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曾见苍枫荣阳忆
一套灵霄剑法耍的是行云流水，赵仪台收起剑来，看向来人。
“师尊，为什么这么急匆匆地叫我回来，又不说因为什么？”
赵仪台略有些不满。
荣阳真人怒道：“叫你回来就回来，问那么多干嘛？”
赵仪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猜测。
“师尊，是不是因为……”
荣阳真人眼睛一瞪，赵仪台不在乎地摆摆手，“师尊，魔尊真的很厉害吗？”
荣阳真人难得的叹了口气，道：“谁还不是天资过人，才从修仙一途脱颖而出。曾经，我也自比旁人，直到见过苍枫，才明白人外有人啊！”
“天妒英才！才把他生做魔，而不是一个普通人。”
赵仪台不禁愕然，魔尊苍枫竟能让他师尊说出来这种话。
“师尊，我觉得魔里面也不完全就是坏的……”
赵仪台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尊的脸色，准备着跑路。
荣阳真人摸了摸胡子，复杂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为正道修士里就没有害虫吗？”
“禄久那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赵仪台疑惑，“禄久？这名字挺熟悉的……”
荣阳真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自暴自弃道：“禄山大帝！禄久！”
赵仪台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弟子倒是略有耳闻。传说，他一生风流无数，妻妾成群……”
“哼！”
荣阳真人实在是忍不住冷哼一声。
“简直就是正道之耻！一群人还在那腆着脸编故事呢！”
这倒是把赵仪台吓了一跳，“师尊，那这位……耻辱，到底干什么了？”
荣阳认真地看着赵仪台，时间一长，看得赵仪台都毛了。
“师……师尊？”
荣阳真人摸摸胡子，道：“我思前想后，这件事还是告诉你吧！”
“当时，禄久仗据自己得到的一本上古秘籍，几百年来便修为大涨至出窍期，那时候……你师尊也才元婴罢了。”
“他得此物，便大张旗鼓地搜罗女子，充作他的后宫，我们才了解到，那本秘籍竟是以采补之事助他修行！”
赵仪台瞪大眼睛，“那之前就没有人发现吗？”
荣阳摇摇头，沉沉道：“之前……他所掳之人皆为人界孤苦无依的女子。一朝得势，竟大摆宴席，广邀正道人士，要求他们前来朝贡……”
赵仪台冷哼道：“宵小之辈，如此猖狂！”
“禄久在宴席上大放厥词，自然有人想要抓他伏诛……”
赵仪台急切地问：“怎么样？”
荣阳目光沉沉，“禄久当即就让一名女子暴毙席前，他告诉我们，这里的所有女子的命都掌握在他手里，只要有人想抓他，想杀他，他就会让她们一起陪葬……”
赵仪台愤恨地捶了下石桌，“无耻之徒！”
他又急切问道：“那就没有大能将这罪人绳之以法吗？”
荣阳闭上眼睛，道：“禄久这人狡黠，怀有毒雾，却在大摆宴席之时，故意收起，让我们放松警惕。”
“等到我们前去讨伐，围山绕了厚厚的毒雾 ，攻不破，穿不透。有大能叹息，我们才知道，这东西叫作蛤蟆嘴……”
“大能年少时，有幸见过一次，此物畏主，却也贪婪，以其主以下的修士，来填满它的嘴，它就会打开其主的宝库……”
“这蛤蟆嘴也幸好只能作用于山，禄久把它放在紫倾山上，保护着他自己的宫殿……”
“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此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家也只能多加防范了。”
“大约过了一百三十年，有一天，禄久忽然广发求救信，各派疑心是鸿门宴，是陷阱……总之，过了一天一夜，各派才派人前去探查……”
荣阳真人停住话，赵仪台觉得下面肯定有事情发生。
“灵霄阁当时派出的两人中，一个就是我……”
“各派前去紫倾山，却见蛤蟆嘴无影无踪，多方试探才敢上山。”
“只见尸横遍野，残肢满地，一路未见一个活人……那些年，禄久也培养了自己的势力，算上那些无辜女子，几千之众无一人存活……”
荣阳真人想起当年的场景，深深吸了口气，“当时，我们立刻上报各宗各派，一路上山……直到来到山顶的宫殿，在殿门口见到了死无全尸的禄久，除了头颅尚全，其余四肢皆失……”
“正有一位道友，擅追踪之术，我们猜测，这人……至少带走了蛤蟆嘴寄居的右手……”
“我们顺着方向只找到了一个人……”
荣阳真人停下话，看着他的大弟子。
赵仪台心里忽然跳出来一个名字，他竟然有些不敢相信。
荣阳垂眸，说出那个赵仪台心里的答案。
“是苍枫。”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却差点让我毕生所学毁于一旦。”
“徒儿，你可曾见过不到三十岁的化神期修士？”
赵仪台完全说不出话来。
“禄久借助秘籍，出窍期之后一百多年堪堪摸到了分神期。”
“我荣阳有幸得了机缘，修行不曾懈怠，那一百年也才从元婴爬到出窍。”
“我当时看着一个年纪连我零头都不够的小娃娃，在修行一事上竟然如此天资！他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修行，是怎样恐怖的天赋才会这般惊人……”
“当时，我们找到他时，同行之人全都被吓到了。”
“一个小娃娃，就算是化神期，也不可能跨越近两个大境界，轻易杀了禄久……”
“我们都不敢信，可苍枫却承认了。”
荣阳还记得当时苍枫是怎么回答的，青年身上的白衣全都被血染成深色，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挑眉道：“是我做的，有何指教？”
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打碎了荣阳修行以来的全部认知。
“我们本来想问问他，是如何以一人之力击杀禄久的，苍枫却以一道剑气把我们全部挥退，只留下了一句……”
“道不同，不相为谋！”
荣阳真人看着右手，“那剑气中暗藏着淡淡的魔气，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