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十一 章 一池清水，一地狼藉

    玉山脚下，白衣仙人在前，红衣少女在后，于山林间小路隐隐现现。

    终于红衣少女顿住了脚步，看着如云如鹤尘洁如雪的仙人，低缓唤出

    “师父”

    “嗯？”

    那仙人转身，歪头回看少女，等着下文。

    良久，少女走近，停步，仰头。

    “师父，不好奇我在魔境都经历了什么？”

    仙人低垂眼眸，轻声回应。

    “你若想说自会告诉师父。”

    “你若不想说，便问了也只是徒增你的烦恼。”

    “师父，还真是，懂我。”

    少女一句一顿，平常的言语被她咀嚼的有了几分怪异意味，

    原本抬起的目光落下，顺着仙人的身姿停在纤细的腰间。

    “师徒之间，本该如此。”

    “哦？可我似乎还不了解师父。”

    “有灵，你到底想说什么？”

    少女注视着眼前的仙人，眼里是熟悉的澄澈干净一如初见。

    “师父，有灵不想被人当成别人，有灵只是有灵，有灵只想一直呆在灵山，和师父在一起。”

    “可是似乎没有人相信呢？师父信吗？”

    少女自嘲，笑容苍凉悲戚。

    “呵呵，有灵从来不屑证明什么，可是这一次，有灵希望师父能信。”

    少女重新牵起仙人之手，这一次她走在前面，步伐坚定带着少年人的执着，一步步走向她思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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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年后，灵山。

    有灵停笔，将书信放好，走出书房。

    院子里，霖渊一如往常给园中兰花浇水，他撩起袖摆，动作优雅，让人赏心悦目。有灵几乎每天都会看到这一幕，可好像永远都看不够，她甚至有些嫉妒那些花草，每日都能有仙人垂怜。有灵走上前接过过霖渊手里木勺

    “我来吧。”

    “你小心些，花草娇嫩。”

    “师父整日关心这些，倒是比徒弟还多了。”

    “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平日里不都陪你了？”

    “可每次都是徒弟找师父，师父为什么不来找徒弟呢？是不想见徒弟吗？”

    看着这人倒打一耙的样子，霖渊顿感好笑。

    “是某人说要赶快修炼，要给她清静的空间，扰了她修炼，回头她可是又要怪人了。”

    “为师只好打发时间，好在花草不弃，刚好与之相伴。”

    霖渊几句话丝毫没有怪罪的语气，却让有灵的脸变得越来越红，但是有灵这个性子，是不肯吃亏的，

    于是她冲动之下，做出了一个令她永生难忘的决定。

    看着眼前仙人笑颜，她上前一步，印在了梦里无数次出现的柔嫩嫣红的唇，仙人瞳孔放大，下意识挣扎。

    有灵先一步捉住了那白皙的手腕，桎梏在身后腰间，木勺跌落，水花四溅，沾湿了仙人衣角，绣纹白袍登时染上一片暗色，不再莹白。

    有灵只想堵住那张厉害的嘴，但是印上的那刻不是想着“完了，这回霖渊该生气了”

    而是“好甜，霖渊的唇好软。”

    毫无经验，不知章法。

    只是凭借本能双唇摩擦着，寻觅着，像蜂鸟啄食花蕊的蜜，欲深入。

    “够了。”

    霖渊偏头错过，有灵登时清明，寻去的动作顿住，而后缓缓松开了桎梏，退后。

    退后，转身，脚步匆匆，又似想说什么停住脚，

    “为什么？”身后传来霖渊的声音。

    有灵背对着霖渊，

    “不知道。或许再见就知道了。”

    “去哪？”

    有灵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朝后摆摆手，头也不回的渐行渐远，白色发带随风扬起，扰乱了一池静水。

    师父，再见。

    霖渊手指微动，又落下，终究什么也没做，任由那抹红色消失在风里。

    刚才还热闹的小院里又变得格外清冷寂静，透着渗入骨髓的冷。

    仙人孤立原地，许久才收拾那一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