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差点被杀
杨过回到欧阳锋身前，看着他双眼呆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一般，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安。
他轻声呼唤着：“爸爸，我来了。我要带大哥回古墓了。”
欧阳锋却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杨过的声音，只是喃喃自语道：“九阴真经，九阴真经……”
杨过无奈地叹了口气，柔声道：“爸爸，你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然而，欧阳锋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对杨过的话充耳不闻。他继续念叨着：“到底该是逆冲天柱，还是顺通章门？这两个穴位，哪个才是关键所在呢？”
杨过心中一动，忍不住问道：“爸爸，我师父受伤了，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暗自思忖，凭借全真教的那个道士，绝不可能伤得了小龙女。而此地除了欧阳锋，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有如此能耐。
欧阳锋却突然抬起头，眼神迷茫地望着杨过，反问道：“你师父？你师父是谁？我又是谁？谁是欧阳锋？”
杨过见欧阳锋疯病发作，心中既害怕又难过。
他知道此时的欧阳锋已经失去了理智，无法正常思考。
杨过连忙上前扶住他，温和地说道：“爸爸，你累了，咱们先歇息一下好不好？等你恢复些精神，我们再慢慢说。”
欧阳锋却猛地一个翻身，倒立起来，用头顶着地，大声叫道：“我是谁？我是谁？欧阳锋到哪里去了？”
随即他的双掌如蝶舞翩跹，身子似陀螺疾转，以手代足，快若疾风般冲下山去。
杨过大叫：“爸爸！”
欲伸手拉住他，却被他飞起一脚踢中下巴。
这一脚力道十足，杨过站立不稳，仰头向后摔倒。
待他重新站起身来，只见欧阳锋已在十几丈开外。
杨过急忙追赶几步，忽然停住脚步，呆呆地站了半晌，欧阳锋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环顾四周，一片茫然，唯有空山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他心中焦急万分，放声大喊：“爸爸，爸爸！”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良久不绝，亦有回音呼应：“爸爸，爸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神情黯然地抱着昏迷不醒的宋辰回到小龙女身边，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道：“姑姑，我爸爸走了，我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小龙女“嗯”了一声，表示已知晓。她天性冷漠，不懂得如何安慰杨过，只是淡淡地说：“先回古墓。”
“好。”杨过应了一声，便一只手抱着宋辰，另一只手去抱小龙女。
小龙女经过刚才的误会，本不愿他再碰自己，奈何身受重伤，浑身没力气，又见他神色郁郁，便叹息一下，任由他抱着。
杨过抱着两人回到古墓，脚步沉重地走向寒玉床，小心翼翼地将宋辰轻轻放在上面。
待要再放小龙女时，却见她微微皱眉，轻声叹息道：“我身受重伤，如何还能与这刺骨的寒气相抗衡？”
杨过听到这话，不禁“啊”了一声，心中愈发惊慌，暗自思忖：“原来姑姑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他立刻抱起她，快步走到隔壁她自己的卧房，将她轻柔地放置在床铺上。
只见她刚一躺下，便“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杨过的上身衣服瞬间被染得鲜红一片。
紧接着，她喘息了几下，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杨过惊恐万分，手足无措，只能默默地流着眼泪。
小龙女看着杨过的模样，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我把体内的血都吐出来后，就不会再吐血了，你又何必如此伤心呢？”
杨过泪如泉涌，声音颤抖地说：“姑姑，你千万不能死。”
小龙女冷冷问道：“难道你自己怕死吗？”
杨过惊愕不已，瞪大眼睛说道：“我为什么死？”
小龙女平静地回答道：“在我死之前，我会毫不犹豫地先将你杀掉。”
这句话她在两年多以前曾经说过一次，但杨过早已淡忘。
小龙女见他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继续说道：“如果我不杀你，那么我死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孙婆婆？将你一人留在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够管束你？
你若是再像今天这样胡作非为，定会被人打杀。与其死在他人手中，让师门蒙羞，不如随我一起死。”
她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刺骨，让杨过不禁打了个寒颤，脑中一片惶乱，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小龙女虽然吐血不止，但神情却异常镇定，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杨过见此情景，突然灵机一动，急忙奔去掏出一大碗珍贵无比的玉蜂蜜浆来。
他小心翼翼地将小龙女扶起，慢慢地喂她喝下这玉蜂蜜浆。
这蜜浆乃是世间罕有的奇珍异宝，具有神奇的疗伤功效。
果然，过了不多时，小龙女终于不再吐血，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仿佛进入了一个宁静的梦境之中。
杨过见状，心中稍稍安定一些，但仍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然而，经过这一番折腾，杨过自己也已经筋疲力尽、心力交瘁。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再也无法支撑下去。
于是，他缓缓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闭上眼睛，也渐渐地陷入了沉睡之中。
在睡梦中，他似乎还能听到小龙女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不知过去多久时间，突然间感觉到喉咙一阵凉意袭来，杨过立刻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他已经在这座古墓里生活了许多年，虽然还做不到像小龙女那样即使身处黑暗之中也能看得如同白天一般清楚，但在这古墓中行走也已经无需手持烛火或者点亮油灯了。
他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到小龙女正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尖正指向自己的喉咙部位。
杨过心中一惊，连忙叫道：“姑姑！你……”
小龙女神色淡漠地说道：“过儿，我的伤势已经无法治愈了，现在杀了你，我们一起去见孙婆婆吧！”
杨过焦急地只是喊着：“姑姑！”
小龙女接着又说：“你内心很害怕对不对？很快的，只需一剑就能结束一切。”
杨过见到她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知道她马上就要痛下杀手了，此时此刻，他心中对于生存的渴望无比强烈。
再也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身体顺势一个打滚，然后飞身跃起，双腿猛地踢出，目标直取她手中的长剑。
小龙女尽管内伤严重，但身手依然敏捷，轻松地侧身躲开了他这一脚，同时剑尖再次精准地点在他的喉咙处。
杨过连忙变换数种招式，但这些招式都是小龙女曾经指点过的，岂能逃出她的意料之外呢？
长剑如同影子一般紧紧跟随，始终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三寸之遥。
杨过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叹：“今天恐怕难逃一死，必定会被姑姑杀死。”
在这生死关头，他孤注一掷，双掌合十，用尽全力凭空拍出，企图利用小龙女受伤后无力抵抗的机会，与她对掌。
小龙女自然明白他的意图，但依旧上身微微一侧，轻易地闪过他的掌力。
只听得呼呼两声，杨过的掌风从她的肩头呼啸而过，她轻声喊道：“过儿，不必再争斗了！”
说罢，长剑稍稍挺起，剑尖颤动数次，使出了一招精妙绝伦的“分花拂柳”。
这一剑看似向左，实则向右，瞬间便点在了杨过的喉咙处。
她运足全身的力气，将剑向前猛刺而去，眼看着就要刺穿他的喉咙。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看到了他那可怜巴巴、祈求怜悯的眼神，又想到两年来两人如母子、似姐弟的生活点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抑制的痛苦和悲伤。
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而杨过此时本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却未曾料到她竟然会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昏迷过去。
他惊愕不已，一时间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于是毫不犹豫地冲出古墓。
一出洞口，他立刻被耀眼的阳光、柔和的微风、扑鼻的花香以及悦耳的鸟鸣所包围。
这里再也没有了古墓中的阴森压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他稍稍定下心神，随即施展出轻功，向着山下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