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术后
与此同时，薇儿莉思出现在一家医院的监护室内。
她表情复杂、又有些期待的目视着白色病床上坐着的白发少女。
赫然是小希。
“医生，我女儿状况怎么样？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答应再次尝试手术的，这次……能行吧？”
一白发微霜的中年男子正在病房外与小希的主治医师询问，他的眼中既有期待，又充满对未知结果的心神俱疲。
女儿的眼睛……一直是他们一家人的痛。
前几次的手术都以失败告终，满怀期待后的濒临绝望。
让小希后来说什么也不再手术了，前几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女儿回到家，吵着要再尝试一次。
尽管手术费用昂贵，但这对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唯一怕的，就是小希术后仍然无望见光。
“希儿，我们会没事的……”坐在病床边的一波浪卷发的女子，颤抖着两只手握住小希的一只。
她青春不再驻丽的脸庞上，有着少许皱纹与沧桑。
小希道：“妈妈，你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呢。”
她打趣一句，眼部缠绕着的层层白纱，使她此时看起来惹人怜爱极了。
薇儿莉思眼尖的发现了少女右手正紧紧捏着一张寸许的照片。
指尖可以看出她的心中不无期盼与紧张，但就算这样，她还是有心控制着力度，注意不会损毁照片的一丝一角。
只因这张照片对她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可以说没有它，没有他……小希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次尝试手术。
“那张照片你从进手术室的时候就在看，现在还拿在手中。”
“悄悄告诉妈妈，那是谁家的男孩子啊？你是不是因为他才愿意做手术的？”
母亲侧耳询问道。
小希在被提及到手中照片上的人时，娇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哎哟，妈妈就随口提一下，你竟然脸都红完了呢。”
母亲啧啧的笑道，监护室内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得以改善。
“妈妈……”小希虽然还没摘下纱布，但长期处于黑暗世界的她，早已习得听声辨位的本事。
她朝着母亲的位置，语气软糯中带着不满与嗔怒。
但看在外人的眼里，俨然是一张秀丽至极的脸蛋罢了。
“嘻嘻，把你的‘护身符’拿给妈妈看看呗。”
小希闻言鼓了鼓脸蛋，偏过头将照片递了过去。
不仅母亲好奇的看着，就连天花板上盘空坐起的薇儿莉思也被勾起好奇心飘了过去。
那张照片上的少年，不出所料的就是夏川真诚。
这是一张很好辨认的照片，日后只要见到照片上的少年，只要对方改变不大，就算是没见过他的人也能一眼认出来。
母亲拿着照片，仔细的看了片刻后才还给小希。
她溺溺的弯着月牙眼笑着，“是个小帅哥呢，如果妈妈年轻时候遇到他，恐怕也会爱上他，为了他愿意尝试任何困难吧？是吧小希？”
她这句话完全是意有所指的，小希听出来后，怒气冲冲的小力拍打一下母亲的手背，却不拐弯抹角，而是直来直往道：
“就算是妈妈年轻时候，郑诚也只会选择我的！”
“哟？这么自信呀？”母亲笑盈盈的看着女儿。
小希抚摸着心口，沉默半晌忽然道：“妈妈……你说我会看见的吧？”
“我……想看看他的脸，也想看看你们，我想重新看见这个世界……”
母亲表情一愕，紧接着站起身将小希抱在怀里，安慰道：
“会的，一定会的。毕竟我们希儿都这么努力过了啊……若世有神明，你一定是最有希望得到救赎的那一个……”
母亲哭到泣不成声了，母女俩互相倚靠着。
薇儿莉思漂浮在空中，张开的洁白、带着神圣气息与光辉的翅膀，无一不昭示着她就是小希母亲口中的神明。
只可惜，她们看不见她。
她是在霓虹感知到小希的波动后才特意赶过来的，这股波动强烈无比。
同时，还包含【憾】的力量在内。
没一会儿，薇儿莉思就亲眼见证到了。
【憾】的力量，有多可怕。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小希的父亲失魂落魄的推开门走进来。
小希母亲在看到老公这番样子后，捂嘴失声痛哭起来。
她松开女儿，害怕被她感知到什么。
但明显晚了。
父亲与医生进来的沉默，已经预示了所有。
但她还是在心中期盼着那个可能。
“慕容希，作为你的主治医师。在拆纱布之前，我有义务提醒你。由于动刀次数过多，复明的希望本就渺茫，这一次，你可能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请事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话音沉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在小希耳里，听起来是那样的震耳欲聋，那样的逆耳难听！
说完，见小希不回话。他征得小希父母同意后，开始拆解纱布。
蚕丝制成的白纱，一圈圈的得到释放。
手术期间的药水味从上面扑鼻而来，小希双手捧着那张珍贵的照片。
心脏狂跳，同时也紧张到了极点。
她从未感到如此恐惧害怕过。
不由得在心中寻找安慰。
郑诚，你在哪儿？
我好怕……
……
你在怕什么？
一道突兀的声音，自心中响起。
惊的慕容希现实里的身子一抖，但没人在意，因为这种反应太过正常。
医生也就继续拆解绷带。
唯独薇儿莉思眯起双眼，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慕容希心神不知被什么存在一拽，拽进了一个未知的领域。
这里寂静、暗淡，无光又有光。
这里吵闹、刺眼，那光不似光。
“这里是……哪里？”慕容希不敢置信，面色惊恐的张望着四周的场景。
泛着涟漪，不会沉没的水平面、仿若永无止境，一望不到边界的范围空间、难以描述，能映照自己身影的黑色镜面。
事情奇怪到，她一时还没注意到自己能看到了。
她率先意识到的，是手中空无一物！
不……照片呢？
慕容希焦急的摸遍全身，到处都没有，于是她把视线放到了脚下的水平面上寻找。
一看，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在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