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鬼灵
以前来的时候是白天，晚上根本不敢进去，因为阴气盛，危险。
“去找酆都大帝。”鬼灵叮嘱我一句，而后看向白脸青年，道：“不管结果如何。通知我。”
鬼官看了看四周，留恋了一瞬，而后化为一道灰雾钻入了槐木令牌消失不见。
“我找酆都大帝。”我开门见山。
我恍然大悟。
说完取下槐木芯托在手心，嘴里念念有词。最后还划破食指绕手心画了半圈，只留下一个缺口。
“你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鬼灵开口，声音几乎不带任何情绪，就好像机械的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是你的意思？”鬼灵盯着鬼官。
我看了鬼官一眼，它居然早就知道我是祖龙选中的人了，想来应该是从半步多知道的消息。
是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千年道行是一道非常难的坎，比阻隔百分之九十九的奇门之人百年道行还要难。
“是我、酆都还有幽姬达成的共识。”鬼官回答，而后道：“你怎么选择？”
夜游神嘴角一抽，说：“大帝一时半会儿恐怕来不了，不是十万火急的话，和我说也一样。”
小纸人鬼应了一声，说夜游神在酆都城马上可以过来，之后便离开了。
越过这道坎。三界之内就基本大可去得了。甚至说的远一点，有资格遥望悟道了。
我被它们的对话弄的有些伤感，从上一个天庭时代走来的袍泽、老友，就这样别离了。
这倒不是信任问题，而是它层级太低，知道太多不好，容易露馅不说弄不好还害了它。
鬼灵点点头，声音明显颤了一下。
上次来的时候，是守护者主动引我去会面，后来它认为我不是天帝，于是又把我放出去了。
我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一个说法。
鬼灵身影飘忽了两下，说：“我没意见。但若要取棺必须幽姬亲自来，现在唯一可信的只有她了。”
一天后，我们到达了头坎沟。
因为最先知道这个秘密的是半步多，是祖龙通过兽王传达的。
鬼官似乎明白了我的疑惑，解释：“天帝在灭魔之战后油尽灯枯，打造灵棺已备将来，命我等守护，但他离开的太快了，有些地方是亲自布置的，有些地方却来不及布置；而我守护的那一口。就属于临危受命。”
“安全。”
我开启法眼仔细观察附近异常，发现了不少鬼魅之类的邪物，但没有找到灵棺所在的墓。
白脸青年连忙答应，之后夜游神便离开了。
“它虽然喝过孟婆汤，但没有转世，所以对以前熟悉的人感觉似曾相识，是正常的。”白脸青年道。
鬼官沉吟了一瞬，说：“天帝失约一千三百多年；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许我们再继续等待下去。”
很快，夜游神来了，问：“什么情况？”
“让鬼官大人找找吧，它们都是守护者。”白脸青年说道。
剩下的就是鬼王殿的一众鬼王鬼将级别的爪牙了。另外据说白无常实力已经无限接近于千年大关，除此之外，似乎没谁了。
有这个结果就足够了，如果没有鬼官沟通，自己连它的面恐怕都见不到，如今也算为以后做准备了。
但如今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万鬼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我了。所以我们连夜进了头坎沟，通过破草庙到达万鬼窟核心区域。
鬼灵沉默的更久了，最后化为一声叹息，说：“天帝难道真的回不来了么？”
最关键的是它认为我不是天帝，这次恐怕不会主动出现了。
鬼官似乎迷惘了一瞬，而后视线定格在我身上一瞬。又看向四周，道：“鬼灵，千年未见，我带来了祖龙选中的人，现身吧。”
“魔城变节，开始对我们守护的灵棺下手，我的伤就是拜它们所赐。”鬼官道。
后来老纸人鬼湮灭，小纸人鬼则被苗苗送入地府轮回，结果却被夜游神安排，喝过孟婆汤之后做了鬼差。
我没敢直接说找酆都大帝，而是说找夜游神。因为酆都大帝让我联系它的时候找夜游神，通过小纸人鬼不保险。
没有惊天动地告别，没有依依不舍，只有一句永别和再见。淡淡的。就像一缕惆怅的白烟，缓缓飘散。
顿了顿，我忧虑问：“这里安全吗？大魔城已经开始抢夺灵棺。”
说完鬼灵看向我，鬼官也看向我。
这个混蛋，忍它很久了！
点蜡烧香之后，小纸人鬼出来了，看见白脸青年，脸色有些疑惑，明显是感觉到似曾相识，但似乎不肯定，又没多嘴，转向问我有什么需求。
它们的名字一个叫鬼官，一个叫鬼灵。听着有那么哼哈二将的意思，虽然交谈语气听不出什么感情。但对于经常互相敌视的鬼魅来说，这气氛已经算很不错了。
夜游神仔细看了一下摇头，说：“魂体被重创，这种状态根本扛不住轮转盘的拉扯力，回湮灭的。”
“你既然见过，就应该有基本的判断。”鬼官道。
顿了顿它叹了一口气，道：“永别了。老伙计。”
放眼整个东土。哪怕是三界千年道行都屈指可数，那么些个，各大道门的掌门人和少数绝对高层，地府十殿阎王。白香月，玉王。
我自然点头，道：“没问题。”
紧接着就看见一阵灰气从槐木芯浮现，闪出缺口，落在旁边不远处。
“呵。”鬼官苦笑了一声。道：“恐怕已经到头了，我打算去转世，但愿经过轮转仪的时候还能撑得住。”
“再见。”
夜游神有些为难，说：“这样，我找大帝让它看看，之后给你答复，你就留在渝州城，方便我找你。”
等进入千年道行，邙山鬼王如果还敢出现的话，一定好好跟它比划比划。
鬼灵沉默了一瞬，而后视线转向我，道：“他就是祖龙选中的人？倒是见过。”
我扭头看向白脸青年，道：“它好像没有完全忘记你。”当初在洪村的时候，白脸青年开了一家白事店做掩护，老小纸人鬼就经常跑到它那里去买灵纸，不说关系有多少，但肯定熟。
没有它主动相邀。自己根本找不到位置。
很快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仿如霜气环绕的人形灵体，淡淡的，无比飘渺，乍一看就好像冬日早晨的霜气聚成团了。
白脸青念顿时面如白霜，急忙道：“请乔大人务必想想办法，我家鬼官忠于值守数千年，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
那里出现了一个极度虚幻的影子。确实是鬼官，只是气息和凝实度想必以前，虚化了很多很多。
一天后我们回到了重庆，正好是晚上，我驱车直接上了破山神庙。
我和白脸青年都点点头，鬼灵缓缓消散，消失了。
我和白脸青年便出了万鬼窟，连夜返回重庆。
……
我的性子不喜欢别离。所以一路上心里都有些发堵，这种不爽最终转移到了鬼王殿，特别是邙山鬼王身上。鬼官就是被它的爪牙打成重伤的，要不是最终逃遁。可能早就灰飞烟灭了。
我无语，但也只能这样了，于是把鬼官的事情说了一遍，白脸青年把槐木牌递给了夜游神。
话音落下，忽然一阵阴风从洞窟的更深处吹来，顿时让周围如同霜降了一样，冷冽的许多。
我恨不得现在就晋入千年道行，前几天毒蝴蝶从南洋传来消息，说天山雪莲的炼制已经进入中段了。
鬼灵很肯定的回答，说：“此处不同于封门村，是天帝亲自布置的，大魔城没有能量攻破这里。”
我听的一阵莫名其妙，都是灵棺，怎么这里那么有信心，而洪村却没有呢？
气氛沉默了一瞬，鬼灵看向鬼官，终于露出了一丝关心的语气，道：“你怎么样了？”
我暗暗一凛，这个鬼灵实力不弱，至少有入道者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