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证据
与人分开后，余茉顾不上吃饭，径直赶去了医院。
郑晓眠从病床上醒来，睁眼便看到了余茉。
“醒了？”
余茉微笑着，像天使，又像恶魔。
她霎时吓得躲进被单里，只露出一双紧张的眼睛，哆哆嗦嗦问她，“你，你怎么在这，我爸妈呢？”
“你爸妈出去吃饭了呢，他们一见我这个同班同学来探望你，就很放心地让我在这照看你。”
余茉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让人胆颤。
“你，你想干什么？”
“我？”她逼近，低语道，“我还想问你想做什么呢，这么陷害一个救你的恩人…”
郑晓眠一听，整个人再次颤抖着，不只是害怕，还是心虚。
“是黎离，是他，想要侵犯我，要不是我，我抵死抵抗，我可能就……”
“嘘！”
余茉打断她，“你这谎话说多少遍了，诬陷黎离，你良心过得去吗？晚上能心安睡觉吗？”
躺着的人抓紧床单，不作声。
“难道是为了上次我说的，黎离跟我在一起，你暗恋不成，就要反害他？”
“不是，我不是故意害他。”郑晓眠连连摇头反驳。
“你清楚真正伤害你的人是谁，却不去告，反而来陷害救了你的黎离。”
“没有黎离，你现在就生活在被伤害的地狱里，你怎么敢这么对他？”
余茉笑意全无，声声控诉这个可怜又可恶的女生。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郑晓眠情绪濒临崩溃，捂着头，声泪俱下，“我这几天，我不敢出门，我怕他们”
“他们笑声好可怕，他们手好可怕，他们要把我拖进黑漆漆的屋里，他们要撕我的衣服，我怕死了……”
余茉从她口中捕捉到了关键词“他们”，也就是说那晚对她动手的不止一个。
她翻开手机，在屏幕点了几下，将录像展现在人眼前。
“你说的他们，是不是这三个？”
录像她在派出所时拍的，画面是监控视角下的ktv门口，门口有三个男生朝左下角的方向走，几步消失视野。
郑晓眠蓦然看到三个放大的头像，中间的那张恐怖狰狞的脸，让她再次躲进被窝里，情绪彻底崩溃，
她哭得不能自己，“不要过来———”
“我，想去报警的，让他们去坐牢，离我远远的……但是，没办法啊，没办法，他们警告我，警告我如果报警，他们就会对付我爸妈，我不敢了……”
余茉强制地把她从被子里拔出来，冷眼直视，“既然是他们，那就去跟警察说出事实，如果你害怕他们对付你家，那就不必，有我在，你和你父母都会没事。”
郑晓眠听不进去，也不相信她，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门被打开，郑父郑母跟着护士进来，一群人围上病床，关心病人的状况。
余茉见状，再谈已无意义，从病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
她重复刷着那段监控录像，画面女生慌忙向右走，而紧跟出来的三个男生却向左走，两个不同的方向，确实让人误导。
但郑晓眠对于他们三人的反应不假，当晚离开ktv后，他们一定是找了另一条路绕开监控，跟上女生。
她的手划拉着中间男生头像，扯起一抹冷笑，张锐是吧？
她一定会把他揪出来。
录像重新播放，余茉忽地注意到，三人走后，在后面几秒的时间里，一辆汽车从左边转瞬即过。
心底生出个想法，她拨通了电话。
电话被秒接，传来柯佳瑜疑惑的声音，“余大学霸这么忙，居然有空找我？”
“别贫嘴，我有要事找你。”
“怎么？”
“你不是说你有个叔叔是交通局局长……”
“黎离，你个混账东西——”
黎离刚到校门口迎面撞上了风尘仆仆的黎旺平。
有学生在学校出事，学校肯定要通知家长。
黎离对于他的出现并不意外。
只是，这人一见面就一副愤怒的神情，好似他做了什么害他的事情。
“我刚从学校了解了，你真是好样的啊，让你别死读书，你就去搞女同学。”
黎旺平怒道，“搞就搞了，还让人给告上警局了，你现在给我惹的祸，我不知还得赔多少钱进去。”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只一句，无论我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干，也不会花你的钱，你大可放心。”
黎离面无表情地说。
“我是你的监护人，写在同一个户口上，你还说跟我无干，到时候打官司费，赔偿费还是让我出……”黎旺平嚷嚷着，“你这个败家子，读书都不安分，搞出这种费钱又丢人的事，早知道就不给你读了。”
“你上班去吧，我自己会解决，也绝不会花你一分钱。”
他重复了一遍，不待人回复，自行离开。
呵，真是可笑，一个同一个户口的父亲，不站在儿子这边，一味地担心他的钱。这种人他懒得跟他说话。
黎离回宿舍拿了点资料，便打算回教室上课。
自从上次校运会篮球比赛后，黎离的名声在学校广为传播，一路上，路过的学生们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无视流言蜚语，径直走入教室。
相比外面学生的吵杂，班里倒是安静了许多，有些同学只敢用异样的眼神瞟他，或者与人私下低语，却不会再他面前指指点点。
陈星越走了过来，“学校到处都在传…”
他神色认真，“黎离，我只想听你亲口说，那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不是。”黎离也认真地答他。
“那行，我相信你，以后再有人乱说，我就帮你揍他们。”陈星越点头说道。
黎离从见到黎旺平开始不愉的心情，此刻放晴。
“谢谢你。”谢谢你相信我。
“我们是兄弟，你要是有需要，就尽管开口，我会帮你的。”
陈星越颇有义气地说着，又问他，“不过余茉没来上课，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个问题倒让黎离有些诧异，因为他们分开前，余茉告诉他的是去吃完饭再回来上课。
此刻却不见人踪影。
他蹙着眉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她去哪。
课后，老张过来寻他。
趁着教室无人之际，他悄悄透露消息，“学校将会在后天召开会议，将会商议决定对你的惩处。”
黎离问，“事情不是还没定论？也没有足够证据证明是我，怎么……”
老张叹了口气，“现在学校舆论一边倒，学生们议论纷纷，连家长也打电话投诉，说不能留犯罪学生。为了防止恶劣影响继续扩大，学校就只得加快处理。”
“你可能会被退学。”
他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学生，他内心是七分相信，也有三分存疑，“黎离，你该知道，如果你无法证明你无罪，哪怕证据不足，舆论的压力，都足以让学校开除你。”
“我知道了，老师。”
黎离沉静说，“谢谢老师提前告知我，这两天我想要请假，请老师批准。”
“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