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步步惊心－玉檀11
胤祥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半天，还是没弄懂。煮着水的铜锅他明白，应该是用来煮菜的，但桌上另外几个装着猪油、细盐还有些灰的、棕的粉末的碗，他就不明白了。
“回九爷，这些都是用来佐味的，这是奴婢听说过的一种吃食。”
“佐味？”
胤祥偏了偏头，还是不太明白。
“四爷和十三爷若想尝尝，奴婢稍后替你们调制。”
“好。”
胤禛淡淡的点了下头，胤祥则是把自己的碗递了过去。
“有劳。”
玉檀向沸腾的铜锅中加入猪油和少许细盐后，便把菜丢了进去。随后就往胤禛和胤祥的碗中分别加入细盐和磨碎的几种香辛料，搅拌均匀。
胤祥目不转睛的看着，俨然一个好学的学生。胤禛依旧淡定，垂眸喝了口茶水，只是眼角余光偶尔打量过去。
菜烫好之后，玉檀就给他们夹到了碗里，又还了回去。
“两位爷尝尝。”
胤祥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虽然被烫到了，但还是满足的眯了眯眼。
“好吃，就是有点咸了。”
“那十三爷不妨试着少蘸一些佐料。”
“好。”
他从善如流的又试了一下，感觉更好吃了。
胤禛慢条斯理的吃完，淡淡评价了一句“不错”，便放下了筷子。
胤祥也没吃几口，他和四哥都已经用过晚膳，总不好再多抢玉檀的吃食。
又用了些茶水，稍稍坐了一会，两人就起身离开，不继续打扰。
康熙最近心情算不上好，就想办件喜事，来让自己高兴一些。
刚好十阿哥胤还没娶福晋，他就直接把八福晋郭络罗·明慧的妹妹郭络罗·明玉指给了胤当福晋。
胤当然是不愿意的，他和明玉说是相看两相厌也不为过了，两人基本上一见面就掐。再加上他和若曦感情也不错，若曦和明慧又是死对头，两人之间矛盾就更大。
当然，明慧肯定也不愿意，她看不上十阿哥这样没什么主见，不够优秀的男人。只是身份高贵，除此之外，实在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万岁爷赐婚，十阿哥这个皇子都不敢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她这个臣女？
所以即便两人再不愿意，成了婚也会成为一对怨偶，此时此刻，两人也只能强颜欢笑，接下这一桩赐婚。
若曦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十分悲凉。
不仅是因为同情十阿哥的遭遇，也是在为自己默哀。
就连还算受宠的十阿哥都不敢违逆万岁爷的意思。更何况自己这个臣女？未来的某一天，她是不是也会像明慧一样，被突然指给某个阿哥？
无论愿不愿意，都不能拒绝。
胤和明慧的不愿，康熙不会看不出来，但他不在乎。成婚更看重的是对方的家世，郭络罗家族地位显赫，他们家族的女儿，必然是要嫁给阿哥的。
对方愿不愿意，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即便明玉不愿意，日后也必须对胤恭恭敬敬的，这就是君臣之别。
玉檀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强行赐婚这样的事，还落不到她头上，毕竟自己家世十分普通，没有什么值得利用的地方。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再笼络好胤祥这根大腿就行。比起别的傲慢阿哥，还是他更好些 。
想着，玉檀的目光就悄悄移了过去，正好与胤祥看过来的目光对个正着。两人又若无其事的移开，只是某人的耳朵红了不少，淡淡的忧伤气息，也散去了些。
他想，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自己的。互相陪伴了许久的四哥，还有，玉檀……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但她已经在自己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空缺的那一块，似乎得到了填补。
经历过十阿哥赐婚一事，若曦心里就变得有些急切。即便来到清朝已经有挺长一段时间，她还是无法完全适应。尤其是婚姻大事，她不想只能被别人摆布。
去找八阿哥，去找他，他对自己很好。或许，自己能够说服他，放弃参与夺嫡之争，日后做个闲散亲王。
她也想试试，在对方心里，自己究竟有多重要。
虽然在之前，她已经有些失望，认识到真实的胤禩与理想中完美八贤王的差距，却还是不愿意就这么轻易放弃。
毕竟，自己也是真真切切喜欢过他，付出了真心的。
于是再次休假，若曦没有丝毫犹豫的，又回了八王府。
这一次，她没有去看望姐姐，而是直接来到书房，去找八阿哥。
看守的内侍看到是她，没有直接阻止，而是向主子请示。
很快，若曦就得到首肯，成功走进书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好，胤禩已经变得有些圆润，虽然谈不上丑，但与若曦印象中风度翩翩的男人，还是有了差距。
上回万岁爷给十阿哥赐婚的时候，她想得太多，思绪繁杂，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乍一看到，心里还是有点落差的。
“什么事？”
他脸上的笑容倒是没有发生改变，依旧温润平和，脾气很好的模样。只是眼底潜藏的野心，已经快要藏不住。
想当初，若曦最喜欢的，便是他的笑容。如今再看到，竟生出些恍如隔世之感，心里也更有了底气。
她深呼吸一口气，见门窗都已经关严实，就开门见山。
“八爷能不能退出夺嫡之争，我只想和你做一对平凡夫妻。”
胤禩笑了笑，不无讽刺之意:“平凡夫妻，可身在皇家，从来就无法平凡，更避免不了争斗。那高高在上的位置，谁不想争一争？”
这是第一次，他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野心。
听到这话，若曦心中发凉，可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你争不过他们的，和我在一起，远离纷争，不好吗？，我们……”
“不好！”
没有任何犹豫的，胤禩打断了她，脸上神情有些癫狂。
“凭什么我不能去争？凭什么我争不过他们？若曦，你太天真了，这滩浑水，谁也逃不掉，无论是我，还是你。”
胤禩的手指落在若曦脸上，十分冰凉，宛如某种爬行动物，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