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道不同，那就分道扬镳
凌冽站在实验室的玻璃前，目光紧紧锁定在里面的实验舱上。
实验舱里满脸痛苦的亚雌正是雅青，他拒绝了有可能干扰实验数据的麻醉剂，说是宁可享受生命最后的痛楚，也不想毫无知觉地死去。
“这次的细胞分裂速度比上次快了15，维持稳定性也有了显着提升。”实验室里，已经被凌冽破格提拔为研发主管的竹桉兴奋地报告着数据。
然而，凌冽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他记得前几次实验中的意外。这些细胞在适应亚雌身体环境时出现了不稳定，有时甚至会突变、返祖甚至崩坏，导致实验失败。
“这只亚雌很特殊，他的身体是完全健康的，出了问题的是他的精神海。精神海的问题会影响实验结果吗？”凌冽转向竹桉，谨慎确认。
竹桉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个不一定。我们的细胞重建只针对身体，按照道理来说，无论精神海是绝症还是暴动，都不会对我们的实验数据有任何影响。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是精神海的冬季，那缺乏求生欲也许会影响到新生细胞被身体接纳的效率。”
“这么巧？这只亚雌的精神海就是冬季。”凌冽蹙眉。
突然，监控屏幕上开始报错：“细胞融合失败……重试……细胞融合失败……”
凌冽看到雅青的脸上越发痛苦，眼神也透露出绝望。他想了想，招手叫道：“细腰，你来。”
前几天那只实验失败的细腰蜂飞了过来，停在凌冽手上。
“你去试着安慰一下雅青，他想和你一样快乐地活下去。”凌冽嘱咐道。
细腰蜂立刻飞过去，在雅青眼前跳起了一支古老的舞。
凌冽和竹桉并不知道那支舞的意思，但没等那支舞跳完，实验舱就不再报错，雅青的状态稳定下来了。
凌冽舒了一口气，但提起来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罗天天这个贱人，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昏暗的惩戒室里，音黎的怒火像一团难以扑灭的火焰，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圣道传播实践课上，他的排名在第二十六名，这都是因为他为了表现自己对罗天天的支持，而没有使用尤里安老师传授的魅惑术的缘故。
音黎越想越恨，因为罗天天，他被曹障盯上，任意欺辱霸凌，又因为罗天天，他的圣道传播实践课表现极差，损失了大批本该属于他的亚雌信徒。
音黎强逼着自己冷静，毕竟他的计划刚刚开始，他得好好布局，让罗天天失去他所拥有的一切才行。
绿雾跪在音黎的面前，身体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雄主不说话，他也不敢出声。
他是几周前一次下班出门时遇见音黎的，当这个冷淡脸的雄子站到他面前，害羞地说喜欢他，问他肯不肯做雌奴时，绿雾以为虫神终于眷顾了自己。
然而他错了，他的雄主从来没有喜欢过他，甚至连碰他都不肯，将他带回家后，只用针剂标记了他。
半天没说话的音黎突然狠狠地给了绿雾一个巴掌，声音冷厉到极点：“你这个废物，为什么还没搞到凌冽的黑料？”
绿雾的脸上立即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手印，他痛苦地捂着脸，低声哀求：
“雄主，我知道您想对付凌议员，可目前凌议员在盯的细胞重建技术是一项伟大的医疗革命。它能够治愈无数身患绝症的虫，给他们带来新生……”
音黎没有丝毫的同情，他脸上的表情更加阴沉，一脚狠狠地踹翻了绿雾，冷声打断：
“闭嘴！我不需要你给我上课。我命令你去做的事，你就得做。我不在乎什么‘医疗革命’，我只在乎能够用来打击凌冽的东西。”
绿雾痛苦地躺在地上，试图辩解：“但是，殿下，如果我们伤害了凌议员，那么许多等待治疗的虫族……”
“但是？你只是一个畜牲都不如的雌奴，你敢跟你雄主说但是？！”
音黎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他拿起惩戒台上的尖刺刑具，对着绿雾一通乱刺。
绿雾被疼痛折磨得说不出话，音黎的语气更加冰冷：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借口！你不会是想让我对你下雄主令吧？被下过雄主令的雌奴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现在，立刻去搜集凌冽的黑料，否则你知道后果。”
绿雾颤抖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眼中流露出彻骨的绝望。
雄主令，那是雄虫对自己标记过的雌虫一生一次的绝对命令。被下过雄主令的雌奴，几乎是失去了对雄虫最后的价值。
唯一的下场就是被卖掉，卖到那些肮脏的场所，成为地位连亚雌都不如的悲惨存在。
音黎望着绿雾蹒跚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这就是这只雌虫唯一的价值，完成这件事之后，他会彻底抹除这只雌虫的存在，让一切证据灰飞烟灭。
他仍然会是罗天天最好的朋友，一步步将罗天天引入曹障的身边，让他好好经历一下他经历过的那些痛苦。
在生物制药公司的办公室里，凌冽颇为无奈地接待了来访的罗天天和任青二人。外界流传的那些关于他跳过动物实验，直接使用亚雌做实验的指控，凌冽并不怎么在意。
但是很显然，罗天天在意，而且非常在意。最头疼的是，任青好像也有些在意。
“你真的是为了成本吗？”罗天天失魂落魄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那个视频，声音颤抖。
视频里，亚雌在实验舱内逐步虫化，人脸和虫脸交错扭曲，画面让人不忍直视。
凌冽却显得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不屑：“这些亚雌，本来就是失去劳动能力要被送去销毁的。
我给了他们活下去机会，不是吗？亚雌的生命本来就是我们给的，我们想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就可以活下去；我们需要他们去送死，他们就该义无反顾地去送死。
难道说你觉得，死在战场会比死在实验舱里更有价值？这之间没有任何区别，为我们的事业而死，是亚雌的荣耀。”
“荣耀？”罗天天几乎是吼了出来，“你让亚雌代替实验动物去死，这就是你所说的‘荣耀’？他们的命贱到连动物都不如吗？”
“嗤，”凌冽笑了，“天天你真有趣，居然和星际最着名的奸商谈‘价值’。如你所说，仅从价值来看，他们确实没有实验动物值钱。”
“你……”罗天天气结，他想到朱砂那边，他和亚雌们共享“自由时光”，心甘情愿让亚雌抢他丸子的画面，再看看眼前高贵傲慢，不把亚雌的命当命的凌冽，心里越发难受。
“抱歉了，冽哥哥，我无法认同你的看法。”罗天天站起身，“我最近课业很忙，得先回学校宿舍住一段时间。”
罗天天摔门出去，屋里只剩下凌冽和任青两个。
“怎么，你也不赞同我的行为？”凌冽低头，脸上挂着一抹苦笑。
“这件事情不对劲。”任青严肃开口，“各大媒体一同报道，军部第一时间站出来声援亚雌。这件事背后有推手。”
“你觉得是曹障？”凌冽也端正了态度，“他想凭这点小事对付我？”
“你是帝国权贵，这点小事扳不倒你。但曹障也许有什么后手……”
任青微微蹙眉，事情有些扑朔迷离，他当初警告过曹障，让他不要对罗天天出手。但这次的事件，很多线索又确实与曹障相关。
“这样吧，最近你在这边忙着也不怎么回家，雄主他也说要搬出去，我这些天就回军部去住。看看能不能查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