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夙愿
“那库夫林首领，我想我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枫糖盯住库夫林，
库夫林拂袖，一股精神力扫去两人间所有痕迹，他正式地转过身来面对枫糖，
“你问吧，我会回答的。”
“如果我帮助你，你准备做到哪一步？”
枫糖面色严肃，虽然他的复仇目标，银之城都之贵族，目前很显然是库夫林的敌人。
但他需要确认，库夫林到底愿意做到哪一步。
毕竟纵使项目初期吹得天花乱坠，可最后潦草收尾这种事情他在研究所见得不要太多。
精神海教室中，一直倾听两人对话的郁也放下枫糖抱枕，聚集起注意力。
两人不远处，索格洛将手抬起，方才还在叽叽喳喳的雾绡也识趣地放弃嬉闹。
序章已经结束，接下来就看枫糖如何抉择。
寂静空气中逐渐弥漫起肃杀氛围，枫糖毫不示弱地与库夫林对视，两双颜色迥异眼眸间仿佛有电光闪烁。
下一刻，库夫林脸庞上浮现笑容，精神力如水般漫过四周，似要将一切温和地抚平。
“别搞得这么严肃，我还没讲完呢。”
“既然库夫林首领想说，我当然洗耳恭听。”
枫糖人畜无害的脸庞上也开始浮现笑容，
郁可不像库夫林这般含蓄，枫糖周身清风萦绕，将库夫林蔓延过来的无色精神力尽数消解。
“我刚才只讲了历史，你问的事情属于现在，但我还想给你描绘一下未来。”
库夫林话锋一转，
“枫糖你觉得银翼系统，就是你在垃圾场使用过的智能芯片呼唤出的面板，它怎么样？”
什么情况？按设定我才进入银之城不到两天，
银翼系统那些真正关系到银之城生活方方面面的功能，垃圾场里根本用不上啊。
枫糖选择忠实地转述郁进入银之城前对智能芯片的看法。
“从使用体验来讲还算可以，其余事情，我不知道。”
“是我忘记了，你只使用过基础功能。”
好似才想起来一般，库夫林苦恼地摸摸头发。
“怎么办呢，和你从头开始解释什么叫ai，什么叫超级系统一定很浪费时间。”
索格洛这家伙真是，十年期间从来都不肯带这个弟子进城，导致枫糖对银翼系统缺乏基础认知。
枫糖没接茬， 他虽然有话可讲，
可库夫林接下来做出的类比，几乎百分百会关联到他想建立的新世界。
“这样吧，枫糖。”库夫林略微沉吟，再次用问句起手。
“你能想象一个人永不犯错，绝对遵守公平原则，敢于向任何不义之举降下制裁吗？”
枫糖本想来个一问三不知，但考虑到这是个唯心主义问题，这么答大概率被库夫林判断为故意找茬，
他换成心中真正的答案，
“这不现实。”
毕竟连银之城科学院维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银翼系统都有漏洞可钻，
但大多数漏洞都是因为都之贵族和银之城高层们乱搞特权，导致多个模块间功能逻辑冲突产生bug，
可它终究是无数人智慧和高精尖技术的结晶，单人单脑绝不可能超越。
“是啊，人有七情六欲，神也会因为各种情况犯错，”
库夫林黑色眼眸坚定地注视着枫糖，似乎要将他接下来的话语印入枫糖火红色双眸，
“所以我们不需要人，不需要神。
而需要一个在持续进化同时，又恒定不变的超级ai，”
他语言中充满蛊惑力，
“想想吧枫糖，
不断自我修正使得它即便这次犯错，下次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不存在任何精神联系和社会关系可以确保它对任何人平等；
不可匹敌的大范围高精度迅速打击则保证正义绝不会迟到半秒。”
“它简直是新世界最佳管理者！”
枫糖嘴巴微张，史莱姆形成的人畜无害面孔上适时地流露出震惊。
精神力教室中，郁抱着枫糖抱枕坐在床上，面色平静地望着窗外风起云涌的精神海。
听不懂哎，不过应该是件无聊又稀奇的小事，不然枫糖绝对会通知自己。
演武场内部，枫糖差点把口水吞进肚子里。
他不得不承认，这次绝对不是演技。
短短几句话，使他对库夫林印象狠狠地刷新。
我去！库夫林你表面一副长者模样，想不到竟然是这种人！
他原以为库夫林在摧毁现有都之贵族统治后，会通过建立全新政体这种方式，
将聚居点民众们从压迫中解放，建立一个让他们随心所欲生活，自由挥洒人生的新世界。
没想到这位老爷子如此志存高远！
枫糖想起库夫林对红之城避而不谈的场景，当时他还以为索格洛不喜欢红之城制度。
感情他不是不喜欢，他是无差别反感所有政体！
我都一步到位，全世界大和谐了，还要管理机构干嘛！
超级系统给你规划的明明白白！
“那我有幸知道，库夫林首领您这位奠基人将其命名为何吗？”
心想这么个伟大玩意肯定有个威震天下的雄伟名字，枫糖有些迫不及待地发问，
“我将这个新系统称为，”库夫林表情虔诚，仿佛在讲出一个至高无上的称谓，
“福音。”
你也信教？枫糖甩甩头，金色发丝在耳廓边缘晃动。
信教怎么会说不需要神呢，库夫林难道就是借用个名字？毕竟寓意确实不错。
“咳咳，库夫林首领，我们现实点比较好。”
上一秒还满脸虔诚的库夫林立即恢复正常神态，
“呵呵，你和索格洛这小子差不多，恢复正常速度都很快。”
“索格洛应该有和你讲过，你们的命是我亲自带队救下这件事？”
“是，我这次就是为报恩而来。”
虽然索格洛对于十年前之事语焉不详，但涉及郁被拯救生命，库夫林确实功不可没。
至于赴约配种这件事，枫糖认为纯属索格洛当年多管闲事，得分开聊。
“好，那我们先谈这码。”显然库夫林和枫糖想得差不多，
“我知道让你为素未谋面的异邦人们而战相当困难，
那我建议你去亲眼看看这座银之城中真实生活着的人，
他们目前处境不比聚居点居民好上多少。”
他表情真挚地将手伸向枫糖，
“到时候，我希望不只是因为救命之恩，而是真心愿意给这个充满不平的旧世界带来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