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警告
老张说，“这事家长要是告到上面去，严重点可能你会被退学。”
他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不过这件事我给你兜下来了，你以后不准再去校外家教了，好好反省一下，写一份五千字检讨书给我。”
老张看着这个高瘦的孩子，他是爱才的，舍不得这么好一个苗子就因为犯错而失去学习改变命运的机会。
“好的，谢谢老师。”
黎离知道这是已经最轻的处罚了，他谢过老师，又借了老师的手机，拨打给家长，向人道歉。
慌骗家长确实是他做错了，家教虽不干了，但还是要亲自给人家道歉的。
回到班里，余茉担忧地问他，“老张找你去办公室，不会是请喝茶吧”办公室喝茶是处罚学生的黑话。
不知为何，黎离看到她，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安慰道，“没事，不是喝茶。”
“噢噢那还好，你成绩这么好，没理由还被老张谈话，估计是特地喊你去夸你的吧。”
“我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他问。
“你就是很好。”
余茉夸起人来毫不吝啬，给足了对方情绪价值，“长得好看，长得高，成绩好，又勤奋……哎呀数都数不过来了。”
黎离被她惹笑了，扬起嘴角，好看的笑容又把她看得耳朵发烫。
她别开脸，咳了一声，凑近他耳朵，小声问道“放学后，你还要去家教不？”
“不了，要上晚自修。”
在老张的亲自监督下，晚自修时黎离手写了五千字检讨书交上去。
晚修结束后，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一棵黑压压的大树，他停下脚步，将躲在树后偷窥的女生揪了出来。
一看偷窥者是刘惠洁，黎离面色彻底冷了下来
“你跟踪我？”
家教一事他原以为是看不惯他的张锐干的，现在想来应该是这个女生。
刘惠洁支支吾吾，连不成一句话。
“家教的事，是你告诉张老师和家长的吧。”
他说得冷静。
女生表面柔柔弱弱的样子，实际心底背着多少肝脏之事。
她一改紧张模样，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是啊，我说了我知道你的一切，这是给你小小的惩罚，没想到张老师对你还挺好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刘惠洁伸手想去牵他的手，被他狠狠躲过。
她声音放柔，在夜晚里释放魅惑，“我就是想让你后悔，不跟我在一起注定是不幸的。我们才是同路人啊。”
沉默了片刻，黑夜里，少年忽然发出低沉的笑声。“呵呵，你的话真让人恶心。”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她不满道，像情人似地撒娇，“算了，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别做恶心的梦了。”
黎离打断道，双眸结着寒夜里的冰霜。
“你说我跟你是同路人，是指你天天校外做援交，给那些中年男作陪吗？”
刘惠洁瞬间变了脸色，瞪圆双目，被少年冷戾的眼神吓得倒退几步。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哪怕寡言少语，依旧待人礼貌亲和，从不会用这种口气说，更何况，他怎么知道……
“你胡说，随意造我黄谣，小心我去老师举报你。”
“好啊，你去举报啊，让全校看看你援交妹的事实。”黎离冷笑道。
“你有什么证据？就这么说我”
“随便给点钱就可以让你的客人来学校。”
刘惠洁心神溃败了，她哭着说，“我不想的，是那些男人逼我的，我这个学期开始就没做了，我是好女孩，我们是一路的啊。”
“别装了，我说了，让人作呕。”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暗中跟踪偷窥我。”她愤恨道。
“我不会像你一样做这种肮脏的事。”黎离说。
有一点她说得是对的，他们同是游走于校园与社会间，他在各类娱乐场所兼过职，偶然看见她几次，本不想多管闲事，竟不想她先来惹自己。
“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黎离顿了顿，弯腰像盯个死物般盯着眼前的女孩，“否则，哪天你就会上学校头条。”
女孩彻底腿软，瘫在地上。
———
寒夜里的风有些有些嚣张，黎离走上五楼的宿舍，头埋在围巾上，裹紧了些温暖。
打开宿舍门，张锐和另一名室友正说着话。
室友见他戴着不常见的围巾，起身仔细观察了一番，“哟，黎离这可是奢侈品啊，围巾一条得好几万吧。”他意味不明地问道，“谁给你的啊？”
“送的。”
黎离敷衍地答他。
“送的？你能交到有钱的朋友吗？”张锐一开口就是讥讽，“我看不会是偷的吧。”
室友不说话了。
四人间的宿舍，除了张锐，黎离与其他两位室友一直保持着和谐的关系。不过张锐在场时，两个室友就会一边倒。他心里呵呵，也正常吧，谁不想攀上有钱有势的人，这样才会少吃点亏。
他习惯隐忍，也必须忍。长期生活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发生冲突，败方一定是他，因为寡不敌众。
他将围巾摘下来，小心细致地折叠好放进自己的衣柜里。
张锐见人不出声，继续开口，“知道不，昨天有女生给他表白，他还恬不知耻地拒绝了人家。”
“那女的长得还算可以，身材也不错，遇上是他的运气。”张锐啧啧评价道，“就他在装清高，穷比一个还眼高手低。不会是想找个富婆包养他吧。”
他说完，大力地拍了拍旁边室友的大腿，自顾自地哈哈大笑，室友捂着大腿，跟着呵呵笑。
黎离恍若无人，淡定着翻开作业本，梳理明天的功课。
张锐可忍不了，脾气暴躁地踹了一下他的椅子，“跟个哑巴似的，我跟你说话呢？”
“请不要打扰我学习。”黎离淡淡开口。
“书呆子天天学学，老子跟你说话不听似吧。”张锐愤起，旁边室友见状赶紧抱住他的大腿，劝道“锐哥，锐哥，大晚上的别生气，闹出什么大动静，一会儿舍管该上来了。”
张锐啧地一声，腿甩开他的手，“我能干啥，你们个个把他当宝呢”
“不是，这不是为你着想吗，舍管上来，要是有什么事就要叫家长。”室友说，“你忘了吗，上次你在走廊外推了个男生，把人家搞骨折，就被叫家长，记档处分……”
张锐气愤地打断，戾眼看他，“你还提这事干嘛”这是搞得他回家挨了十几棍子，卡都没收了。
“噢我错了。”
此时，宿舍门再次被打开，一名剃着寸头的男生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老二，今天这么高兴？”室友转移话题，问人道。
“铛铛，看这什么？”老二当即举起右手，炫出手上戴的手表。”
“哇，这表太壕了。”室友虽看不出什么表，但夸就对了，这是生存守则。
张锐上前，把他的壕表撸下来，把玩了一番，扯起笑，“不错嘛，老二这手表得要十万块了吧。”
“这么贵啊？”室友惊呼。
老二接过手表，边小心地佩戴，边得瑟，“还是锐哥有眼光，这是我爸送我的，市场价要10万呢。”
张锐盯着那块手表，眼底流露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嘴上提醒着，“这么贵的表，那就要好好保管住了，可别丢了，或者是……让人偷了。”
“当然，我肯定会看住的。”老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