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挥之不去
火光占据了整个视野，耳边是呼呼风声。
烧焦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传来，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是雨过后泥土的味道。
“不要……”
唰。
是锋利的铁器划开布帛的声音。
段钰言睁开眼睛。
那一幕幕又出现在他眼前。
他默默念着能让他平静下来的心法。
段钰言垂下眼眸，如果现在有人蹲在他面前，就能看到此时他的眼中空空一片，眼白消失，仿佛夜空，又仿佛消失不见。
他眨下眼，又恢复原样。
他呆坐着，眼神放空。
这是他的心事，永远也不会忘怀的那一天。
段钰言眼神下移，落到自己的右手上，他紧攥着拳。
不过几许，他又怔然放松。
盯着自己的手心，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他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来。
“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这些记忆，不要忘记这些痛苦。
要永远记得……
段钰言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飞舟驰骋在白云中，蓝天下只留下一道残影。
“呜！”
谭泗把双手拢成一个圆筒，放在嘴边。
他靠在船边，语气慵懒。
“再过一日，我们就要入海了吧？”
高观水静静地望着流动的浮云，点点头。
“也不知道这次会遇到什么……”
“你这就开始担心了吗？”
谭泗眯眼回头，挑起一边眉。
“我这是杞人忧天。这就不劳文师弟费心。”
文清仙嘿嘿一笑。
“哎呦，谭师兄，师弟我也不是担心吗？”
他故作羞涩一笑，那模样真是让他们两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算了算了，你先离我远点。”
谭泗忍着胆寒，“你也真是，白白浪费了这张脸。”
“哎呀，我这张脸长的很不错吗？”
“看来师兄很注意嘛。”
文清仙微微一笑，眉毛也弯弯的。
这是谭泗生平最大的敌人。
他努力按住自己的火气，和眉毛。
“师弟，你若是有事找我，就早早和我说吧。”
可别折磨我了。
谭泗仿佛灵魂出窍了一般，神情麻木。
文清仙微微一笑，歪头，“好像……没有呢，师兄，难道我无事就不能来找你和高师兄吗？”
谭泗彻底无语，他扭过头去，望着蓝天白云。
高观水冲着文清仙点点头，也扭过头去望天。
文清仙也没有离开，三个人排排倚着，一同望着天。
一时间安静下来。
谭泗觉得这氛围实在是古怪，三人一同在这也就罢了，还偏生话也不说。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几位，我们这样也太奇怪了吧。”
谭泗意指文清仙，暗示他离开，因为高观水和他都没有这个心思。
文清仙挑起一边眉，神情激动。
“那两位师兄，我们来做一些不奇怪的事吧！”
谭泗咽下一口口水，不禁有些气泄。
“小文，我们说话还是注意一点方式。”
“你这个说话方式还是要改变一下的。”
文清仙点点头，“好，谭师兄，那我就明明白白的和你说了。”
谭泗被这话吓到，当即就要带着高观水一起遁走。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这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
只见段钰言站在阴影处，疑惑地看着他们几人。
“没什么事……师弟，我们先、先走了，你的事若是不急，改日再说吧。”
谭泗的话都没说完，人就已经拉着高观水消失在两人面前。
“大师兄。”
文清仙微笑着行礼。
他认真地盯着段钰言。
“是有什么事吗？文师弟。”
文清仙摇摇头，依旧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无事。”
“将要入夜，师弟还是不要在外面逗留为好。”
段钰言认真叮嘱着，语气温和。
“是。师兄。”
段钰言看着他，疑惑道：“还不走吗？师弟。”
文清仙抬头看了一眼天，不语。
“这天变得很快的，不差这一会儿的。”
段钰言解释道。
“师兄，我还想在这里待会。”
文清仙依旧微笑着，摇摇头。
段钰言见文清仙如此坚持，也就随他去了。
文清仙望着段钰言的背影，轻声道：
“师兄……真是个好人啊。”
他的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师兄？！”
“柳师弟。”
段钰言看着柳生云微微笑着。
“你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柳生云点点头，脸颊两侧泛着淡淡的红。
“长老说，过几日就要入海，所以也想再看看……”
“也是，不过马上就要入夜，师弟还是要尽快回房间比较好。”
柳生云点点头，“多、多谢师兄关心。”
段钰言感觉到一股很轻的力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微微笑着，“那我就先走了。”
也不留给人说话的时间，他大步离去。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检查了一通，又设好手段，段钰言开口道：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