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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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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林熙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抬起手表借着表盘内壁镶嵌的微弱灯带瞟了一眼,几个数字在脑海里混乱地组合在一起,告诉她也已深。

    林熙缩进被子里,依旧毫无困意,湿热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中慢慢膨胀,挤占了她的生存空间。

    一声闷闷的吸气后,被子忽然被掀开,林熙坐起身子,下床穿拖鞋,摸黑离开自己的房间。

    走廊里有灯,她沿着往楼梯口走,迎面晃过来一个影子。

    顾纤纤揉着眼睛,暗暗低声骂了几句,随后用更高的声音对着林熙说:“半夜不睡觉干嘛呢,找存在感也不用用这种方式吧?吓死人。”

    林熙没有反驳什么,因为她也同样吓了一跳。她半侧着身子犹豫着怎么绕路,但嘴倒是挺快的直接脱口而出:“姜九年住哪屋啊?”

    “他在一楼……”

    睡眼惺忪的顾纤纤瞬间精神了,上下审视林熙,见林熙穿着睡衣,头发也在床上滚的乱糟糟的,疑惑爬上了她那张苦脸。

    “找他干什么?”

    “呃……”林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

    “你好奇怪啊,对他关心过度了吧?一回来就让他跟着你,昨天把人弄走今天又过来找他,你不会瞧上他了吧!!!”

    顾纤纤被自己的逻辑惊着,她浑身打了一个冷颤,甚至后退了一步。

    林熙气坏了,不是被垣良云濑误会就是被顾纤纤误会,她又不是什么滥情的人。

    “有事安排他做,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住在哪一间。”

    顾纤纤万语千言不吐不快,但被一个哈欠制止,刚才的惊诧过后困意卷土重来,她不再思考,用手比了个二,解释道:“在客厅朝北那条走廊右手第二间,不谢。”

    林熙和她擦肩而过。

    房间很好找,但林熙没有敲门,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的三。表盘上的数字此刻才被解读出意义。林熙恍然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都三点了啊。”

    她是熬的有点迷糊了。

    所以姜九年带着一身寒气和夜的潮湿推开古朴沉重的铁门时,借着院子里的路灯看见了坐在客厅中央打瞌睡的林熙。

    林熙用手支着下巴,手肘撑着膝盖,一动不动的时候像是在沉思着等待归人,但她偶尔会撑不住晃晃脑袋。

    对姜九年而言,知恩图报是优秀的品德,他拿过一旁摇椅上的毯子,打算轻轻地报恩。其实他没必要那么轻,林熙没有杀手的警觉。

    但现在问题来了:如果就此离去,明天林熙就会生病,他会被追问为什么没有把小姐叫醒或者送到房间。

    姜九年抿抿嘴,伸手想把她抱起来。赶巧这个时候人醒了,姜九年又连忙把手收回去。

    “姜九年?”

    声音飘飘的。

    “嗯。”

    “你去干什么了,回来这么晚?”

    “出任务。”

    “那明天跟我出去一趟吧。”

    林熙努力把思绪从梦境中梳理出来,竭尽理智,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俨然沉着冷静。

    “不需要我,会有人暗中保护您的。”

    “但是没有你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少了个人形定位器……”

    “这几天我就在为小姐您挑选更合适的人手。”

    “是吗?”

    “对,我亲自挑选的。”

    林熙心里笑了下,姜九年选的人肯定很姜九年很像,想着对方是又古板又有点倔的样子,忽然就生出来一点趣味,想验证这忽然迸发的想象是否准确。

    “行吧,但你也得跟着我。”

    “您只是我的任务对象。您的任务级别不会高于我所属契主的任务级别。”

    “哦,”林熙揉了揉太阳穴,清醒了许多,“原来你是签了卖身契啊,那这卖身契怎么能解开啊?”

    “背叛洪堂。”

    这并不是什么好词。

    “那你会收到什么惩罚吗?”

    “死亡。”

    姜九年不假思索吐出口。

    林熙若有所思,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她穿着凉拖,月光的冷从冰凉的瓷砖往上冒。

    姜九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自由的星辰和黑色的海岸。他有点向往,但他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愧疚,因为有些故意,这点故意让他觉得自己仿佛撒下了弥天大谎,即便他说的不过是平常的闲话,而且是真话。

    染上了目的,就像中毒了一样。

    林熙说:“我知道了,你早些休息吧。”

    姜九年回了自己的房间,林熙的困意也随他溜,走了。

    她听见身后又哒哒的下楼声。

    顾纤纤站定翘着嘴角盯着她,一副将她看穿的样子。

    “干什么?”

    “关心你,怕你被人骗。”

    莫名其妙,林熙回怼:“就你最聪明。”

    “洪堂排位的高手被叫做“子”,可以互相吃,一个人毁契剩下的‘子’要重新排列,重排是必须死人的,所以毁约的人会被所有人记恨,不会有好下场的。好巧不巧,姜九年是‘子’,排十三。”

    “你这么了解洪堂?”

    “哎呀,忘了你刚回来,三个月前洪堂堂主死了,现在的是个代理,到最后洪堂究竟交到谁手上,还不一定呢。”

    林熙转头朝她假笑:“那祝你逐鹿成功。”

    “认真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离洪堂远一些,少管别人的破事。”

    第二天姜九年还是没出任务,吃过饭安静地等着,顺理成章陪林熙出了门。

    自从林熙挨了一枪麻醉之后,古堡没有人会再拦她,但她知道背地里会有很多人形定位器。

    他们在南窗市中心城区外围的巷区找了一间民租房,屋外青砖白瓦,屋内古朴雅致,竹几内外摆着两个圆蒲,林熙盘坐在内侧,茶炉热烟燎香,静待客人的到来。

    茶水冲落在茶叶上,茶叶在水花中翻滚。

    竹门被推开。

    姜九年看见松尾琼的那一瞬间瞳孔微张,手握住腰间武器,抽出的瞬间出刀,一手掐住松尾琼脖子,另一手刀尖向肘架在肩膀上,冰冷的刀刃贴着脸。

    松尾琼身体先于意识往后侧缩,汗毛竖起。

    “操…”

    林熙看他那炸毛的模样格外开心:“松尾琼,你也算是落我手里一回。”

    脖子隐约有点痛,松尾琼嘴角抽搐,从前只有他拿枪抵着别人的份,落到这地步也无话可说,只能庆幸顾林熙不是来要他的命的。

    “放开他吧,姜九年。”

    姜九年不情愿地收了手,松尾琼给姜九年的唯一印象是机场拦截里面三大主谋之一,不是好人。看着松尾琼落座,他默默退到一旁。

    “顾小姐太明目张胆了点。”

    “你现在不是有职位有靠山了吗?出来溜一圈怎么了?”林熙把泡好的竹叶青推过去,说, “恭喜啊,连升三级!”

    “那是,职权一落千丈。”

    “未来可期。”

    其实是鬼话连篇。

    林熙瞅着他从进门就一直提着的公文包,开起了玩笑:“还没上任呢就装起来了?”

    松尾琼一听来劲了,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几十张纸摆了满满一桌。

    “您交代的,我可不得好好装着吗?”

    林熙大致扫了一遍眼前的资料,都是顾家这些年有恩怨的相关人物的近期动向。

    “这里面看不出来什么,还得从当年的事情下手。”松尾琼把这些纸叠一起放左手边,又从公文包夹层里拿出来一份报纸一样的东西,两折八版,摊开放到两人之间,手指在一篇报道上圈了圈。

    “这是杜雪菲寄过来的、十年前没能发行的样刊,上面详细报道了十年前你母亲的案子,前因后果。”

    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尘封了许久,纸面都有些泛白。

    林熙有些激动,去看的时候眼球颤动,一丝不苟地一字一字读。

    上世纪九十年代,本岛当局岸本熊田政府大肆发行国债,遇上外贸寒冬,使本岛陷入债务危机,经济萧条,政府无力维系,只能面向商界出售南窗海峡所属权,商界大鳄为此而掀起一次罕见的争夺。

    报纸上一张黑白照片,是当时的巷战火拼场景,断壁残垣,尸血遍地。

    洪堂是最有希望夺取制海权的,可白勤安在夫人越清的牵线下,投靠地衣,背叛了好兄弟顾崇临,联手姜媛,使洪堂腹背受敌。

    林熙就在这个时候被绑架,对方不要钱也不提任何条件,只要她。在消失了三天之后,林熙彻底失踪,而预警司则在深山中发现了她母亲的尸首,经法医鉴定死于爆炸。

    即使如此顾崇临还是赢了,除了丢了个女儿,死了个爱人。

    松尾琼把目光从报纸上移到林熙身上,她脸色并不平静。

    “还记得细节吗?”

    “我那个时候才九岁,记忆并不完整。”

    林熙痛苦地闭上眼睛,沉默了几秒钟,补充道:“我母亲找到我之后,把我锁在了一间屋子里,她让我别出声,自己离开了,我一直哭一直哭哭昏过去,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姜媛。”

    松尾琼眉头一皱,察觉不对:“那后来你母亲的死是姜媛告诉你的?”

    “不是。我几个月前才知道。”说到这里林熙无奈地低下头,朝着自己在笑,在低嘲,“还以为自己能和她团聚呢,怪傻的,结果只能立牌位。”

    松尾琼跟着不说话了。

    只是一会儿他又开始追问:“那是谁告诉你的?”

    “我用同学的电脑意外登上了暗网,在上面知道的。”

    松尾琼手指来回拨弄着报纸的一角,思索了一会儿说:“目前看来,地衣嫌疑最大,但地衣牵扯到白家和越清,还与南窗高层有勾连,错综复杂,很难扒清楚。”

    “所以可以简单点,直接去问问。”

    “你可真疯狂。”松尾琼略表惊讶,大半出于意料之中。

    他喜欢刺激的棋局,每一步都是险棋,也每一步都绝处逢生,他斗胆揣测林熙也同样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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