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恨不早来三十年！
有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
毕竟为一大妈治病，本就是在钱辰原有的计划之中。
再者说，他作为一名医生，为患者治病那不是应有的本分么？
钱辰微微点头，面带微笑，目光柔和的看着一大妈，那双平静的眼眸好似秋日的湖光剪影，让人莫名的感到心安。
只听见他缓缓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不曾想这话一出，一大爷和一大妈瞬间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眼神中更是表达着相同的疑问以及回答：
“小钱刚说的话，你听懂了么？”
“我没听懂呀！”
老两口因为没搞明白钱辰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没敢应话。
两人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只得瞪大了双眼，眼巴巴的看着钱辰。
钱辰心思敏捷，一瞬间便想明白了个中缘由。
“糊涂了！我跟他俩拽什么文言文呀？”
就一大爷和一大妈这个年纪，那都是刚从旧社会熬过来的苦命人。
在曾经那个能活下来就已经很难能可贵的时代，知识和学问是她们这种底层阶级根本可望而不可得的东西。
因此对于钱辰刚刚引经据典的话语，老两口不懂得其中含义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钱辰对此没有过多解释，这时候过多的赘述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解释越多，可能越是说不明白，反倒是让人产生一种卖弄学识的误解。
因此他直接略过刚刚的情景，权当没看见老两口的表情，淡淡的补上了一句：“治病救人本就是我学医的目的，若是能帮到一大妈，那便再好不过了。”
说着，钱辰起身将堂屋里的桌面整理了一下，等腾出空间来，便朝着一大妈招手示意道：“来，您来这边坐下，我先替您号个脉。”
一大爷瞧着钱辰这般不同于刚刚对待他时的操作，心底难免升起了疑虑：“为何这小钱刚刚替我诊治时那么粗狂？这时候又变得和风细雨起来？”
钱辰虽说在替一大妈号着脉，可一大爷满头问号的模样早已是被他尽收眼底。
至于两者之间差异化的对待，那自然是钱辰有意为之！
那一大爷就是一个糙老爷们，身上只是平日里操劳过度留下的损伤，又加上钱辰想稍稍教训一下这小老头，方才故意借着诊治的由头整治了一番。
可一大妈却是不一样的！
在钱辰看来，她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她个人，某种程度而言更是代表着在那黑暗的战争岁月中遭受磨难的所有女性同胞。
请记住，没有任何一位女性会平白染上妇科病！
在这片大地上，在那段黑暗绝望的岁月里，一大妈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她们曾经受的苦与难，都是那些入侵者无法洗刷的罪与孽！
钱辰身为医道大宗师，只是瞧上一大妈一眼，便已知晓她身上九成九的毛病，如今再加上亲自号脉，可谓是从里到外再无遗漏。
可越是明了一大妈的身体状况，他心头越是怜惜身处那个战争年代的女性同胞们。
正所谓“见微知著”，通过一大妈如今的状态，钱辰自然能轻易窥探到她曾经所受到的伤害。
“身子骨被人这般的糟践，当时能活下来都已经是老天开眼了！”
“后来又没有得到妥善治疗，如今只是不孕不育，可以说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大爷在一旁看着钱辰微微蹙起的眉头，心头不由得跟着发颤。
俗话说得好，“不怕医生笑嘻嘻，就怕医生眉眼低”！
莫不是自家老婆子得了什么要命的大病？
“小钱啊，这到底咋样呀？”
“你别皱着眉头不说话呀？”
老两口多年来的感情至深，一大爷自然是关心则乱，心里着急，直围着钱辰转悠，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同于情绪激动的一大爷，作为当事人的一大妈反而是一脸的风轻云淡。
或许她经历了太多苦难，以至于早已看透了生死。
而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大概只剩下没能为一大爷留下个一儿半女。
这人啊，越是缺什么，就越是喜欢什么！
一大妈平日里最欢喜的时候，莫过于瞧见隔壁秦淮茹家的三个小孩儿。
对于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棒梗儿兄妹仨，那真是打心底里喜欢。
不然哪个当家的媳妇儿能忍得了自家男人半夜去给寡妇家送粮？
“小钱啊，不用担心我，有什么情况你如实说就行。”
“老婆子我一把年纪了，还能有啥看不开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一大妈说着说着便低下了头，隐隐间传来了微微的啜泣声：“只是苦了我家老头子，是我拖累了他一辈子呀！”
说到这里，老两口均是眼眶一红，哽咽着深情对视。
“老婆子”
“老头子”
就在老两口要诉尽衷肠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猛然响起。
“等一下！！！”
钱辰觉得自己不能再当小透明了，若是再不发声，他的脑门只怕比房顶上那一枚电灯泡还要亮了。
“我这还没说话呢，您两位先别秀恩爱了！”
一大妈听完这话，直接羞红了脸，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一大爷。
钱辰直接无视了老两口的打情骂俏，收回把脉的手后，接着细心的替一大妈整理好衣袖：“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有我在，万事无忧！若是没啥意外，我估摸着还能帮您和一大爷了解心头的心结！”
老两口闻言当场如遭雷击，直接石化了一般，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
一大妈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小钱啊，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
一大爷更是不堪，他想说话，却发现这一刻自己激动到已经失声，张嘴只剩下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声音。
钱辰抬眸迎上老两口炙热的目光，粲然一笑：“自然不会是开玩笑！”
“我的医术，您刚刚不是已经领教过了么？”
“一大妈虽说如今年岁较大，年轻时又受过创伤，但我有信心帮她调理好。”
不过是“枯木逢新春，老树发新芽”！
在医道大宗师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倒是一大爷您，还得多锻炼呀！”
“毕竟还得您老人家亲自下场播种呢”
“到时候您不会不行吧？”
一大爷听到钱辰调笑于他，面色一黑：“说得哪里话？男人不能说不行！”
“倒是你小子，皱着眉头惯会吓唬人”
钱辰没有言语，只是淡淡微笑着。
他自然不会同一大爷讲述自己此刻的想法，只是默默地将种子藏在心底：“恨不早来三十年啊！”
“武道宗师，无坚不摧，千军辟易，万夫莫敌！”
“如果那时候我就在的话，这片大地上会少很多苦难吧？”
“不过现在也不晚，可以抽个时间来次跨国旅游”
“不该活着的禽兽没必要继续活着，不该供奉的东西就该湮灭于烟尘！”
“我来此世间，你以为只是跟你闹着玩么？脚盆鸡！”
一大爷看着走神的钱辰，突然间感觉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席卷而来，冷得他只想打哆嗦。
“哎哟，哪儿来的寒风？这么刺骨！”
一大爷嘟囔了一句，他并不知道这股寒意是源自钱辰心头瞬间乍现的无穷杀意，只以为是冬日里的寒流，接着笑呵呵的同钱辰商量道：
“小钱啊，你既然住进了咱们院里，一大爷自然得给你准备桌接风宴。”
“按理来说是该去你家办，不过一大爷想和你打个商量。”
“今晚这接风宴咱去秦师傅家吃可以么？”
听到秦师傅三个字儿，钱辰眉头一挑，连心头杀意都淡了三分。
这位可是重头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