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章 这便宜儿子不要也罢!
“妈呀,见鬼啦!”
耳边冷不丁突然冒出一句话,棒梗儿被吓得一蹦三尺高。
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小腿腿肚子不听话的直打哆嗦,那一颗脆弱的小心脏更是差点儿没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可纵使是这般的惊魂未定,这小子拎着老母鸡的那只手却愣是死活没松开。
毕竟在这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里,护住手中的口粮是被刻进基因的一件事。
这见鬼了最多丢个魂儿,今儿手里这只鸡要是丢了,那还不如直接要了他棒梗儿的命!
要知道他们兄妹仨打小这日子就过得苦,一般情况真心是捞不上吃顿好的。
这一家老小合计五口人,可都靠着棒梗儿他娘秦淮茹养家糊口。
秦淮茹靠着亡夫贾东旭的遗泽,被安排进了红星轧钢厂的车间工作,虽说是旱涝保收,可实际上又能挣多少呢?
一个月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七块五!
平心而论,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个女性能拿到二十七块五的月薪并不算低了,可是架不住这二十七块五要合计到她们一家五口人的开销上啊!
这么一算那就真是捉襟见肘了。
而在这年头,技术工人的工资主要是和个人技工等级挂钩的。
要想涨工资?
好说!提升自己的个人技工等级就行。
像隔壁一大爷易中海,他身为红星轧钢厂八级钳工,那月薪就嘎嘎高,不然哪儿来的余粮时不时接济秦淮茹一家?
可秦淮茹一个自农村嫁到城里的乡下丫头,论起务农她可能是一把好手,但是让她去轧钢厂车间评高级技工,那多少有些为难人了。
靠着一月二十七块五的微薄收入,秦淮茹独自一人养育一儿两女就已经够辛苦了,偏偏脑袋上还有个趴着吸血的恶婆婆贾张氏,这生活自然就更艰难了!
就这经济状况,棒梗儿兄妹仨基本上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能吃上顿好的。
至于兄妹仨啥时候能开一回小灶,那主要取决于轧钢厂杨厂长啥时候宴客。
因为只要杨厂长宴客了,秦淮茹就能从轧钢厂小食堂顺手牵羊的傻柱身上薅次羊毛,让一家老小也跟着沾沾荤腥。
杨厂长公款宴客,何雨柱顺手牵羊,秦淮茹趁火打劫!
一套完美的流程下来,除了国家以外,谁也没吃亏。
一次宴客,愣是吃饱了三家人!
除此之外,平日里棒梗儿可吃不上好东西。
一天三顿基本都是玉米碴子熬粥配上粗粮窝窝头,白面馒头都是隔几天才能吃上一次的好东西。
没成想今儿他棒梗儿是走了大运,竟然在院里碰上了一只“迷路”的老母鸡。
不知怎么的,棒梗儿越瞧这只“迷路”的老母鸡,越觉得它好可怜。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学校冉老师经常教育他要“学好人,做好事”。
此时看着老母鸡“迷茫”的来回溜达,他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不用怕,让我带你回家!”
棒梗儿如是想到。
再一看,此时院里四下无人,鬼使神差下他就动了手。
该说不说,这散养的老母鸡走位那是极其飘逸。
腾转挪移,一地鸡毛,可是费了棒梗儿老鼻子力气才成功抓到手里。
刚想偷摸着出去悄悄处理了这老母鸡,领着妹妹小当和槐花一起开个荤,结果半道上蹦出来个神出鬼没的家伙,着实给他吓了一跳。
差点儿就把手里的老母鸡给放跑了!
可既然都被他棒梗儿抓到手里了,松手是不可能再松手的!
今儿别说假见鬼了?
就是真见鬼了,今天这叫花鸡他也吃定了!
这话他棒梗儿说的,阎王来了也拦不住!!
看着眼前杵在原地天人交战的棒梗儿,钱辰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自己这个未来的便宜儿子这副不堪造就的模样,让他是越看越觉得不顺眼。
果然,老子看不惯儿子这件事儿,那就跟婆婆看不惯儿媳妇是一个道理,是玄学!
这便宜儿子不要也罢!
钱辰心里直接升起了这般的念头,旋即朝着棒梗儿冷着脸说道:
“哟,偷鸡的少年狼,可不带睁眼说瞎话的!”
“你看我这活生生的一大活人,哪里像鬼了?”
“说话没大没小的,吃我一记弹一闪,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说着,钱辰直接伸出手,对准了棒梗儿的脑门儿,作势要弹他一个脑瓜崩。
棒梗儿见状,哪里肯吃这个委屈?
他可是红星轧钢厂附属小学一霸,想弹他脑瓜崩,除了他老娘秦淮茹,就算是冉老师来了都不行!
棒梗儿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微笑,随即摇晃起身子来,整个身形变得泥鳅一样滑溜,企图躲开钱辰弹他脑瓜崩。
身形变幻之间流畅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丝滑无比,隐隐间更是蕴含了一丝未来鲲门的鲲门奥义。
若是跨越时光,让数十年后唱跳、rap、篮球样样精通的鲲门创始人ikun得见眼前这一幕,只怕ikun也得俯首称呼棒梗儿一句“老祖宗”!
然而在钱辰面前,这些小花招并没有什么卵用!
棒梗儿惊恐的看着那根离他脑门越来越近的手指,发现纵使他使尽浑身解数,也躲不开那犹如天罗地网一般落下的脑瓜崩。
躲不开!
根本躲不开!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可是我在学校玩老鹰捉小鸡时都从不屑于施展的压箱底绝学啊!”
“怎么可能躲不开这人的脑瓜崩?”
“这人究竟是谁?”
“为何恐怖如斯?”
棒梗儿瞪大了双眼,只能眼睁睁看着钱辰的手指落到他脑门上。
“蹦!”
尤为清脆的声响在棒梗儿脑海中回荡,他只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随之破碎的还有少年纵横全校无敌的骄傲之心!
“你谁啊?”
棒梗儿赤红着双眼,一手捂着刚刚被钱辰弹脑瓜崩的位置,另一只手不忘死死掐住老母鸡,梗着脖子朝钱辰发起了质问。
“我在院里从没见过你,你怕不是过来偷鸡的贼哟?”
钱辰看着棒梗儿熟练的倒打一耙,不由得一声冷笑。
果然有些人心思坏那是天生的,就该好好教育一下。
“哟,这谁偷鸡谁心里清楚呀?”
“咋?要不我帮你喊一嗓子?”
“叫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们出来评评理,看看到底是谁偷鸡?”
三言两语间,钱辰就直接把棒梗儿的话给堵死了,说着就佯装要扯开嗓子叫人。
棒梗儿一个十岁小孩,虽然平日里有点儿小聪明,但哪里禁得住钱辰这般恐吓?
这到底是谁在偷鸡,他棒梗儿能不清楚么?
真要把院里的七大姑八大姨给叫出来了,今晚上就该一大爷召开全员大会批斗他老娘了!
“使不得,使不得!”
“是我看错了,您一看就是个好人。”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家伙都挺忙的,就别惊动院里的人了。”
棒梗儿直接低了头,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
平素里仗着自己年龄小,只要他摆出这种姿态,不论他做错了什么,院里的人都会原谅他。
毕竟都是一个胡同里的街坊邻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至于死揪着不放,结果到头来极大的促长了这小子的嚣张气焰,养成了这混不吝的性格。
钱辰可不惯着棒梗儿,这逆子不争气,自然得给这小子好好长个教训!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人家鸡了?”
棒梗儿见钱辰没有惊动院里的街坊邻里,心里刚松一口气,一听这话,小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
面对钱辰的质问,此时的棒梗儿疯狂思索着应该如何应对。
那本就缺根弦的大脑cpu都快给干冒烟了,涨得满脸通红。
过了片刻功夫后,方才憋出一句话来:“您可不能冤枉人,凭什么说我偷鸡呀?”
“这明明就是我家的鸡!”
钱辰直接被棒梗儿这死鸭子嘴硬的模样给逗乐了:“你家的鸡?”
“你凭什么说这是你家的鸡么?你叫它一声,你看它答应么?”
“小孩子不学好,睁眼说瞎话。我还说这是我家的鸡呢!”
棒梗儿虽然智商一般,但也有三分急智。
听到钱辰这般质问他,立马顺着钱辰的话就反问道:“那您说这不是我家的鸡,您有证据么?”
“您说这是您家的鸡,那您叫它一声,它答应么?”
面对棒梗儿的这倒反天罡的操作,钱辰直接被逗乐了。
随后他指着棒梗儿手中那只半死不活的老母鸡,道:“小子,今儿我要是叫这鸡一声,这鸡答应了,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