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拆穿伪善
杨清清短暂地思考恰当用词,“谢总大多时候是穿西装的,他大概是适合这种风格吧。”
滴水不漏,打探不出来什么的。
才两年的时间,杨清清和过去早已经判若两人。谢琓记忆里的杨清清,是拘谨和胆怯的,有些自卑有些怯懦,又有些自尊和清高,看起来十分矛盾和孤僻,她不会这样谈笑自若地对答如流。
“谢尽的调令两个月前已经下发下来,他迟迟不肯回g市就职,已经惹得别人的猜测,说他是在j市乐不思蜀。”听语气,谢琓很诚恳真挚,他十分担忧杨清清,所以想要敲醒杨清清,“谢尽对你承诺什么了吗?你被谢尽骗了,他不会对你负责的,他只是在玩弄你。”
玩弄这个词,让人很不适。
杨清清没有破防,没有崩溃,更没有急着自证清白,她只是说,“玩弄这个词,你已经把我和谢尽放在对立的位置,他是强势的位高者,我是卑微的弱者,是一方对一方的欺辱和压榨,可我们之间并未这样。”
“……”杨清清的冷静回答,完全出乎谢琓的预料,杨清清为什么没有惊慌害怕呢。
“谢尽不会娶你的,你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杨清清很平静,谢琓却很着急,他着急地想要寻找到杨清清的痛点,能让她不要这样冷静。
“在你的认为里面,我和谁的差别不大呢?你大哥?我应该做他的保姆?”杨清清修炼的内涵,还是小小地决堤,她还是破防了。
谢琓急忙解释,“抱歉,我不是要贬低你的意思,而是谢尽已经被家里安排联姻,他除非主动放弃公司的继承,否则他是抵抗不了的,这是他的命。”谢琓又说,“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我认为你是清醒的,不会坠入谢尽的甜言蜜语里面。”
如果说谢琓有心机吧,他字字句句让人听起来不悦,如果说谢琓直爽没心眼吧,他又是懂怎么用一个字来逼疯别人的。
命。
谢琓说联姻是谢尽的命。
在谢琓看来,杨清清这条卑贱的命,她的归途是什么?
“你有机会帮助我的。”杨清清说。
谢琓不明白,“什么时候?”
“如果你同情我,可以借钱帮我度过难关的,可你帮我找了买家。”杨清清说完,她在等待谢琓的反驳。
谢琓在杨清清的人生中,角色不只是她第一个暗恋的人,更是第一个背刺她的人,第一个出卖她的人,第一个把她推入深渊的人。
“我没想那么多。”谢琓解释。
杨清清摇头,她直白地说,“你不是没有想到,只是觉得帮了我,钱可能会打水漂,认为我不值得你那么做。你笃定,我还不起钱。你知道我家庭贫穷,知道你父母担忧你大哥的未来,所以你把我介绍给你父母,在你父母眼中,你是最贴心的孩子,而对我来说,你是帮我解决问题的大好人,可你从未询问过我的意见,没有问过,我想不想当一件被标价的物品。”
杨清清不想把谢琓想得太坏,她在内心里替谢琓开脱过:谢琓只是心思简单、做事毛糙、想得不够全面。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尊重人,这应该是刻在一个人骨子里的善良,是一个人无意识仍旧会遵循的准则。
谢尽倨傲又高冷,可他就记得要尊重人,把别人当成人。
谢琓辩驳,“不是这样的,我真的没想到这些,只是认为,你需要长久的帮助,我家可以帮你从根源上解决麻烦。”
杨清清没有急于反驳谢琓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听谢尽提起过一件你们小时候的趣事,你们父亲有两年特别喜欢古董,他曾高价买回一个瓷瓶,是孤品,摆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你喜欢抱着玩。”
谢琓看着杨清清,脸色逐渐沉下去。
“后来瓷瓶摔碎了,听说你那天哭得很伤心,因为你十分喜欢那个瓷瓶。父母安慰了你,却打了谢尽一顿,谢尽一直觉得那顿打是莫名其妙的,明明瓷瓶摔碎那天,他是不在家的。”
“你想表达什么意思?”谢琓冷声问。
杨清清解释,“你今天不是善意提醒我的,你只是见不得谢尽得意罢了。”
至纯,有时候就是至恶。
谢琓不在乎谢尽是否会延误就职时间,是否会被处罚,他不会在乎谢尽留在j市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杨清清,他更不会在乎杨清清是否真的被谢尽玩弄了。谢琓在乎的,只是谢尽现在很得意,谢东章需要谢尽“镇场子”,谢尽现在爱情事业双得意,这是谢琓不能忍受的,他不愿意看到谢尽日子过得太舒坦。
“看来谢尽没少说我的坏话。”谢琓笑了一声,他的手臂伸展开,搭在椅子靠背上,他无所谓地笑起来。
杨清清同样笑起来,她轻笑着摇头,“那倒没有,谢尽很少提起家人,尤其是弟弟。”
谢琓把谢尽当成对手,谢尽却从未把谢琓放在眼里。
谢尽的倨傲,这是谢琓最为憎恨和讨厌的,凭什么谢尽看不起他呢。
谢琓是什么样的人?
杨清清不愿意去深想,她希望谢琓今天没有来找过她,没有说出过这番话,那么谢琓会一直存在于杨清清的记忆里面,会一直是杨清清心目中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是白月光一样温暖的存在。
可谢琓今天来找杨清清了,他再一次披着“善良”的外衣,把杨清清深深地贬低了一番。
很可惜,杨清清现在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自卑怯懦的年轻女孩了,她被谢尽锤炼得早已经刀枪不入,这点伤害又算什么呢。
说到底,是因为杨清清不在意谢琓了。谢琓是什么样的人,谢琓是怎么想的,谢琓做了什么,杨清清都不在乎的。
可见到谢琓也是有好处的,杨清清至少知道了一些事实:谢尽的调令早就下发下来了,谢尽在瞒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