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不要怕,阿舒在
宁舒眉峰紧蹙,神情紧张隐隐透着几分无措来,她向来是淡然自若的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感到为难,毕竟她年少成名,是修仙界地天纵奇才。
从崭露头角的那一天起,她手中所握着的东西便比之她所能想到的还要多,或名或利又或者是其它,可能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穷其一生而不可得之物,于她而言皆是唾手可得。
可是她唯独于此刻在面对额头布满汗水,呼吸紊乱不堪,陷入梦魇而醒不过来的女子时透出略显懵懂地无措和慌乱来。
如同涉世未深过于稚嫩的孩童,眼中的清澈被迷惘与不安所替代。
喉咙间的腥甜让苏梓汐感到难受不适,惺忪含着水雾隔着朦胧的视线的双眸就这么看着床侧的人。
指尖微微勾动,却触及到略显凉意的柔软,宁舒握紧了虚握着梓汐的手。
在看到女子睁眼的那一刻那颗因为女子而不安的心绪归于平稳,可是却仍然在后怕。
无人看到她鸦色的睫羽扑闪的频率不对劲,只有她自己清楚,刚才进来看到躺在床上汗如雨下的女子时那一瞬浑身冰冷一片,如坠冰窟。
好在,梓汐苏醒过来。
察觉到宁舒的情绪,强撑着疲倦之意,虽然浑身酸软没有力气但是仍然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精神看起来太差,乖顺的在宁舒怀中动了。
感受着怀中带着讨好以及安抚的感触,宁舒指尖微微发颤,也不知道是因为女子此番动作还是因为刚才被女子吓的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阿舒。”
女子温软地嗓音带着喑哑之意,在昏暗不明的帷幕之中透着无端地旖旎情丝随着梓汐娇声低唤而节节攀升。
痒。
她的呼吸有些滞缓。
就好像有茁壮地嫩芽从土壤之中破土而出,窸窣,轻微地痒意从心间不断地往外蔓延充斥着四肢百骸,再落到骨骼及灵魂深处的痒意。
明明知道梓汐是在卖惨免于自己的说教,可是……,她垂眸看向怀中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却又透着脆弱的女子。
心口像是被人剧烈的敲打着,不可阻挡地塌陷一角,露出里面柔软的血肉来软的不像话。
又或者说她本就没有打算说教女子,看到梓汐如此她心疼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再说什么。
女子低首深埋入怀作小兽状,在她怀中蹭着,似是焦躁不安又好似在无声安抚。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梓汐听到黑暗中的床边传来无奈的叹息声。
满是宠溺。
苏梓汐躺在床榻之上被衾在她身上盖的好好,再也不似之前那般被她揉搓成一团抱在怀里。
黑暗中宁舒牢牢地握着梓汐的手不松开,“梓汐睡罢,我守着梓汐。不要怕,阿舒在。”
后面的话她说的有些迟疑,自己叫着梓汐对自己的爱称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但是并不是反感,有点类似于羞涩的心理,羞于启齿,以至于在口中盘旋了好几圈才被她说出来。
苏梓汐想要回应宁舒什么,可是身体酸软的厉害,随之而来的便是舒适的酸麻感,因为梦魇而疲倦的身体困乏不已,朦胧的睡意再度席卷将她裹挟其中沉溺。
如同涓涓细流般清浅的灵气不断的两人相握的手中渡了过去,很细小,又似夏日之中随风散落的如丝细雨,若是不去细细勘察可能都不会发现。
又或者是宁舒的本意就不打算让苏梓汐知晓,以宁舒的能力若是想要隐瞒并不是什么难事。
漆黑的瞳眸眸色沉沉如黑水覆倾,遮盖了原本该有的平静,清冷。
坐在旁边的曲铃儿有些疲软地扶着额头,只觉得身上乏力,困倦地厉害。旁边的谭谭见此白眼翻飞,不用想肯定是装的,这么长时日的药下去,就算是病的再重也该恢复,可是曲铃儿还是这副柔弱不堪的模样,必然是假的。
秦泽看到曲檀儿苍白的脸色,走了过去,“今日的药可用了,不若用了药再动身。”
言语之中不乏关心,而且也并非是询问给出了确定的提议。
谁料曲铃儿连连摆手,面容皱成一团,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不用,不用。”
她算是喝药喝怕了,那跟喝黄连水没有区别。
要不是她之前亲眼看着药熬出来过指不定真的以为一直以来喝的是黄连水呢,不对,应该说是比黄连水还要苦上三分地东西。
她感觉自己的病之所以没好全是喝药喝的,太苦。几乎都要没了味觉,已然是分不清到底是药苦还是她的舌尖苦。
秦泽还要说什么,却被曲铃儿打断,“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切莫耽误回宗门的行程。”
谭谭听到两人说话,仰起头,十分不屑。
她就知道,难为她摆了一早上柔弱姿态,也真是煞费苦心。
真是佩服她的毅力。
这样想着,见到孙颖师姐从楼上下来,身侧还站着那位不知名前辈的弟子。
两人并肩从楼上下来,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靠的有些近。女子温婉,男子稳重,瞧着便是张力十足的强强联合,配的一脸。
反正站在那儿的谭谭,眼睛可是亮了。
如同濒死的人看到了可以起死回生的良药,十分显眼。
邱彦书抬眸当看到那是孙颖的师妹的时候又收回视线,继续和孙颖商量着跟他们一起去天衍宗的事情。
谭谭的眼神太过惹眼,又无所忌惮,直勾勾的。
孙颖抬头,与曲铃儿的视线相交汇而后温柔一笑,却见师妹慌乱的移开眼,以手扶额避开视线。
她的视线落在了女子身侧的男子身上,露出了然的神色,耳畔是邱彦书的话,孙颖收回神思回答着。
“那便就这么定了。”商量完之后邱彦书道。
孙颖点头,“有劳。”
话音刚落便听到脚步声传来,只见那位前辈扶着其未婚妻从楼上款款而下,两人视线未曾触及,并不见有多缠眷,情意绵绵。
可是那位前辈举手投足间尽是对身侧未婚妻的温柔爱护,不显刻意,自然而然地就好像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