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昨日
“虾米？新世界？”
看着眼前笑容真挚地朝自己伸手的库夫林，枫糖一个头两个大。
这位老爷子按索格洛说法已经三百多岁了吧，是不是老糊涂了？他疑惑地出言询问，
“什么，我们不是在讲银之城的事情吗？”
“银之城只是第一步，”库夫林神情稳重，语调却慷慨激昂，
“我们最终目标是解放整个地球！”
“啊哈哈哈，伟大的目标！”
枫糖豪迈地对库夫林表示赞同，却悄咪咪地在心灵链接中问依旧看天花板的索格洛，
“老家伙，库夫林什么情况，你可别告诉我他是个教皇或者牧首，要发动圣战来对神尽忠。”
索格洛不肯收回目光，简简单单地在心灵链接中甩出两个字，
“你猜。”
得，看来他忽然想起来要培养郁和枫糖独立自主这茬了。
不管开始扮演路人老头的索格洛，枫糖决定主动出击询问情报，反正问问又不会掉块肉。
想起雾绡昨天对库夫林的称呼，枫糖果断抄袭，从言语上开始套近乎。
“库夫林先生，不对，库夫林首领啊，‘我们’是指谁啊。”
“哦，还没和枫糖你介绍过，”库夫林横了一眼索格洛，
都怪这家伙太过自由散漫，害得自己计划中这位重要人物对现状一无所知。
被两人用视线轮流讨伐，
索格洛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一会儿这两人估计能把交谈变成批斗大会。
他招呼起库夫林下场后，便唯唯诺诺地侍立一旁，仿佛在等待库夫林指令的少女。
“雾绡啊，穆爷爷来教你两手怎么样。”
“真哒，有没有能打赢枫糖那个臭弟弟的办法！”
雾绡立刻被勾起兴致，跟着索格洛走向距离两人稍远处。
即便被枫糖称呼为首领，可库夫林毫不自傲地主动邀请枫糖，
他径直坐在枫糖和雾绡方才战斗过的地面上，单手拍拍身侧，
“就在这里聊没问题吧。”
“当然，这可比垃圾场强太多啦。”
枫糖大大咧咧地坐到和库夫林间隔两个身位之处，双腿和库夫林一样自然向前伸展。
“唔，我从哪里开始讲好呢？”库夫林闭上眼睛，仿佛在整理思绪。
枫糖百无聊赖地望向两人不远处，索格洛那个老家伙正有模有样地给雾绡比划招式，
雾绡那兴奋的精神波动不用郁探测，连感知力差到没边的枫糖都能察觉。
看到第三招时，发现身侧库夫林还没睁开眼睛，枫糖索性问自家精神力大师这是什么什么情况，
由于操控水准不够，加之面对的是库夫林，枫糖不敢如之前般将意识体投射至精神海教室，
他只能用来演武场路上约定好的方式传声，
“郁，原人清理记忆这么费劲？不该是精神力越强越容易吗？”
精神海教室中，郁揉捏着新做好的道具，听闻枫糖发问，
她坐直身体，表情郑重地回应讲台上七色海螺内传出的枫糖声音。
“按道理是这样没错，可精神力过强还会带来另一重缺陷，就是记忆过于真实。”
“所以每次回忆都会如昨日再现？”
枫糖想起银之城公民芯片初始化时的一个选装功能，特级记忆存储“昨日重现”。
据师父给自己装芯片时所说，
这个功能选装后，芯片持有者能以旁观者视角任意观看自己人生中曾经记忆，
甚至连被遗忘在记忆深处那些也能再度复现。
现在看来，这个功能应该就是从原人们身上研究开发得来。
“嗯，只要打开那口记忆之匣，无论甜蜜或痛苦，开启之人都将平等地身临其境。”
“比如库夫林，我现在就能感知到他身侧萦绕着浓重悲伤波动。”
“我去！那库夫林待会儿不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我身上摸吧。”
枫糖慌张地往旁边又腾出两个身位，郁忍俊不禁地提醒他，
“他被你弄醒啦，躲着点。”
“精神力感知敏锐，这很好。”库夫林睁开眼睛，夸奖已经拉开四个身位的枫糖。
他确实没想到，枫糖能察觉出他隐藏极好的精神波动，
自从百多年前功法大成，原人世界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还几乎都是大限将至之人。
“咱赶快聊行不，我感觉一会儿雾绡要打过来了。”
不远处，雾绡察觉到枫糖目光后努力瞪圆眼睛，单手握拳朝他比划。
“呵呵，有索格洛撑腰时她确实比较放肆。”
库夫林轻描淡写地将目光扫向两人所在方位，雾绡一溜烟地躲进索格洛背影，继续朝枫糖比划。
“我还挺喜欢她这样。”枫糖不置可否地评价后话锋直转，
“这么说库夫林首领整理好语言了？”
“异邦之光永不消散，你听过这句口号吧。”
枫糖回想起穿过公民之银前，那个自称“s2”的紫发成熟女性和索格洛对暗号似的操作，
“当然，那手势我还会做呢，所以它到底什么意思。”
“这个？”
库夫林左手虚扣，食指微微弯曲，一气呵成从额头中央划至右侧肩膀头，再到左侧肩膀头。
“比你还坚硬标准些。”
“老了，手抖，没办法像年轻人一样喽。”库夫林不在这个话题上深究，
“所以枫糖你认为‘异邦’是哪里。”
七大城邦剩下那六个？枫糖本来想这么说，可直觉告诉他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想起在银屑拍卖场那段对话。
“城邦外那些国度，比如教国或者部落之类”
“索格洛带你去过？”库夫林毫不惊讶，以那家伙四海为家的性格，去哪都不奇怪。
“没，我听一个叫黑人老头讲的，他自称弗洛比。”
枫糖边说边盯视库夫林，反正自己猜不出那个黑人老头身份，不如用现有情报投石问路。
反正郁在密切关注库夫林精神波动，他对这个名字的任何精神反应都具有分析价值。
“那个顽皮鬼？和他聊天还愉快吗？”库夫林并不掩饰他认识那个黑人老头，
由于郁也没探测到他精神波动出现变化，枫糖也不准备在这个话题上展开，
毕竟银屑是个收钱办事的组织，库夫林认识他只能说明有过交集，并不能证明太多。
“一般般吧。”
“呵呵，毋需试探，我确实和银屑有合作。”
库夫林在这一点上也不加掩饰，精神力波动坦诚到让郁怀疑枫糖问什么他都会答，
就是不知道答案是真的，还是早就编织并练习过的谎言。
为了能在接下来对话中尽量占据主动权，枫糖放弃提问，
“得，库夫林首领您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