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影

    远远地，叶瑶看见司徒玄飘在不知谁家墙外的柴垛上，她便带着阿宝吭哧吭哧地也爬了上去，坐在司徒玄身边，一人一猫一阿飘，就这么静静地看夕阳西下。

    司徒玄先开口，娓娓道来他这一天的行程——他白天勘察了村里的地理地貌，以及四角布局，并未发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只是村外五里的一座山让他觉得有点古怪——表面上看，这山与别的并无不同，但他感觉这种平淡寻常的气息倒像是有人刻意营造的。

    用叶瑶听得懂的话讲就是，山这种事物，太正常的话，反而不正常——自然形成的山势因其地势形貌的关系，多少都会有好有坏，有自己的特点。

    而那座山，仿佛故意隐去所有的特点，寻常到让你感受不到它的存在——怎么说不大不小也是一座山，不可能连“势”都不显现。司徒玄决定明天去山上实地查看一下，叶瑶表示要同去。

    叶瑶也简单和司徒玄说明了白天打听到的关于周大死亡的怪谈，尤其详细讲了，传言周大死后的尸体的性状简直和顾村六子的一模一样。

    她怀疑，瘫痪多年的周大临死前突然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活动，应该是和顾村的黑巫术有关，但是她想不通为何顾村的黑巫术能封存生命百年，而施于周大身上的却是“治病”的作用，并且还把人直接治死了。

    司徒玄也想不明白，两人决定去探究那座有问题的山之前，先去挖开周大的坟，探个究竟。

    天黑后，叶瑶肩膀上扛着阿宝，身边跟着众人看不见的司徒玄，又回到了周家。刚一进门便看见周二姑娘边逗弄小侄子瞳瞳边和自己打招呼。

    “小叶姐姐，你和阿宝回来啦？今天采风怎么样？”小姑娘手里拿着个羽毛做成的巴掌大的公鸡玩具，叶瑶看了颇为眼熟。

    “小雨，你手里那玩具好特别啊，跟真的一样，哪买的？”叶瑶笑呵呵问道。

    “村上货郎小哥那啊，他那每次都有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你看，阿宝也喜欢呢。”小雨拿着羽毛鸡逗弄着嗷呜嗷呜叫的阿宝。

    果然是他，叶瑶在阿宝头上胡撸了两把，说道，“别沾上它的口水，不然没法给瞳瞳玩了。”说着又逗着瞳瞳玩儿了一会儿，给了旁边司徒玄一个眼神。

    “你觉得那玩具有什么问题没？”今天路上遇见个货郎，死活要塞个同样的逗猫棒给我，我怕有诈，赶紧遁了，没想到”叶瑶看着瞳瞳手上那玩具，若有所思。

    “那玩具身上确实有施术的痕迹，不过只是个静心安抚的作用，没有什么害人的术法气息。”司徒玄答道，回头看着院中仍在玩闹的两个孩子，“只不过，没想到这样偏僻的村子竟然还有不世之材”

    “先是个会黑巫术的游医，又来了个你口中不世之材的货郎，这地儿还真是卧虎藏龙，你要不要隐身回罗盘里？”叶瑶建议。

    “你怕了？”司徒玄凝望着叶瑶。

    “我怕什么？我是怕你有危险。”叶瑶一脸莫名其妙。

    “想多了，能让我陷入危险的，当今这世上，怕是不多。”说着，司徒玄突然想起了那天他没追上的那个白影不再言语。

    半夜，浅浅入眠的叶瑶突然又听见了熟悉的金属撞击之声，还有女人的呜咽之声之后便是听见院子中传来弹珠落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孩童的哭闹声，对面的灯又亮起，秦大娘的咒骂声传来，“你个死鬼啊，走都走了，闹腾孩子干什么，把你那死鬼媳妇带走，别折腾我孙子。”

    叶瑶起身穿鞋想去院中查看情况，却被司徒玄一把拦住，“先静观其变。”

    于是她和司徒玄趴在窗户上，静静地盯着院子——不多时，院门口，脚不沾地地，缓缓飘进来一个黑影，看不清面貌，手中不停的丢出弹珠

    那边厢，瞳瞳小小的身形像是有无尽的力量，挣脱着一直试图将他抱起的秦大娘，蹒跚却坚定地走向那个黑影。

    瞳瞳越走越近，秦大娘和周二姑娘怎么拉拽都拽不动，抱也抱不起来，眼瞅着他伸出的小手就要碰到那团黑影，叶瑶按耐不住，看了一眼司徒玄，刚要转身冲出房间，又被司徒玄死死按住。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时，堂屋里传来一阵鸡鸣之声，瞳瞳和黑影都怔了一下，随即那黑色的影子似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下定决心般，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邻居家小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