕竟他还有遥远的一生,他不想用自己的一生都去释怀,那样,太难受了,可,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就像是这场冬,终将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离去。

    这短暂又充满遗憾的一生啊,他做不到去原谅始作俑者,他心里太苦了,他太难受了,就让他自私一下吧,毕竟,他们也曾经自私过,就不要让他大爱无疆了。

    谢敬丰无法体会谢文文的心情,就好比现在,他只能发泄自己的不满。

    “我不明白!不明白!你还在骗我!”

    谢文文不再理会他,拉过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任由他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谢敬丰扯了许久自己的头发,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最后直到发现谢文文不会再搭理他了,他才眼巴巴的停止自己的撒气。

    他扭头看着闭着眼不知是不是沉沉睡去的人,他出了许久的神,眼中黯然无光,最后把他的手拉到了被子底下盖住,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离开。

    自从谢文文醒来后,身体就好多了,蟾毒蛰伏在体内,但却没有再复发的征兆,这无疑让谢文文安心多了,毕竟,这么多人在,他不想露出自己太狼狈的一面。

    他喝了药后,感受到热流流入胸膛,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他问:

    “王令嗣呢?”

    劫后余生的侥幸,面对谢敬丰时的憔悴,精疲力尽,让他忽视了王令嗣这个人,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给喝完药的人擦着手的小茶闭口不言,对于一个差点害死谢文文的刽子手她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至于他在哪她也懒得搭理。

    看着不说话的小茶,谢文文逐渐拧眉,感觉不妙。

    “你们没救他?”

    当时发生那样的事情,极其的凶险,若非是王令嗣,他怕是在劫难逃,可如今他都安然无恙,那么他自然更担心王令嗣的情况了。

    可这时候他们一个个的都不同他说王令嗣的情况,这让谢文文觉得,他们或许是根本没有在意王令嗣的生死,并没有把他从那废墟里拉出来。

    小茶有些生气的甩开手里的帕子,脸色难看,没好气道:

    “他差点害死你了,我们为什么要救他!”

    小茶怨恨王令嗣是应该的,毕竟如果不是王令嗣,他岂会受着一场罪,又是落水的又是撞车的,她们到的时候,那车都粉身碎骨了,可想而知人是有多么危险,但也幸亏是侥幸,除却一些避不过的皮肉伤,谢文文没有受其他的伤害,不然,她就要把王令嗣挫骨扬灰了!如今还问她人在哪,救没救,呵,没亲手弄死他都是她大人大量。

    谢文文明白原委,同她讲道理:“他没想拉我一起死,那是意外。”

    他知道王令嗣并非是故意的,当时的情况太危急了,王令嗣也没有想到前方的路居然还堵着一座石山,当时他驱赶的马车又太快,根本就停不下来,撞上去是没办法,可到了最后如果不是他护着自己,他哪里还有命在,他毕竟欠着人一条命。

    小茶气鼓鼓的站在那里,听到王令嗣的名字她就生气,一听谢文文还在维护王令嗣,她心里气的不行。

    谢文文皱眉,他知道小茶的性子,这显然的是不会听自己的,于是同待在一边默不吭声的谢敬丰说:

    “不能把他丢在那里,我都昏迷多久了,让人去找他!”

    他不知道林安他们会不会找到王令嗣,可小茶他们居然没有管王令嗣,当时的情形定然十分危急,就这么丢下他不管怎生是好,总之得去看看才是。

    谢敬丰似乎有些怕小茶,闻言不动,拿眼睛去瞥小茶。好似在说,不是他不听话,而是小茶压着他不敢。

    谢文文冷然的盯着他俩,大有不同意这事就过不去了的僵持。

    小茶被夹在中间,谢敬丰是怕她,可她却不能不听谢文文的,固然心中不忿却也还是低了头。

    泄了气似的,委实说:“人没事,救回来了,在隔壁屋子,就是没怎么管他,任由他自生自灭吧。”小茶声音凉凉的,跟此刻的心情又一样式的。

    人也不是她救回来的,而是白行云他们叫拖回来的,她当时一颗心都扑在了谢文文身上,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管王令嗣是死是活,当时要不是谢文文情况不好,她都要再插他一刀泄愤了。白行云是觉得在谢文文落到王令嗣手上的时候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如今王令嗣既然落到了他的手上,那么形势便有了反转,加之他对谢文文做的事情,如今还不得还回去图个心情爽快,就这样人也就顺带的给弄回来,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就丢在一边任由他自生自灭了。

    那人也是命大,马车都给撞的四分五裂,他被埋在底下性命堪忧,除却看得到的外伤、内伤也不知有多深,反正人自己扛了过来,没有特殊照料的情况下也比谢文文先转醒,或许是知道他此刻的境遇已经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安静的不折腾,真的是任由自生自灭了。

    听到说一早就带回来了,并非是真丢在一边置之不理,谢文文稍微松了口气。

    对于王令嗣,谢文文好歹承他的恩情,如此说来,就不是能不管的人。

    他看着忿忿不平的小茶,知晓她是为了自己而不平,缓和着声音同她解释:“如果不是他最后一刻把我护在怀里,死的人一定是我。”

    虽然他落入王令嗣的手里充当的是人质的角色,可总的来说也并没有受到了虐待,相反的,在他毒发的那几日,是王令嗣无微不至的照顾才让他挺了过来。

    如果王令嗣当真十恶不赦,可哪里有他这样受尽优待的人质呢。

    一听,小茶跟谢敬丰的神情都变了,毕竟,他们只知晓王令嗣挟持谢文文并强行带他东奔西跑,哪里还知道这事。既然是王令嗣救过谢文文一命,他们虽然也怨怪如果不是王令嗣,何至于出现这样的事情,可也少了分敌意。

    对他们来说,到底也是救了谢文文的人,纵然依旧是敌人。

    “我、我去给他喂药。”

    或许是把王令嗣当做了谢文文的救命恩人,谢敬丰有些气不足道。加之之前他与谢文文的对峙算得上是不欢而散,他留在谢文文身边别扭又刻意。

    王令嗣一开始被白行云他们弄回来后就简单处理了身上致命伤,其他的一概不管,至今都没有人好心的给他弄口药。

    谢敬丰想,到底是救了谢文文,他难得的大度一回。

    不过,他还是讨厌王令嗣的。

    从窗户口射进来的阳光很耀眼,看起来就暖洋洋的,谢文文在身体好些了的时候就在窗边搭了把椅子,没事的时候就去那边坐坐,晒晒太阳,小日子过的安逸舒适。

    同时,谢文文也从小茶口中得知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比如不怎么好心的替谢敬捷解释了那一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不管他的生死的缘故,以及,听说他可能死后众人的反应,那叫一个可乐。

    谢文文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儿早上刘小天进来看顾他的时候,局促又兴致盎然的眼底已经带上了一股膜拜,好似,他的确是死了一遍,然后拥有了起死回生之术又活了过来似得。

    但小茶说,知道他出事后,哭的最伤心的人也就属他了,还极为贴心的把他遗留的东西都烧给了阴间的‘他’,总之说到最后,小茶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能给他烧东西,倒是刘小天的性格能做得出来的,毕竟,这要是换了其他人,也没办法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记得给‘死人’烧东西的。

    许是为了让他看起来不再死气沉沉的,小茶同他说了许多事,有一大部分是为了逗他开心,但也同时避重就轻的说了点关于谢敬丰死皮赖脸跟来的事。她不知道此时谢文文心底对谢敬捷是怎么样的看法,因而对谢敬丰也就较为不好拎轻重,但无疑谢文文是喜欢谢敬丰的。

    才醒来的他,看到谢敬丰在身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似乎理应如此,这会儿听小茶一提,谢文文才开始盘算谢敬丰的出现谢敬捷那边是怎样的说辞。

    许是,谢敬丰是谢敬捷刻意放走的吧。

    谢敬捷那样谨慎的人,谢敬丰跑了他岂会不知,却还是任由他跟着小茶他们走了,他是故作不知,放任了谢敬丰跟着来见自己。

    谢文文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他压在心底难受却又吐不出来。

    谢氏就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一直都是。

    他每次觉得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他总是能想起他们,原本以为的释然也根本做不到释怀,谢敬丰的存在又让他不得不面对他们,不得不想起那些在他看来永远都过不去的旧事。

    虽然谢敬丰一日里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有时候也不说话,就幽怨的看着他,谢文文却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两个人就跟赌气似的。

    翌日艳阳高照,谢文文能下床走动了,便不再只窝在屋子里生锈。

    他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果真如小茶所说是一个极为宁静的养病之地,四周环绕着竹海,一眼望去连条路径都没有,只要他们不暴露行踪,饶是谢敬捷都找不来。

    这里充满了生机,随风而动的竹,飘然落下的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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