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揉两把
胡爱菊眼巴巴的望着不耐烦的许大茂，带着委屈的腔调低声道：“玲玲的学费欠了快一个学期了，老师说再不交就不让去上了。”
“这事你找我干什么？没钱找孩子爷爷奶奶啊。我又不是孩子的爹。”
许大茂都被气笑了，说的好像这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听到这话，胡爱菊撇了撇嘴道：“他们觉得女孩上学没用。再说了，他们一直就不待见玲玲。他们家嫌我没生儿子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放映员！这钱是借你的，我一定会还你！”
“你拿什么还？一年也攒不下几块钱！”
胡爱菊被噎住了，嘟着嘴白了许大茂一眼。
“是~我们庄户人家比不上你们城里人！”
许大茂也没有安慰胡爱菊，这年头谁家都困难。农村人比不上城里人确实也是这个时代的广泛认知。
拥有城市户口就意味着能吃上定量粮食，再有份稳定的工作每月领着工资，至少能吃得上饭还能有些余钱。
而此时的农村，很多人家别说攒钱了，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
许大茂看着胡爱菊乞求的眼神静静思考着。
唉~都是前身惹下的债，就当发善心了。
“多少钱？”
“三……五块！”本以为要空手而去的胡爱菊顿时喜出望外，刚要脱口而出三块，立马改口喊了五块。
“嘿！少在这忽悠我，你当我不知道学费行情啊！”许大茂一瞪眼挑破了胡爱菊的小心思。
“嘿嘿……三块，学费是三块钱！
大茂兄弟！我这不是想着马上过年了嘛，家里都要断粮了！”胡爱菊小声的跟许大茂撒着娇。
“我愿意借你钱就不错了，别拿我当冤大头！明年我就要准备结婚了，还要攒老婆本呢！”
胡爱菊稍稍有些低落，她听出了许大茂的意思。今天没有像以往那样调戏勾搭自己，现在又说要结婚了。这意思是想跟自己划清关系啊！
不过，按照以前这个许大茂的德行，不像是如此有原则的人啊。就他以前那副色眯眯的样子，结了婚也不是个安生的主儿。
胡爱菊又有些疑惑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今天的许大茂还真没有以前那副色眯眯的样子了。
这个男人以前见了自己，尤其是现在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那恨不得立马扑上来。
看现在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胡爱菊还真是有点儿摸不准这个人的脾气了。
许大茂也不想继续跟胡寡妇在这里吹冷风了，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给你六块……”
“真哒？”
胡爱菊更惊喜了，原来许大茂这小子还是喜欢自己的，在这儿跟自己玩儿欲擒故纵呢！
可是紧接着，许大茂后面的话又将胡爱菊打回了现实。
“但是！除了三块是借给你闺女交学费的，另外三块是买你的……”
“讨厌，人家就值三块啊？……最起码得五块我才跟你……”
“想什么美事儿呢你！听我说完！另外三块是买你的小鸡仔。我记得你养的老母鸡孵了好几只小鸡仔，现在还有吧？”
“有，有！就是这价格，能不能再加一块。”胡爱菊对许大茂赔着笑。
“总共就六块钱，不行就算了！”
“哎哎哎~，行！”
“小鸡仔得有母鸡啊，不能光给我小公鸡。”
“好好好！你还挺会过日子！”胡爱菊嗔怪的瞪了许大茂一眼。
看来这许大茂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自己以后也赚不到啥便宜了。
不过胡爱菊也挺知足。借三块给六块，这个年自己家也能稍微宽松宽松。
看着许大茂从兜里掏出了一沓钱票，胡爱菊开心的嘴角都翘起来了。
一张、两张……
除了两张两元的大票，其他的都是零散的毛票。
黑乎乎的夜晚刮着冷风，许大茂手指被冻的哆哆嗦嗦的抽着票子。
突然，一张带着波浪边的纸片掉到了地上。
胡爱菊眼疾手快的蹲下身捡了起来，没有立即交还反而紧攥在手心里，对着许大茂嘻笑道：“大茂兄弟，这张粮票就送给我吧，也就几两的，过年让你大侄女吃顿饺子！”
看着又是撒娇又是陪笑脸的胡爱菊，许大茂摇了摇头。做母亲的为了点儿吃食也不容易。
“行！送你了！……来，这是六块。明天一早你再把鸡仔送过来。”
终于拿到钱的胡爱菊简直高兴坏了，白嫩的小脸儿笑成了一朵灿烂菊花。
“谢谢你大茂，姐全给你抓小母鸡！”
“那倒不用，两只母的就行。行啦，快回去吧！”
作势就要送胡爱菊出去，可要开门送客的许大茂却撞上了依然留在原地的胡爱菊。
“咋了？给你这些还不够啊！”
要是还不知足，胡寡妇就有些过分了。
“不是，大茂！姐是想着该怎么感谢你。……要不……你再摸两把……”
许大茂侧耳听着胡爱菊越来越小的声音，疑惑的问了句：“什么玩意儿？”
话一出口，胡爱菊羞红了脸。可对许大茂的帮助却是非常感激，于是鼓足勇气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呵呵，不用，快回去吧菊花姐，别让孩子在家等着急了！”
胡爱菊却依然钉在原地，抬起头，眼神定定地看着许大茂。
突然，胡爱菊拽起许大茂的右手就塞向了自己的棉袄下面。
一时没有防备的许大茂，直到触摸到了那团柔软才猛然反应过来。
而胡爱菊则是被冰凉的大手刺激的抖了一个激灵，但她没有退缩，眼神如同慷慨就义的战士一般纹丝不动。
感受到许大茂身体的僵硬，里面的大手也没有一点儿其他动作。胡爱菊用自己的手强摁着转了几圈。
不管你动不动，反正我报答你了！
张大嘴巴的许大茂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抽出手来。
看到许大茂窘迫的样子，胡爱菊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留了一句“胆小鬼！”就转身离去。
愣在原地的许大茂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看敞开的木门，掌心还残存着些许余温！
……
摸黑回到家里的胡爱菊看到女儿已经睡下，自己又悄悄地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借着黄豆大小的光亮，胡爱菊小心翼翼的掏出攥在兜里的钱票。
反复数了几遍，才把六块钱小心的收了起来。
再拿出另一个口袋“抢”来的那张小小粮票。当时天黑无法看清，胡爱菊也只能勉强分辨是张粮票的形状。
自己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问许大茂讨要，没想到还真给了。不过想必也不是价值太大的粮票，要不然对方不会这么大方。
这个时代，粮票可是比钱还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