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总统
“真是太过分了，尼尔，回去集合部队。”曼京有点兴奋，命令他的副军长整军备战。
“您最好亲自看一下。”侍从官不敢报告。
“住口！到现在你还看不清楚事实，你太令我失望了！”尼维勒彻底丧失了对曼京的信心，转身回到车上。
一阵寒风刮过，细细的飞雪顺着衣领钻进去，寒彻入骨，尼维勒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车队飞速掉头离开，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曼京。
“我明白，或许你和你的孩子们应该休息一段时间。来巴黎吧，感受一下法国的圣诞节，据我所知，你以前从来没有吃过树干蛋糕对吧。”雷蒙热情邀请。
“曼京，把你的工作转交给尼尔，这段时间，你到总司令部去负责管理档案。”尼维勒当机立断。
“将军阁下，怕是有点麻烦。”侍从官一溜小跑到尼维勒车窗前低声报告。
“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尼维勒的政治嗅觉，远远比曼京敏锐，得到曼京报告的第一时间，尼维勒马上驱车前往第一旅驻地。
“够了！”尼维勒怒吼。
距离营门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地上放着一条红色丝带，在白雪的映衬下，非常显眼。
或许曼京正在等待这样的机会。
“该死的，这是要兵变吗？”尼维勒怒气冲冲的上前。
作为法军总司令，尼维勒最重要的任务是指挥法军部队赢得这场战争，而这需要全体法军的配合，不管是在那一个链条出现了问题，都是尼维勒的责任。
“我已经注意了，是那只猪猡主动找我的。”曼京还在狡辩。
依照曼京一贯的做事手段，他可能主动命令炮击第一旅的营地，这么看起来，曼京确实是收敛了不少。
树干蛋糕，这是法国圣诞节的传统美食，在还未发明电力以前，法国人以一堆篝火作为圣诞礼物。法国人天性浪漫，连美食的起缘也浪漫过人：从前有一个买不起圣诞礼物的年轻人，在森林捡了一段木头送给情人，不但赢得芳心，而且从此平步青云。因此，树干蛋糕也成为祝愿来年好运的象征。
尼维勒有种预感，曼京的军事生涯已经走到了尽头。
“就为了那个猪猡？”曼京口不择言。
“是的，现在看上去我就像只猪一样，被你押着去道歉。”曼京不甘心。
“请止步，停在安全红线以外，否则格杀勿论。”营门口有人用法语警告，字正腔圆。
沉闷的重机枪突然响起，子弹打在尼维勒正前方脚下，地上的积雪被打的四处飞溅，有几滴泥垢甚至飞到了尼维勒衣领上。
“咚咚咚咚……”
“那么好吧，我在巴黎等着你，祝你好运。”雷蒙语气轻松。
尼维勒推门下车，看到第一旅营门紧闭，门前看不到人影，通往营门的道路上已经放下拒马，沙包堡垒内黑洞洞的枪口正对车队，身穿第一旅军装的士兵正在严阵以待。
秦致远已经决心撕破脸，这种时候整军备战，马上就会演变成一场内讧。哪怕是尼维勒有劳合·乔治撑腰，尼维勒也承受不了内讧的后果。
“格杀勿论？很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格杀的！”尼维勒怒发冲冠，大步流星向营门口走去。
秦致远撕下胸章的这个动作，代表着秦致远已经决定放弃军人的身份，如果这个时候闹出这种丑闻，不管谁对谁错，尼维勒都有无法推卸的责任。更何况现在尼维勒很清楚，秦致远和媒体的关系很好，哪怕是错在秦致远一方，那些没有立场的媒体也会为秦致远说话，更不用说现在错在曼京一方。
“总统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明白应该怎么做。但是总统先生，现在的问题是，我和尼维勒先生之间互相不信任，在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全心全意为法国服务。从九月份抵达法国之后，我和我的部队一直奋战在第一线，我们和北方军团配合默契，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是现在，那种默契的感觉并不存在。”秦致远直言不讳。
“小家伙，听说你那里出了点问题是吗？”雷蒙语气亲切。
“人生总是充满了波折，我们不能退缩，应该像个勇士一样迎难而上。”雷蒙开导。
“我说过了，别用猪猡称呼那个家伙，当你这么说的时候，更像猪猡的是你。而且你不用推卸责任，如果不是你炮击布拉，那家伙不会主动找你。”尼维勒暴跳如雷。
“怎么回事？为什么停了这么久？”车子停在第一旅营门口，已经超过了十分钟，尼维勒刚刚注意到。
骂人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骂，那显示不出你的高人一等，只会暴露你的家教和出身。
如果事情真的糟糕到那个程度的话。
侍从官面色为难，不敢道出实情，请尼维勒亲自判断。
“你说什么？”曼京再次又惊又怒。
“我没想到那只猪猡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知道现在，曼京还不知悔改。
“我说，你现在被解职了！把你的工作转交给尼尔，你现在去巴黎，负责档案工作。”尼维勒一字一顿，声音无比清晰。
“居……居然真的敢开枪！”几乎就在一瞬间，尼维勒衬衣的后背已经湿透。
“是的，总统先生。”秦致远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如果真的鱼死网破，那么秦致远什么都得不到，法国也将会成为西方的笑柄，这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秦致远当天没能成行，因为没过不久，秦致远就接到法国总统雷蒙·普恩加莱的电话。
总统出马，一个顶俩。
“麻烦？什么麻烦？”尼维勒不明所以。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布雷德里斯也提醒过你，别拿对待普通东方人的态度对待那个家伙，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尼维勒心中苦涩，曼京会如此骄横，和尼维勒的放纵不无关系。
尼维勒无语，没想到曼京的情商会低到这个程度，如果现在不道歉，那么过上几天，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说不定还会因此牵连到尼维勒。这一刻，尼维勒心中有了放弃曼京的想法。
“是的，总统先生，我在这里受到了排挤。说实话，我感受不到法国的友好，这令我感觉心灰意冷。”秦致远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