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666

    方陌出现在666房间时，已经变换了模样——他不再是那个肚子圆滚滚的白毛耗子，而是变成了个一身户外装备的帅小伙儿。

    他站在房间门口，昏暗的房间里，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正在看电视。

    那老男人看上去六七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整齐地往后梳着，中等身材，保养得不错。见到方陌进门，热情地招呼他到身边一起看电视。

    方陌这才看清老人的脸，他皮肤白皙，眯成月牙般的笑眼上架着一副眼镜，让老头整个人看上去儒雅亲和，充满书卷气，一副和蔼可亲的邻家大爷模样。

    可是，方陌知道这副伪善的皮囊下，潜藏着一个怎样的腌臜阴翳的恐怖灵魂——他身上有来自同类的气息。

    方陌也笑呵呵地坐在老人身边，将身体陷入皮质细致柔软的沙发中，饶有兴致地观看着电视里的节目。

    电视正在播放一部惊悚恐怖电影，方陌刚一坐下，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妙龄女子衣不蔽体地躺在血泊之中，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不断往外流血的脖颈，四肢和身体各处也都遍布深着可见骨的刀伤，眼神中满是惊恐和哀求，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画面中的男人，从观众角度只能看见个高大的背影，但是方陌能够想象出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也如他此刻一般模样，双目圆睁，嘴角上扬，脸上满是兴奋之色，那是肾上腺素狂飙带给全身细胞的狂欢——

    他兴奋得握紧了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无法抑制地加快了心跳和呼吸——这一幕被旁边坐着的老人尽收眼底。

    老人充满慈爱的笑笑，说道，“我倒是觉得电视中的人有点暴殄天物，那么白净漂亮的女孩子，多赏心悦目啊，砍得破破烂烂的太可惜了”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摩挲着身下的沙发那细致柔软的纹理——这让人细思极恐的举动，却引得方陌会心一笑——

    电视机的画面转换，下一刻电视机中的男人仿佛也听到了老人的规劝和建议。

    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一通胡乱砍杀，而是束缚住“猎物”手脚，耐着性子，一丝丝一毫毫的摩挲着的每一寸肌肤，享受着掌下的传来的温度，和躯体因惊悚痛苦引起的痉挛，然后，细致耐心地，尽量完整取下了皮肤，拆解了肢体——

    接下来的画面几乎都是重复着同样的血腥桥段，同样的剥离分解步骤，同样的嘶吼哀嚎声不绝于耳，只不过受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子。

    “后面也一直都是这些吗？”方陌皱了皱眉头，“同样的事情反复做，不会无聊吗？”

    听了方陌的话，老人原本平静的脸上像是被什么照亮了一般，好像找到了共鸣，“是啊，起初还觉得既刺激又兴奋，可是看得多了，也就那个样子，挺没意思的。”

    他颓然且疲惫的表情中，多少透露出些许老态龙钟的意味儿。

    “所以呢，后边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方陌找了一圈没发现遥控器，百无聊赖地陷在沙发里。

    “你猜猜呢？”老人笑了笑，望向方陌。

    “全城搜捕。”方陌百无聊赖地答道。

    “老套路，猫和老鼠的游戏。”老人接过话茬。

    “老鼠那么聪明，哪是那么容易失手被擒的。”方陌大咧咧地笑着。

    “可是老鼠也不是傻子，‘顶风作案’这种找死的事儿，是不会做的，毕竟死了就啥都没得‘玩’了。”老人扶了扶眼镜，隐藏在眼镜后面的眼睛中阴晴莫测。

    “老鼠虽然不是傻子，可是疯起来，真的说不准能干出什么事儿来，不然哪来的‘过街老鼠’这个词呢？”

    方陌凝视着老人的眼眸，其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明知道街上人来人往，非要招摇过市，很难说老鼠是不是也很享受，这种行走在死亡边缘的刺激。”

    “也是”老人回过头去，继续看电视，画面正好播放到，男主角作为嫌疑人被盘查的场景，“刺激这东西啊，太容易让人上瘾，无法自拔，需要不停地变换花样才行。”

    电视机画面中，接受过盘查的男人，转天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用同样的手法又杀了一人，仿佛是挑衅，又或者是炫技，总之他又寻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既刺激又兴奋的感觉。

    此时，方陌感觉房间里的氛围陡然生变，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越来越浓

    房间里的设施和摆设也发生了变化，四周墙上摆满了玻璃罐子，里面泡着各种人体器官和组织；敞开的冰箱里也摆满了新鲜的人体组织和器官，有的甚至还在痉挛，摸上去充满弹性——

    那种紧实弹润的手感，太让人着迷上头了，方陌手上拿着一块还在挛缩的组织，回头望着老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