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垃圾场之行
“停车。”
索格洛的声音在心灵链接中响起，枫糖用精神力操控着反重力车歪歪扭扭地落在一片洼地中，
“这个老家伙，还不让我启动自动升降。”
知道这是为了让自己熟悉目前精神力状况，枫糖决定捏着鼻子认下。
“枫糖，走啦”
听到郁和自己讲话，枫糖将精神力发散形式模拟为智能终端散波长，
以郁为中心，枫糖观察起四周垃圾山。
“郁，你们两个去西边和南边”
“收到，木叔叔”
两道蓝色光焰从工作鞋底部喷出，郁飞向西边垃圾山。
“枫糖，来吧”
“噢！”
心灵链接中，枫糖先是高昂地应答一声，随即将意识沉入精神海，等待郁和自己完成精神海融合。
无色精神海中，一道七色丝线勾勒出少女身形，她发丝披散至腰间，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是一条棕色短裙。
正是通过链接将精神海并入枫糖精神海的郁。
面容真人别无二致，衣服上褶皱也是清晰可见，金发少女赤脚向枫糖走来，
精神海中，枫糖将双手伸到眼前，气馁地将一丝手掌纹理都找不到的火红色双手捂在脸上，
“我五官呢？”
枫糖这才发现，他和精神海中那七道人形出口一样，都是无面人。
他尝试在自己手上形成纹理，结果要么是几条深邃刻痕，要么是龟裂的干涸土地。
手都这样，五官得抽象成什么样？我的精神控制力竟如此差劲？在研究院里边我可是微操小天才？
是因为机械是对外，精神力是对内吗？
感受着郁没能在自己精神海中溅起一丝水花的弱小精神海，枫糖羞愧地向少女求助，
“郁，帮帮忙好不好，我是个要脸面的人。”
“枫糖，稍等我一下哦，我试试能调动你多少精神力。”
金发少女眼帘微合，平静的无色精神海中道道波浪卷起。七道透明软管从少女背部伸出，向七道无面人形出口探去。
在精神海中无所事事，枫糖索性将意识脱出，观察起外界的垃圾山。
正前方，垃圾山表面满是各种机械残骸与压缩垃圾碎屑，
秋日上午的太阳照在山顶，冰冷的垃圾山甚至没有一丝微风拂过，只有偶尔的电路板损毁声让这里显得不那么寂静。
枫糖想起九岁时躲避垃圾场巡逻队的那个秋日，久违地感到悲伤涌上心头。
他正欲将精神力探入眼前垃圾山，心灵链接中传来郁的声音。
“调试完成，枫糖可以回来了喔”
“好，马上来”
枫糖重新将意识沉入精神海，立刻发现郁给精神海带来的改变。
近处，约莫三分之一海面被七色覆盖，七根透明软管从海面伸出，缠绕住七道无面人形脖颈。
其中六根插头只是从肩头垂落，红色那一条正插在后心。
枫糖意识一动，来到精神海海边，看见在无色与七色交界处的一座小岛。
站在最右侧无面人形入口前方的少女面露难色，
“抱歉啦，枫糖，我独自来弄的话，目前只能使用你这么多精神力。”
“剩下需要咱们两个一起努力吗？”
枫糖心想也是，归根结底他也不是正统意识武装，他们两个更多是一种依存与共赢的关系。
“是喔，剩下部分需咱们两个不懈地锻炼！”
郁出现在枫糖身侧，元气满满地拍打着望向大海的男人。
“啊，还有件事需要枫糖你确认一下”
少女声音变得忸怩，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枫糖的事情一般。
“嗯？怎么啦郁？”
被郁推搡着来到七道入口前，枫糖心想自己还好现在是无面人，不然嘴角怕是要抽搐到眼角。
原本无面的七张脸被少女捏出各种类型五官，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跑的，甚至还有一个完全由几何图形构成。
“郁，没想到，你口味挺重哈”
枫糖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郁这是不想让他做人啊。
“没，没有啦，我就是试试枫糖口味重不重。”
郁强自镇定地给自己找补，枫糖望着她发红耳垂，只觉得自己想笑。
“那郁就按你喜欢的脸给我捏一张吧”
枫糖尽量平和地说出他临时起意的打算。
“好，好的，我一定尽力！”
郁逃跑一样拉着枫糖回到海边，随着两人到来，一架七色桥梁突兀地浮出海面。
“精神海里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枫糖跟随郁的脚步踏上桥梁，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坚实触感，枫糖这个精神力菜鸟再次被震撼。
“等咱们安定下来，我教枫糖怎么做吧”
桥梁另一端正是七色岛屿，枫糖闭眼坐在一方亭子中的棕色双人沙发上，
郁坐在他侧面，小手像揉面一样揉捏着他的脸庞，不到片刻，
“可以了喔”
闻言，枫糖睁开双眼，郁在他面前变出一副镜子，枫糖恍惚地看着镜中脸庞。
这不是小时候的我自己嘛!
“怎么样啊，枫糖”
少女疑问的语句让枫糖开莫名心慌地始转移话题。
“咳咳，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探测垃圾山吧”
“也，也是呢，我们快出去吧，一会儿木叔叔发现会责怪我们的！”
郁不知为何也慌慌张张，
两人将意识从精神海中脱离，重新面对眼前垃圾山。
“郁，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按木叔叔带我来过的几次捡垃圾流程，一般来讲，第一步是用这个来扫描一下”
郁伸手点在黑漆漆头套额头，一道银色光芒从其中射出，自垃圾山山顶扫射到山脚，
“精神力检测仪？”
这不是每个银之城正式居民十岁时要接受的精神力检测用道具吗？
银之都行政署通过这种方式来官方地筛选有精神力资质的新鲜血液，
一旦某个孩子被选上，那他最差也能当个垃圾场巡逻大队执法员，这家人也将被纳入银之城行政署保护范围。
“对，捡垃圾就是需要探测出垃圾山里边精神力波动高的物品”
郁的解释让枫糖心下了然，在都之贵族几乎垄断所有精神力归属的银之城，
某件物品精神力波动越高，代表物品曾经主人实力或是背景越深厚，物品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假如我没猜错，是需要我来代替这个机器完成这项工作？”
郁点点头，解答疑问同时，也对事情做出几点补充。
“是我们哦，枫糖。”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在垃圾山中就将物品中的精神力解构重塑，”
“这样既能检查精神力合契情况，还能减少携带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