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治病救人5
针灸是个技术活,还要往人的静脉里扎针,一般学中医的,没下个十来年的苦工,根本不敢用针灸治病。
尤其是这落针的深浅和位置,一分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导致病患的死亡!
马大夫跟刘医师说:“这不是胡闹吗?袁老爷子来县城开讲座的时候可都说了,他那么多徒弟,也不是人人都会针灸的,让咱们不要逞能!这要是扎到死穴……”
“你到底是学医的还是学相声的?”苏绵的耐心都被马大夫烦没了,最后的教养让她没直言马大夫废话太多。
马大夫还没说话,林太太又往他身上扎了一刀:“您说一病不烦二医,我都请了这位医师给我看病,您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马大夫:“……”我当然是以为你能挽留我!
马大夫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偏过头看向林深道:“林先生有所不知,凡刺之法,必候四时八正之气,待人体血气安定后方可进行针刺,林太太血液流行不顺,此刻施针这不是要人命吗?”
林深的疑虑也没有因为苏绵的师傅而打消,只是他妻子态度坚定,还能指望他这个妻管严反驳吗?
马大夫袖子一甩,为了他的一千块钱痛心疾首:“女人学医,简直辱没了老祖宗的传承!”
刘医生眉眼一冷:“马大夫,慎言!”
苏绵就直白多了:“女人学医是辱没传承?马大夫,大清早亡了,你醒醒吧,你不是从你爹肚子里爬出来的!”
周围不知道谁笑了一声,马大夫一张脸涨得通红。
几句话下来,林深也看清楚了马大夫的人品。
他不免怀疑,这样低格调的一个人真的能担得起“神医”的名号吗?
“马大夫,既然你不愿意走,那我们就打个赌。如果我治好了林太太,您就当众给我道个歉,主动承认您医术不精,以免您日后再拿着神医的名号忽悠其他病患。”
马大夫:“那你要是治不好,你也得给我道歉。”
弄了顿,补充道:“下跪道歉。”
马大夫觉得,不是他小肚鸡肠,而是苏绵这个小辈太咄咄逼人了,学了点皮毛就想着抢他的生意,这不是不要脸吗?
还有关于女人学医这一点,他不认为他的看法有问题。
女人事儿多,胆小,还不够聪明,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多耽误正事!
马大夫让大家伙儿给他俩做个见证。
刘医师觉得这俩人都太冲动了,但他这一把年纪的,也不好去拦着,只能在角落瑟瑟发抖。
耳根子清静过来,苏绵掀开了林太太身上的被子,断肠草的毒性可以通过药物压制,甚至在去到医院后孙大夫有带着林太太催吐,也消了一部分的药性。
但林太太体内的寒毒却很顽固,已经渗透了经脉,想要成功逼出寒毒可不容易,至少得用上半个多小时,这对医师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
甚至因为林太太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一旦出针失误,没有压制好寒毒,使得寒毒卷土重来,这可都是要人命的!
苏绵深谙此道,她施针按四时而来,冬日施针,得取用各经的井穴和荥穴深刺,留针时间也得长些。
她给林太太施针用的是泄法,在林太太身前施了18针,每一针都卡在林太太吸气的时候进针,再等到她吸气的时候转针,还要等到她呼气的时候慢慢的拔出针来,如此一来,更能发挥泄的作用,使毒素泄去而正气运行。
围观的医生还是在袁老爷子走了以后第一次看见这等施针手法,只觉得苏绵手上的银针就跟有了生命似的,随着她的动作在林太太的身上运作。
苏绵很谨慎,她先是用银针封住了林太太的心脉,避免毒攻心脉,紧接着才往林太太的头部施针,她动作很快,从印堂,神庭一直到百会,每一针都下的迅速。
林太太的脸上都被扎了针。
见苏绵如此,众人的心都跟着一阵蜷缩。
刘医师惊得都要伸手去拉苏绵了,可想喊上一句,祖宗,这是脑袋,不是你平日里玩的模型,这要是一针扎错了人可就真没了!
不过也不用他担心多久,只看林太太的神色,丝毫没有觉得痛楚,就可知苏绵这针下的准确,没有出现失误。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苏绵的额头上也出了不少的汗,刘医师跟店里的伙计要了个帕子,帮苏绵擦了下滚到眼角的汗。
苏绵聚精会神的施针,从脑部再移动到手足,那动作行云流水,说是没下过苦功夫都没人信!这样的本事可都是大师级别的!
围观的医师小声讨论苏绵的手法,真是已经有人提笔记录,只是苏绵动作太快,他们除了羡慕,更多的是鞭策自己,学无止境,只有好的医术才能解决人类史上最大的敌人——疾病!
等到最后一针下去,苏绵深吸了一口气,她收手,结果刘医师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十秒后,大家伙这才回神,急忙去看林太太的反应。
林太太身上被扎了不少针,有的针已经被收回,可有的还在她身上扎着,平常人看着只觉得触目惊心,而他们这群医者看着则是觉得苏绵的本事大。
他们不吝啬对苏绵的夸赞,苏绵的精神还集中在林太太身上剩下的银针。
针灸术之所以被称作高深莫测,无非是它耗时耗力,最关键的是每一针都要准确无误的扎在预计的穴位上,这半个小时,也是对苏绵耐力和细心的考验。
林太太身上的寒毒不好治,苏绵需得逐一刺激到对应的穴位上才能达到逼毒的效果。
林深瞧着都觉得苏绵不容易,在一旁开口道:“小姑娘,只要你给我妻子治好了,这钱我可以翻倍的给你!”
苏绵:“……”
苏绵差点因为林深的脑回路手抖,她特别想堵死患家属这张嘴。
为啥说医生治病病人家属不许跟进去,要都林深这样一惊一乍的,这病还能不能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