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能为力
四周无人，我沉默着翻墙出去，心中晦暗一片。
我也算松了一口气，但下一刻李欣忽地痛叫，我爸爸在骂：“以后还敢早恋我不打断你的腿！”
现在是早上，又是周末，所以操场并没有什么人。我打量一下四周，然后往李欣的教室跑。
她不太乐意地进去问了，半响出来跟我说：“他们说李欣被老师带走了，说是早恋。”
正气急攻心之时，后边儿就有人喊我。我一扭头看去，竟然是秦澜。
我说带去哪里了？她又摇头，不耐烦地说她怎么知道。
昨天救你一命你特么还登鼻子上眼了。我抬脚就走：“滚一边儿去！”
如果是平常我肯定不会过去的，但他们在奶茶店，奶茶店跟李欣有关，我必须过去。
她这是气话，我已经琢磨透了。让我琢磨不透的是她那什么毛。痒？痛？什么鬼？
我赶紧绕到教学楼后面去，这后面直接就是一条沟，后头就是宿舍区。
再往里边看，看见我父母了。还是看不完全，偶尔能看到脸。
我给你个屁，我回头骂她：“让你滚一边儿去，我没空跟你扯淡。”
我就急急忙忙去找教导处，找半天毛都没找到，想找个人问问竟然也不见有人。
如果她不去打零工那一定会学习的，我也只能去她教室找找她，或许领导已经暂时放过她了。
她直接摇头说不知道，我说你帮我去问问吧，去教室里问。
她依旧是臭脾气：“就那边儿啊，自己不会找啊。”
但走到早餐店的时候一个家伙硬生生打断了我的迷茫。
她是畏惧的，但眸中却是死寂一片，几乎是机械般地道歉：“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接下来的事简单了，我听到大胖子让李欣写检讨，还有禁止跟男生太过亲密接触。李欣一一答应下来，我父母又跟老师道歉说好话，然后打算回去了。
我很想一拳打烂窗户，但这事儿干不得，里边儿的是我父母。
打量四周一番，这教导处在一楼，跟一间小型教室一样，那后面应该也有窗户的。
在我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时候，手掌已经猛拍在窗户上了。里面四个人全都看过来。
秦澜在旁边冷笑，一副等着我的样子。我非常想拿她出气，但结果苦笑一声掏出十块钱给她：“吃早餐去吧。”
我擦擦汗水上楼，李欣的教室我已经知道在哪儿了，过去一看，教室里有十来个学生，但不见李欣。
我去你大爷，这种态度这种语气，真当我是奴才了？
我就跑过去了，都还没跑到，三辆摩托车轰隆开过，直接钻巷子里去了。
这婆娘撇着嘴走过来：“又不是什么大数目。对了，给点钱我吃早餐。”
骂声依旧，我在这里能听得很清楚，父母都在骂李欣早恋不懂事，要是被街坊邻居知道准说她作贱。
还是一个同学指给我看的，我暗骂几声过去，看见教导处的旧牌子了。
这话让我懵了，不得不按捺住心急停下来：“你说什么？”
秦澜一把接过，我没理她了，还是去奶茶店跟夏姐聊聊天吧，聊聊我妹妹。
我妹妹可以说是从小被打到大的，动辄被骂那是家常便饭，虽然现在妹妹长大了，不常在家了，但我确信我父母并不会对她有好脸色。
我心中就着急，问走廊上一个女生：“同学，李欣呢？”
我一怔，说什么情况？她翻个白眼：“奶茶店那边很多混混出现了，估计有什么事吧，你别过去了。”
她看起来还好，并没有被打得太过分。我又是庆幸又是心酸，我总想保护她，结果却总也不能保护她。
她自己倒是愣了，似乎也不明白为什么跟着我，然后她特不爽地闪人：“好心没好报，拜拜，以后别让我看见你，不然我把你下面的毛全拔了！”
我看得清楚，是黄毛带的头，他叫这么多混混要干嘛？
感觉自己都要哭出来了，我操他妈的黄毛！
一路都没什么人，到了教学楼人才多了起来。重点学校果然非同一般，大周末的早上都有读书声。
没办法，只能爬墙了。我就绕到后头去了，上次爬过一次也算轻车熟路，我再次上树翻墙，然后跃进了操场中。
早晨的太阳已经开始猛烈了，我抓抓头思考许久，脑海中一片迷茫。
我正好急着找教导处，赶紧问她：“教导处在哪儿？”
她气得咬牙，我鸟都不鸟，往另一栋教学楼跑去。她竟然跟在后头气骂：“你能不能大度一点？赶紧给钱。”
啥几|吧玩意儿？我是在搞不懂，她罕见地露出几丝难堪和羞愤，转身便走：“我滚就滚，等我有钱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特么能找到还问你？我说你带我去，她立刻不爽：“凭什么？”
我只希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跑开后我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远远看着。
父母很快离去了，李欣分外平静地往教室走。我就跟着她，不知道为何要跟着她，或许我想多看看她。
我压根想不明白，火气也不知为啥消了。但现在去跟追她是不可能的，妹妹才是我的目的。
她视线往地上一移又盯着我，似乎豁出去了：“你根本不知道我那里多痛苦，每天长新毛痒死人，硬邦邦的刺得痛死了，我让你给点钱怎么了？”
自始自终李欣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一直沉默着。我心里担忧而着急，暗想你说话啊，解释一下啊。
父母果然来了，而且已经开骂了。我着急不已，又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那破窗户竟然是不透明的。
我十分担忧，忙寻找李欣。李欣肯定也在里面，因为我父母都在骂她。可我看不见她，无论换多少个角度都看不到她，她肯定在角落位置缩着。
我看她不想理我了，我也郁闷，呼口气离开。根据我的推测，李欣应该是在教导处之类的地方吧，如果要等家长过来，那肯定是在教导处的。
我就跟陌生人一样看她，不敢接近分毫。几分钟后，李欣又重新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眼泪，继续平静地上楼去了。
我嘴唇有点发抖，移开身子贴着墙喘气。那个大胖子疑惑地过来开窗，我赶紧稳住情绪跑开。
我没有再跟上去了，再跟上去肯定会被发现。我就低着头离开，走到操场狠狠地踢了几脚墙下的树，操你麻痹的树！
就算没用但也好歹为自己辩护一下，这完全就是黄毛的错，凭什么你遭殃？
我眸子睁大了，刚才那瞬间明显是我爸爸踢了李欣一脚，我终于看见李欣了，她被踢倒在地，脸颊正好对着窗户。
并不能看完全，而且有个大胖子坐在窗户前边儿的椅子上，挡住了据大多数视野。
她精神好了不少，没有病怏怏的样子了，看来那宾馆让她很满意啊。
无法形容的痛楚和酸涩袭来，我浑身都绷在一起，眼眶涩涩一片。
我越想越着急，跑去高洲中学门口又进不去，这次没有林茵茵带路，门卫才不给我进去。
我就走人，秦澜皱眉：“你要死了啊。”
门关着，窗户也关着，里面可能在开空调吧。我贴近门上听声音，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骂声，我心头不由一惊，那是我爸爸的声音。
我就摇头抛开疑惑，继续去找教导处。后来终于找到了，原来特么门关着，有什么动静儿都没有，压根看不出好吧。
我干瞪眼，后来父母的骂声小了，那大胖子班主任也说了不少话，然后我终于听到李欣说话：“我错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我沿着沟走，仔细确认位置，然后感觉到了几丝空调的凉气。
黄毛害惨我妹妹了，领导老师的责罚并不算什么，我就怕我父母。
妹妹又被打了，来之前我想过这个情况，如果她被打我该怎么办？跟父母决裂？我在内心不愿意面对这种情况，那毕竟是我父母，我不能教训他们。
大胖子已经起身让父亲冷静，而父亲还想给李欣一脚，估计是不满李欣的态度。
旁边八成就是教导处了。窗户依然不透明，但窗户玻璃间有空隙。我一俯身透过空隙看进去。
这婆娘完全是跟我抬杠，总之我说什么她不听就是了。我也是恼了，说我真是白救你了，浪费老子的钱。
我现在没闲心理她，我就说你去吃早餐啊，跟着我干嘛？
她声音中有三分委屈，但剩下的却是无动于衷。我忽地觉得心酸，她已经习惯被责骂了，习惯了。
然后她就哭了。上了楼梯，未及转角，她就蹲在那里哭了，没有声音，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父母很快就走出来，大胖子送他们，而李欣低着头跟在后面。
我语气可是相当不客气的，秦澜抓紧手掌气愤不平，我再次不鸟她，她忽地破口大骂：“你害得我每天都要剃毛，别以为帮了我就是大爷了！”
我没回应，她似乎很不爽：“你别去那边了，那边有好些混混，小心惹到他们。”
我心中惊异，秦澜追上来冷笑：“这帮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