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当头一棒
“报告，炮一团完成预定炮击任务！”有军官向联合作战指挥部报告。
下雨是不怕的，哪怕是下刀子，明石元二郎也会要求按照原定计划发起攻击。
实在是日本人在远东没有对手，自日俄战争之后，日本人在远东的对手看似只有华人一家，但北洋政府又是个不争气的，北洋政府的军队里连机枪都没有多少，更不用说火炮。
马克西姆忍不住向秦致远提出疑问。
没有人能在这种程度的炮击之下存活！
连绵不断的炮击似乎永无尽头，但运输炮弹的华人炮兵们还是奔走如飞，操纵火炮的华人士兵们还是动作标准规范，他们似乎不知疲惫，想要使用炮弹把德国人的阵地淹没。
大陆国家，果然都是习惯了铺张浪费的“鬼畜”，他们根本不配占有那么多的天然资源，如果把这些资源给勤俭节约的日本人，日本人一定能引领人类迈向“全球共荣圈”。
嗯，秦致远马上想起另一个时空中的美国，如果说日本人有一天也会这么对待美国人，那真是一点都不令人感觉意外。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当看到华人炮兵万炮齐发的时候，明石元二郎暗自庆幸，如果这支部队回到远东，那么日本军队如果在不明底细的情况下和这支部队在战场上发生碰撞……
所以就有了“行军作战”这个说法。
不对，秦致远已经加入法国国籍，现在算是法国人，那么秦致远腐化堕落是正常的。
再长的炮击也总是会停止，当炮击停止的时候，就是第六师团的步兵即将出发的时候。
这种大手笔令明石元二郎瞠目结舌。
说实话，秦致远也是没安好心，既没有安排步炮协同，也没有安排坦克部队掩护，就这么给日本人挖了个大坑。
日本军中现在装备的火炮，每次作战时最多携带三到四个基数的炮弹，每一次炮击都是算着打的，能不用就不用，实在不行必须要炮兵助阵，也是能省就省。
这么短短一会功夫，变脸的速度这么快，明石元二郎实在是很有学习川剧的天赋。
似乎毕竟只是似乎，现实是明石元二郎率领的第六师团必须接受秦致远的指挥。
德国人可不会管进攻他们的是什么人，只要出现在战场上，那就只有一种人——敌人！
“这个……”秦致远也哭笑不得，随即把问题抛给明石元二郎。
嗯嗯，这自尊心也是爆棚的。
这么说起来，数典忘祖的人似乎是更应该被唾弃！
说这是第二天就开始进攻，但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日本人没有丝毫防备，就这么欢天喜地的跳下去，简直有点迫不及待。
真是可惜了那些崭新的m1916式步枪！
包括已经被惊呆的明石元二郎。
“看来，这一次进攻又指望不上了。”巴斯蒂安幽幽叹道。
“报告，炮二团完成既定炮击任务！”
日本人也是有炮兵的，和“铺张浪费”的华人炮兵和法国炮兵相比，日本人的炮兵实在是太节俭了。
先别说华人炮兵们的精确度如何，单单是保持这种工作强度的持续时间，已经令明石元二郎非常不安。
听着震耳欲聋的炮声，明石元二郎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虽然这些炮弹以及打炮的磨损不是有自己买单，不过明石元二郎还是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真的是一枪不发，日本人在巴黎接收的装备，然后直接转场到费尔昂塔德努瓦，估计这些士兵还没有认认真真打上一次靶，就被明石元二郎送上黄泉路。
第二天，雨势进一步加大，预定中的攻击行动原本是要被撤销，但在明石元二郎的极力要求下，战斗按原计划执行。
没理由不欢快，自从索姆河战役之后，德国人就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排着队赶来送死的部队，真是满口笑纳。
武元庭不失时机要求派出一个团参与进攻，被明石元二郎坚决反对，于是第十一旅团全体出动，参与这次“行军作战”。
“请放心，我们大日本皇军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特别是在面对德国人的时候，只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请恕我直言，我不认为阵地上还有德国人防守，贵部的炮兵实在是太给力了。”明石元二郎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意思很明显，我的仗我做主，怎么打我说了算。
但在北洋政府已经派兵的前提下，日本人就无法隔岸观火，如果日本人不做点什么，等战后坐地分赃的时候，日本政府可能将会一无所获。
所以日本人在远东那一片看上去真的是无敌，这也导致日本人的野心越来越大，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获得的现有利益，而是准备谋求更大利益，这次主动向欧洲派兵助战，就是日本为了提升话语权的手段之一。
幸好自己来到欧洲，能够亲身感受到这支华人部队的战斗力。
其实日本人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北洋政府不向欧洲派出部队，那么日本政府也可以不派，因为两两相较之下，西洋各国还是会支持日本人。
连师团长都这么认为，第十一旅团的官兵就不用说，他们虽然没有嘻嘻哈哈，但也是松松垮垮的离开出发阵地，也没排什么阵形，就这么向着德军阵地行军。
想想都肝颤！
负责进攻的是第六师团第十一旅团的第二十三联队和第二十四联队。如果按照明石元二郎的意思，只需要出动一个连队大概3500人左右也就差不多了，但招致了巴斯蒂安和马克西姆的强烈反对。
没错，就是“行军”，这个词充分显示了日本人的放松和乐观。
于是当日本人进入交叉火力的死亡地带之后，随着德军阵地上一颗红色信号弹升起，至少有四五十条火蛇向着没做任何防备的日本人横扫过去。
既然这样秦致远也就不再废话。
轰隆隆的炮声再次响起，明石元二郎最初还试图计算炮击的次数，以推测华人炮兵部队的战斗力。
说的就是日本人这样的，他们对待曾经的老师华人翻脸无情，面对德国人也一样。
因为天气原因，地面条件并不好，为了保证炮击效果，炮兵们更多的使用榴散弹和毒气弹，对德军阵地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炮击。
对，就是“行军作战”，在明石元二郎看来，如此密集而又猛烈的炮火攻击之下，根本不可能有德国人幸存下来，日本人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散步。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炮兵，在之前的远东地区，从来没有出现过。
虽然明石元二郎不愿意承认，但明石元二郎也清楚，在炮兵这一项上，日本军队已经落后于华人部队，最起码落后于面前的这支华人部队。
当发现德军阵地上有信号弹升起的时候，明石元二郎面上闪过一丝惊愕，然后就是狂喜：好啊，德国人居然没有死绝，那么又可以多点军功……
和往常一样，战争还是从炮击开始。
日本人的矛盾不仅是体现在性格上，也体现在学习态度上。想当初，德国陆军可是日本人的老师，日本人在德国人面前那真是比小鸡崽还要乖，现在眼看德国人被淹没在漫天的炮火中，马上就变成落井下石。
没过一会，明石元二郎就放弃了计算，因为华人炮兵所谓的“再来一次”根本不是论次算，而是按时间计算，所谓的“再来一次”就是再进行半个小时的炮击……
但对于日本人来说，所有的自信就都变成了苦涩。
这一刻，德国人的机枪打的格外欢快。
理想却给了明石元二郎重重当头一棒，当大片大片的日本人被德军的重机枪犹如割麦子一般扫到之后，明石元二郎脸上的狂喜又变成恐惧。
明石元二郎已经麻木，他现在根本不想听到这些部队番号。
日本人可以乐观，巴斯蒂安和马克西姆就傻了眼，这些日本人真的是来作战的？
明石元二郎心中疯狂吐槽。
但当所有的大言不惭都变成打脸之后，明石元二郎最担心的不是在枪林弹雨中挣扎的第十一旅团士兵还能剩下几个，而是自己刚才的大言不惭是不是会引起秦致远和巴斯蒂安他们的嘲笑。
明石元二郎在心底给防守的德军下了定语，同时面色越来越难看。
“c06地区，再来一次火力覆盖，那里还有动静。”前线随时都有消息传回来。
“很稀奇吗？我原本就没有抱什么希望，所以我的失望也不太大。”马克西姆跟上补刀。
这种强度的炮击之下，明石元二郎感觉德军阵地上已经没有活人，就算是不被大炮轰死，也一定会崩溃吧……
在明石元二郎眼中，这法国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娇气，而原本还能算得上吃苦耐劳的华人，在欧洲也变得腐化堕落，铁别是秦致远……
“报告，炮三团……”
“司令员先生，刚才您就应该让我们去，至少我们不会一枪不发……”武元庭落井下石。
实在是浪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