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巅峰对决
当天一路无事，等晚上投了客店，柯镇恶与杨过和宋辰住一房，郭靖夫妇与女儿住一房。
杨过匆匆用过晚膳，便拉着宋辰回了房间，然后鬼头鬼脑地对宋辰说：“大哥，今晚我义父应该还来教我们武功，你别睡太沉。”
宋辰昨晚可是被欧阳锋折腾的够呛，一听今晚还要去，立即摇头道：“昨天你郭伯父和郭伯母不在，才让你义父钻了空子，带走我们。今晚还是别让你义父过来了，我担心他会吃亏！”
杨过没有在意，反而冷笑道：“他们要是打起来更好！昨天我听到郭伯父他们的谈话，好像十分畏惧我义父，要是他们被我义父教训一顿，那就更好了。”
宋辰知道他还在跟郭芙怄气，对他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很快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到半夜时分，宋辰突然听到屋顶传来“喀”的一声脆响，紧接着隔壁房间里传出柯镇恶的大叫声。
他和杨过急忙翻身下床，刚巧看到郭靖和黄蓉也一跃而起，纵身跳到窗边。
宋辰定睛一看，只见屋顶之上，柯镇恶正在赤手空拳地与一个人身形高大、手臂修长之人激烈搏斗。
待看清楚那人面容时，不禁大吃一惊，原来此人正是欧阳锋！
杨过在一旁兴奋道：“果然是义父！”
郭靖这边心中却是焦急万分，生怕自己的师父柯镇恶接不住欧阳锋的一招半式，正准备跃上屋顶前去帮忙。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得柯镇恶发出一声怒吼，随即从屋顶上跌落下来。
郭靖眼疾手快，身形一闪，如飞鸟般急速掠至半空之中，赶在柯镇恶的脑袋即将撞击到地面之前，伸手轻轻一拉，将他的后领提住，随后又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地上。
这才关切地问道：“大师父，您没事儿吧？可有受伤？”
柯镇恶喘着粗气说道：“无妨，还死不了。快快去拦住欧阳锋！绝不能让他逃走！”
郭靖应声答道：“遵命！”
说罢，只见他身形一闪，便轻松地跃上了屋顶。
此时此刻，屋顶之上黄蓉双掌翻飞如蝶舞翩翩，正与这位已经十多年未见的宿敌激战正酣。
经过这么多年的勤学苦练和潜心钻研，黄蓉的武艺突飞猛进，内力深厚雄浑，掌法更是千变万化、精妙绝伦。
短短十几招之间，欧阳锋竟然完全无法占据上风。
郭靖见状，高声喊道：“欧阳先生，别来无恙啊！”
然而，欧阳锋却一脸迷惑地反问：“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
他的神情一片茫然，仿佛对这个称呼感到十分陌生。
紧接着，他面对黄蓉凌厉的攻势，只是一味地采取防守策略，不再主动出击。
因为此刻在他内心深处，似乎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告诉他，“欧阳”这两个字与自己有着极其紧密且特殊的联系。
郭靖本想再次开口提醒，但黄蓉眼疾手快，一眼就看穿了欧阳锋尚未痊愈的疯病症状。
于是连忙大声呼喊道：“你叫做赵钱孙李、周吴陈王！”
欧阳锋闻言猛地一愣，喃喃自语道：“我叫做赵钱孙李、周吴陈王？”
黄蓉紧接着又说道：“没错，你的名字叫作冯郑褚卫、蒋沈韩杨。”
原来，她所说的正是那部流传广泛的《百家姓》中的姓氏。
欧阳锋心中本就一片混沌，被黄蓉一口气背上数十个姓氏之后，更是如坠五里云雾之中，茫然不知所措地问道：“你到底是谁？而我又是谁呢？”
就在此时，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喝：“你就是那个残忍杀害我五位好兄弟的老毒物！”
这声怒吼尚未落下，一根沉甸甸的铁杖已经呼啸着朝他袭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柯镇恶。
刚才他被欧阳锋的掌力逼迫得从屋顶跌落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此刻，他回到房间里拿起自己的铁杖，重新冲上前来与敌人展开搏斗。
郭靖见状，急忙高声喊道：“大师父小心啊！”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呼”的一声巨响，那根铁杖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弹回来一样，猛地飞射而出。
柯镇恶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无法控制住手中的铁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脱手而出，而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翻滚着掉进了天井之中。
郭靖深知师父虽然从高处坠落，但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可是，如果让欧阳锋趁此机会继续发动攻击，那么后续的招式必定会异常凶猛，到时大师父就危险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接招吧！”
同时，左腿微微弯曲，右臂画圆，手掌平平推出，使出了降龙十八掌中的绝招——“亢龙有悔”。
这一招，他已经日夜勤奋练习了许久，初习之时就已经不同凡响，再加上这十多年来的辛勤努力，实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他最初推出之时，看似轻松随意，毫不着力，但一旦遇到阻碍，就能在刹那间连续施加十三道强大的后劲。
每一道后劲都比前一道更加强劲，层层叠加，简直就是无坚不摧、无强不破！
这乃是他从《九阴真经》之中领悟出的奇妙境界，就算是当年的洪七公，单就这一招而言，也没有这般精湛奥妙的造诣。
欧阳锋刚刚把柯镇恶震下屋顶，突然感觉到一股微风扑面而来。这股风虽然并不强劲，但却让他感到呼吸不畅，心知情况不妙，连忙蹲下身子，双掌平平推出，施展出的正是他一生最为得意的“蛤蟆功”。
三掌相交，两人的身体都猛地一震。
郭靖的掌力源源不断地增强，一波又一波，如同汹涌澎湃的波涛一般，狠狠地向前猛扑过去。
欧阳锋口中咯咯大叫着，身体摇晃得越来越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然而，随着郭靖掌力的不断增强，他的反击力量也相应地增加了起来。
这两位高手已经有十多年没有交过手了，此番在江南重逢，都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武功进展情况。
当年在华山论剑之时，郭靖还远远不是欧阳锋的对手。
但分别之后，郭靖勇猛精进，武功更趋圆满纯熟；
而欧阳锋虽然逆练真经别有心得，但正反相消，终究还是正道胜过邪道。
此次再度交手，郭靖已然能够与他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黄蓉希望丈夫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战胜敌人，因此只是在旁边掠阵助威，并没有上前夹击。
杨过则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既担忧义父会受伤，又懊悔自己当初没有听从大哥宋辰的劝告。
而宋辰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目光闪烁，全神贯注地观察和记录着两人在比拼时全身经脉的运行轨迹。
南方的屋顶和北方的差异非常大。
北方地区的居室需要抵御冬季冰雪的重压，因此屋顶建造得异常坚固厚实；
然而，自从淮河以南，屋顶则采用瓦片重叠覆盖的方式，注重轻巧灵活。
郭靖和欧阳锋各自用掌力相互抵抗，力量贯穿双腿。
过了大约一刻钟，只听到脚下传来格格的响声，紧接着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几根椽子同时折断，屋顶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两人一同跌落下去。
黄蓉大惊失色，担心郭靖受伤，急忙从洞中跳下来，却看到两人仍然双掌相对，双脚踩着几根椽子。
而这些椽子正好压在一个住在店里的客人身上。
这个人正在熟睡之中，哪里知道灾难会从天而降，顿时双腿骨折，剧痛让他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郭靖心怀仁慈，不忍心伤害无辜之人，所以不敢在脚上用力，以免加重对那个人的伤害。
欧阳锋却不顾他人的生死安危。
原本两人实力相当，难分胜负，但由于郭靖脚底失去支撑，掌上无法借助外力，逐渐处于劣势。
他只用单手抵抗敌人的双掌，尽管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手上，但左手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可用了。
黄蓉见丈夫身子微向后仰，虽只是半寸几分的退却，但明显已露出败象，当下娇声叫道：“喂，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孙七周八，糊涂王八，接招吧！”
话音未落，只见她身形飘忽，宛如仙子临凡一般，轻飘飘的一掌朝着欧阳锋的肩头拍去。
这看似轻柔无力的一掌，实则蕴含着落英神剑掌法的精髓，一旦击中敌人，劲力便会直透内脏，即便是欧阳锋这样的顶尖高手，若被打实了也非得受伤不可。
欧阳锋听到黄蓉又用这些稀奇古怪的姓氏称呼自己，不由得微微一怔。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工夫，突然看到黄蓉的招式已经攻到眼前，急忙双掌用力推出，将郭靖的掌力逼退半尺。
然而，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刹那间，他竟然一把抓住了黄蓉的肩头，五根手指如同铁钩一般，似乎要生生地从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一抓使出，不仅黄蓉和郭靖吃了一惊，就连欧阳锋自己也是大惊失色。
原来，当欧阳锋的指尖触及黄蓉的肩头时，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袭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偏不倚地抓到了黄蓉身上穿着的软猬甲的尖刺上。
他心中暗叫不好，慌忙松开手来。
就在此时，郭靖掌力如狂潮般再次涌来，欧阳锋仓促回掌相迎，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双方皆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
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两人同时向后急退，一时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墙壁和房屋纷纷倒塌，仿佛末日降临一般。
原来，在黑暗之中，他们无法看清彼此的身影，降龙十八掌和蛤蟆功的绝世威力竟然全都击打在对方的肩头。
两人势如破竹地冲破墙壁，半边屋顶应声坍塌而下。
黄蓉的肩头被欧阳锋狠狠一抓，虽然并未受伤，但也吓得脸色苍白，惊恐万分。
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她奋不顾身地在屋顶即将崩塌的刹那间侧身飞掠而出。
此时，欧阳锋和郭靖相隔半丈之遥，宛如雕塑般呆立当场，一动不动。
显然，他们都已经遭受了严重的内伤。
黄蓉担心丈夫的安危，并未出手攻击欧阳锋，只是站在郭靖身边，全心全意地守护着他。
片刻之后，两人缓缓睁开眼睛，开始运功调息。
突然，他们同时张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欧阳锋嘶声喊道：“降龙十八掌，果然名不虚传！”
接着便是一阵狂笑，响彻云霄。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