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大声吵架,小声密谋(2)
季鸣鸿很快放下了第二枚黑棋:“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那么以后我们都能少一个大麻烦。”
“既然如此,你总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云桐咬了一口杏干,皱起眉头,太甜了。
“什么问题?”季鸣鸿跟着云桐也拿了一块果脯。
云桐皱着眉头将杏干吃完,擦了擦手:“我一进门就问你的问题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她端起茶碗轻轻嘬了一口热茶,接着道:“萧家的事不值得你大老远跑这么一趟,你来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关于你的事情,都值得我跑一趟,当面告诉你。”季鸣鸿吃了第二块果脯,“不过,确实有几件新鲜事,要告诉你。萧擎给季忠塞了个妾。”
“咳咳。”云桐险些把嘴里的茶水吐出来,她放下茶碗,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的水渍。
“明明萧琦的事,是让季家攥住萧家一个大把柄,萧擎居然顺势要与季家重修旧好。”云桐嘀咕道:“我输给萧岐也不冤枉,这事再给我二十年我也做不出来。”
季鸣鸿见她除了惊讶并没有大碍,便接着说:“好像是叫萧珍,是顶着萧嫄庶出姐姐的身份进门的,还有萧嫄那个哥哥,叫……”
“萧朗。”云桐提醒道。
“你连萧嫄她哥叫什么都记这么清楚?”
“你被萧嫄念叨一个月,肯定记得比我还清楚。”这事出乎云桐的意料,她忍不住催促季鸣鸿,“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家主动塞的人,还让萧朗到季家军中历练。”
“过明路了吗?”云桐问。
季鸣鸿摇摇头,说:“等明年给他报上军功,直接讨赏,到时候就说萧朗是隐姓埋名进军营报效国家,萧家并不知情。”
“是萧家的风格,打得过就一口吞掉,打不过就塞女人讨好住。”云桐随手将白子拍在棋盘上,“萧擎是想笼络住季家,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季忠要答应萧朗进季家军?”
“军功哪是这么好挣的,就算萧朗死在北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是去混军功的吗?”
“那是北地,又不是京畿,再混也要上战场。”季鸣鸿随手将黑子放下,“上了战场,脑袋就是摘下来拴在马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那你小心点。”云桐下意识地对季鸣鸿说。
听到这话,季鸣鸿一愣,随即笑了。
“放心,死不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奇怪。
“可是如果萧朗这步棋是一个未知数,那么萧家难道要将注押在萧珍身上?这个萧珍,我从来没听说过,萧嫄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个庶出的姐姐。难道是萧擎特意安插在季忠身边的探子?”
云桐的语速不受控地变快了。
“是探子也没有用。”季鸣鸿的眼神暗了暗,“季忠想要的是儿子,萧珍进了门,只会不停地生育。”
“恶心。”季忠的行为让云桐感到不适,她皱着眉头道,“他分明就是想用儿子们的军功垫自己的脚。”
“他若是不这么做,当初也不会认下我。”季鸣鸿自嘲地笑了。
云桐看着季鸣鸿这副样子,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连忙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好几件新鲜事吗,还有什么?”
“秋狩可能没了。”
“怎么会没有?”
云桐一抬手险些打翻茶杯,好在季鸣鸿眼疾手快,探身过来将茶杯放在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样?”
云桐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就连语气都变得急躁起来。
“可能是因为我。”季鸣鸿拨了拨瓷钵里的棋子。“今年的秋狩其实是为了庆贺北军抵御住狄族偷袭,这事你知道吧……”
季鸣鸿将前世今生的区别详详细细给云桐交代了一遍,
“也就是说,上辈子被你放走的那个狄族王子,现在已经死了,没有他带路,今年北地打不起来,也就没有理由举办秋狩。”
“这是好事,我大哥没有受伤,也不会病死。那些开垦好的田地,今年也来得及播种,不会像上辈子那样。”
“确实是好事。”云桐重新坐正身体,若有所思。
季鸣鸿继续道:“只是我若想留在京畿,最好的理由就是参加秋狩,如今秋狩没了,一些布局就要重新想。”
“我也觉得秋狩还是照旧比较好。”云桐抬起头,“我总觉得赵明瑜不死在秋狩上,也会死在别的地方。”
“有秋狩,我可以借赵明瑜,在赵光霖面前露露脸。我很好奇,他见到我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赵光霖为了脸面,也是要封你个将军的。不管你是留在京城还是返回北地,有官衔总比没有强。”
“看样子,你是有办法?”季鸣鸿见云桐一脸轻松,心里也有了底。
“皇后的诞辰与秋狩的日子相近。”云桐拉开一处暗格,取出纸笔,匆匆写了一张字条。
她将字条递给季鸣鸿:“这事你交给夏循,他会想办法说动王青仪。”
纸上写着简简单单一行字:“秋狩生变,借机成事。”
“你这么快就把夏循收拢住了?”季鸣鸿难以置信地问。
云桐得意地笑道:“夏循这人有个毛病,想太多。一个人既想往上爬,又想得多,就很容易入局。秋狩的事多,总要人去做。他只要开始思考自己怎么才能在秋狩中谋取利益,就会推动王青仪来下决定。”
“你是说,让王青仪向赵光霖提秋狩的事?”
“她喜欢热闹排场,而且秋狩还能让她有机会见到江王两家的子侄。而且,秋狩的花销是国库出,赵光霖想必很愿意,借此修复他与皇后的关系。”
“修复关系?”季鸣鸿的脑子转了两圈也没想明白,赵光霖这么做的必要。
云桐却不再继续谈这件事。
她推开窗户,江风裹挟着码头的嘈杂挤了进来。
“你看,他们打起来了。”
季鸣鸿听言凑过去,只见码头上两伙人打得不可开交。
各地方言里的污言秽语混在一起,使场面愈发不可收拾。
“听起来,像是赌急眼了。”季鸣鸿听了一会儿判断道。
“你怎么听出来的?”
“军营里,说哪儿话的人都有,回头给你解释。”季鸣鸿注意到打架的人群边上,有一个高大黝黑的男子,正冷眼旁观,他指了指那人问:“他是码头上管事的?”
“是,他叫云松,松柏的松。”
“云家人?看来他是你的新麻烦。”
“也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