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讽刺
“说实话，我并不认为贵国能够保护好华人在婆罗洲的利益，您所说的那些当地公司，绝大多数都是我的同胞兴办的，而在此之前，他们虽然缴纳了足够的赋税，但并没有获得应有的权利。”秦致远不遮掩，直言不讳表达自己的不满。
荷兰在世界大战中“严守中立”，但当世界大战进行到1917年底的时候，荷兰人的“严守中立”也终于撑不住了。
荷兰人如果会保护已经被称为“麻烦制造者”的“保护伞”公司，那这件事的可笑程度可以和荷兰保护天主教并列。
在曾经的历史上，自从“海上马车夫”通过四次英荷战争沦为欧洲二流国家之后，荷兰几乎所有的政府和国王都是英、法扶植的。
毕竟目前荷兰人在婆罗洲华人中推行的是“甲必丹”制度，这种制度本质就是“以华制华”，荷兰政府想找一些亲荷华人并不难，如果参与商讨政策的华人都是“甲必丹”，那么这些政策的倾向性可想而知。
一切都是利益！
在欧洲诸国之中，德国是荷兰最大的贸易伙伴。荷兰人和德国人的贸易额，占据荷兰对外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
这个“商讨”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荷兰人终于感受到全世界满满的恶意。
法国外交部在给荷兰外交部的回复中，强调了“保护伞”公司的私人性质，以及受雇用性质，这并不是“保护伞”公司的主动行为，而是为了保护雇主的利益不得已而为之。
虽然范海尔司马否认，但实际上秦致远说的就是事实。
对此，法国人并不这么认为。
“范海尔司马先生，有个问题我很想问你，在婆罗洲，华人需要向荷兰政府缴纳的赋税，可曾少过哪怕是一个荷兰盾？”见范海尔司马尴尬摇头，秦致远继续追问：“既然如此，婆罗洲政府为什么要苛责华人？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比那些婆罗洲的土著更能干？”
目前荷兰的国家领袖是威廉明娜女王，这位女王源自英国人扶植的威廉皇室，是一位荷兰版的康熙，十岁继位，十八岁亲政。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您应该知道，当您在欧洲取得如此成就，东印度政府肯定会调整对当地华裔的政策，某些带有指向性的政策将会得到修改，在修改的过程中，我可以向您保证，肯定会有华裔的参与。”范海尔司马开支票，但没有盖章。
因为牵涉到“保护伞”公司，这段时间和荷兰人关系不睦的英国人没有发声，原因很简单，英国人和“保护伞”公司的官司还没有打完，因为地中海护航……
我去年买了个表！
其实在“泗水”事件之后，荷兰人一直在联系秦致远，想和秦致远沟通一下“保护伞”公司的问题。
正是因为华人太过能干，才会引起荷兰当局的警惕，一旦让这些本身就具有强大经济实力的华人拥有政治权利或者是武装力量，荷兰想保住婆罗洲难上加难。
为了应付日益艰难的局面，荷兰人主动背弃not，通过瑞典向德国秘密出口铜矿石，同时默许德国走私船在荷兰境内进行猖獗的贸易活动，籍此牟利。
“范海尔司马先生，我有个提议，关于华人和婆罗洲本地人的冲突，我希望婆罗洲政府能保持中立，反正不管到最后谁是赢家，该有的赋税一分都不会少。”秦致远笑吟吟的建议。
还好，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更雪上加霜的是，荷兰人的心头肉、唯一的海外殖民地、荷兰人能够保持悠闲生活的最大保障——荷属东印度也出了问题。
美国人也跟着发表了一个声明，要求荷兰开放荷属东印度，给全世界所有国家均等的机会，同时也给荷属东印度辖区内的人民更多选择。
现在就想唾秦致远一脸的范海尔司马不灰心，继续游说：“关于保护伞和那些东印度当地公司以及教堂的合同，女王陛下可以成立一家公司，把那些合同转接过来。请放心，女王陛下会给您一个令您满意的价格。”
可阿尔巴尼亚有“哈吉斯”一样，婆罗洲的华人中，肯定有人愿意和荷兰政府合作，并且这样的人还有不少。
有这么多光环加持，所以荷兰女王特别代表范海尔司马见到秦致远的时候特别忐忑。
正经的法国人，金发碧眼的那种。
当然了，以上说法，只是荷兰外交部在给法国外交部的抗议信中使用的词语。
还有，也是法国外籍军团总司令，同时也是新巴库特别行政区军政长官，科西嘉岛荣誉岛民等等。他本人还拥有一大堆绰号，比如：天使、阿瑞斯、卡皮守护者……
到1917年下半年，荷兰国内发生了大动乱，甚至激进的社会民主工党因此发动了一场想效法俄罗斯的暴力革命，这次革命虽然仅仅持续了一天，却也给荷兰皇室敲响了警钟。
中立？
“司令官阁下，您好！”因为是在外籍军团的驻地，范海尔司马使用外籍军团的军职称呼秦致远。
这是婆罗洲版的“门户开放政策”。
这个说法受到罗马教宗本笃十五世的确认，同时本笃十五世还敦促荷兰政府保证荷属东印度境内的天主教堂以及教会工作人员的安全。
这……
not，是荷兰和协约国签订的《海外协议》。通过这个协议，荷兰成为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运输食品、铜以及油料的非交战国家。
在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法国人，就是“保护伞”公司里的那些凶神恶煞般的保安，他们不仅有华人，同样也有法国人。
不，他还有一层身份，同时也是一名法军上将……
据说，好像罗马教廷还有重组圣殿骑士团的意思，那么，作为教廷大骑士勋章的获得者……
当然了，这些话，肯定是说不出口，虽然事实上的确如此，但如果就这么宣之于众也实在是显得荷兰政府太过无能。
但法国人并不认为这很好笑，法国人随机也发布声明，敦促荷兰保护在荷属东印度境内的法国人的安全。
当十月份英国人在荷兰海域抓获德国走私船之后，英国人宣布征用所有在英国控制下的海外港口内停泊的荷兰商船。
“撤回婆罗洲的保护伞职员？这怎么可能呢，我们签订的有合同，我不能做一名令人唾弃的忘恩负义的人。”秦致远一脸正气。
10月底，因为天主教和婆罗洲本地宗教的针锋相对，最终引发了一场流血冲突，在这场冲突中，100多名泗水原住民被打死，300多人负伤，使国际社会对于荷兰能不能管理好荷属东印度再次产生怀疑。
范海尔司马说的确实很好听，因为秦致远的出现，华人的地位水涨船高，荷兰政府会考虑修改婆罗洲针对华人的歧视政策，并在这个过程中邀请华人参与进来进行商讨。
或许是因为时间紧迫，范海尔司马只得到半个小时时间，因此没有多客套，范海尔司马就引入正题。
与此同时，因为荷兰人和协约国签订的not，德国人也对荷兰人非常不满，于是当德国人开始无限制潜艇战之后，荷兰人的商船同样被列入打击名单。
荷兰这个国家和英、法两国都有很深的渊源。
但这些原料从美洲运到荷兰并没有任何作用，因为not同时禁止荷兰与中欧强国的所有贸易，荷兰人手里有原料，但并不能变成国民需要的食品。
虽然困难重重，但荷兰人肯定不会放弃荷属东印度，于是转了一圈，荷兰人终于想起秦致远——这个目前全世界风头最劲的华人将军。
这肯定瞒不住英国人，要知道，连荷兰皇室都是英国人扶植的，英国对于荷兰的渗透可想而知。
秦致远是在西迪贝勒阿巴斯见到了范海尔司马。
至十月份，荷兰人损失了23万吨船只，这占据荷兰全部货运能力的四分之一。
秦致远可不像荷兰人那么闲，他现在每天的日程排得非常满，并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因此一直到了11月初，范海尔司马才有和秦致远见面的机会。
处于风暴漩涡中心的荷兰已经目瞪口呆，如果可以的话，想必威廉明娜女王会对全世界竖起中指。
“范海尔司马先生，欢迎您来到西迪贝勒阿巴斯。”身为外籍军团司令，秦致远有资格代表西迪贝勒阿巴斯。
这真是雪上加霜！
呃……本笃十五世这就是在故意恶心荷兰人，谁都知道荷兰是一个新教国家，宗教改革最初就在荷兰诞生，如果荷兰人保护天主教传播，那真是本世纪以来最大的笑话。
10月份，一支英国舰队闯入荷兰海域，在鹿特丹附近捕获6艘德国走私船，荷兰政府全面陷入被动。
世界大战进入第三个年头，荷兰的国计民生已经举步维艰，这个严重依赖海上贸易的国家，因为not的存在几乎中断了所有的对外贸易，工业原料的进出口几乎完全停止，并且因为荷兰为了预防德国可能的入侵而进行了总动员，荷兰国内缺少技术工人，甚至缺少农夫，严重依赖海运的弊端几乎是马上就集中爆发。
在这场冲突过程中，来自法国的“保护伞”公司起到了关键性作用，数十名“保护伞”公司的士兵使用机枪扫射泗水原住民，是造成这场惨剧的“罪魁祸首”。
这真的是秦致远对荷兰人的讽刺。
范海尔司马注意到，秦致远对于荷属东印度，一直是在使用“婆罗洲”作为代称，这并不是个好现象，范海尔司马有点警惕。
虽然秦致远已经加入法国国籍，但范海尔司马还是避免使用诸如“华人”之类的词汇，尽量避免刺|激到秦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