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谈判

    做了一轮又一轮的检查后，叶瑶最终被确诊脑肿瘤——

    她前脑叶一个很危险的位置长了颗肿瘤，可能严重影响她的思维、意识、记忆、行为等方面的功能。

    肿瘤位置隐蔽又危险，手术风险很大，若是保守治疗却又疗效有限。面对两难的问题，叶瑶力排众议，决定先出院。

    如果真的如医生所说，她的所有大脑活动都有可能受到这颗肿瘤的影响，她甚至无法确认，目前听到、看到、感知到的一切——包括她被确诊脑肿瘤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就像她以前看过的关于“缸中之脑”的猜想，人一旦陷入不可知论，生命就会陷入一个自我怀疑的死循环，那不是她现在该做的事儿。

    她找母亲索要自己的随身物品，果然在登山背包中看到了那个熟悉且令她安心的物品——大漆罗盘。

    回到家后，趁父母出去买菜的空档，叶瑶拿出罗盘，摩挲了三下，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对面的摇椅上，悠哉悠哉的随着摇椅摇晃着。

    “几件事和你商量，”叶瑶一脸严肃的说：“一、非常感谢你救我出来，以及为我做的一切”虽然叶瑶时常觉得，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反倒矫情，但经历过陆锦这件事儿后，她觉得在有限的时间里，还是要尽兴去表达自己的爱和感激，免得留有遗憾。

    “第二，理论上讲，我们还有没有可能，找到他们——”叶瑶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眸，里面满是决绝。

    “我说没可能的话，你就不找了吗？”司徒玄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似夹杂着些许无奈。

    “会找，直到找到为止或者，到我死了为止”叶瑶毫不犹豫说道。

    “那问我干嘛！”傲娇的司徒玄挑眉笑了笑。

    “我一个人没本事找到他们，所以可能得话，能否，请你帮帮我。”叶瑶是16人格里的isfj，对她而言，平生最大的痛苦就是给别人添麻烦，当然给鬼添麻烦也一样，只不过，时至今日，和陆锦相比，其他都无足轻重，那点子内耗纠结更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凭什么帮你？”司徒玄收敛笑容，恢复一脸冷漠，静静看着叶瑶。

    “我这儿，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叶瑶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道“起初余钟洺说我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很诱人，我并不以为意，直到最近，在医院期间，我仔细回顾了最近的各种经历。”她顿了一下，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我之所以能看见陵安城‘鬼市’、余钟洺和你，都是因为我脑袋里的肿瘤吧？肿瘤导致脑电波异常，所以和‘你们’建立了联系，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独望山‘顾村’也是，起初我以为是你要寻找聚阴之地滋养魂魄才把我引到那里，后来想想那根本不是你这种傲娇怪能做出来的事儿，何况那时候，你应该是元气受损尚未恢复神识。想必也是我脑袋里那个东西让我看见并能进入村子吧

    “所以，一切都源于‘它’对不对？”叶瑶无奈地揉了揉脑袋，“你的神识进入过我的身体，你看出来什么没有？‘它’到底是什么？”

    “你脑袋那东西的确很吸引我，也吸引所有和我的‘同类’，但‘它’被禁制封印着，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也对它无可奈何。大闷钟也一样，否则他会只单纯地让你接替他做个‘生桩’？你脑子里那东西可能有呼风唤雨毁天灭地的本事。”

    “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对‘它’有所奈何了。”叶瑶苦笑着，“我被确诊脑肿瘤，我能感觉到它在不断吞噬我的身体和意识从而渐渐长成，我想很快就能露出端倪——它到底是什么——到时候我把它给你，作为交换，在那天到来之前，你帮我寻找陆锦。”叶瑶目光灼灼，在谈一场必须成功的交易。

    “我也可以选择坐享其成，等你脑子里的东西‘成熟’了再来摘取果实，何必那么麻烦，陪你天涯海角找个虚置的空间！”司徒玄一脸不屑，翻了翻眼皮。

    “那‘它’在我这就不会有成熟的一天！”叶瑶歪了歪头，露出了个神鬼莫测的笑容，“我会选择个连骨头渣都不剩的死法结束‘它’这一世的宿主，当然它有可能重新寄生到其他生命体中，你有大把时间，可以慢慢找。”

    “骨头渣都不剩的死法”司徒玄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我可太好奇那是什么死法了？”

    “你稳赚不赔，何乐不为？”叶瑶把话题拉回谈判桌上。

    “当然是因为，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了，不过”司徒玄停了摇椅，像是在仔细斟酌什么，“有一点你说得对，我的时间充裕得很，那些事等等也行成交，你啥时候能启程？”

    “这就是要和你谈的下一件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手段给我找个替身？”叶瑶诡秘一笑。

    “‘死鬼’才找替身，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司徒玄有些意外道。

    “不是那种，就是需要‘另一个我’按部就班地替我在父母身前尽孝，去医院接受治疗”

    “你这要求，难度有点大啊，上仪器一扫描扫出来一身稻草怎么办？”司徒玄嘴角抽动，颇为头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