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 皮鬼先生
皮鬼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定金五百万，七天后的这个时间再来找我，事成与不成，定金一概不予退还。”
“是我的东家，绝对可靠。”黄达恭敬道。
我摆摆手，然后和黄达快速往城门口而去，这时候阴阳船都已经开了。
可奇怪的是，我说完里面竟然再次沉默。没了回音，哑火了！
“为何人而来？命、寿、福禄，改哪一样？”皮鬼先生开口。我能明显感觉到，它的一双眸子，正不停的在扫视我。恐怖的气息令人心惊胆战，一股莫名的威压如同排山倒海一般。
我一抹额头，上面全是冷汗，这个皮鬼先生很不简单！
接着门又自动打开了，我走出去，黄达迎了上来，问：“老板，怎么样了？”
我恍然，难怪说之前被追的到处跑的时候见的都是阳人。一个阴民也没有，原来居住区是分开的。
我点点头，接过箱子走了进去，这时候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我点点头。心道可千万别太贵，否则这事恐怕就得拖延了。
黄达脸色轻松了一点，笑道：“皮鬼先生只要收下定金，这事就算成了一半，老板您安心等七天后即可。只要不是大恶之人，多多少少都能改去一点，顶多花费多一些。”
我心里一突，本能的看向黄达，却见黄达也是一脸莫名，显然情况有些不对劲。
我点点头，这种钻漏洞走空子的生意，谁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府的崔判官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时，我一看手机，发现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阴阳船马上就要开了，于是急忙对黄达道：“你跟我一起返回渝州吧，带你见个人，以后半步多就交给你操持。”
“这个要看改命的对象，难易程度不一，收费也不一，但我想，您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应该是差不离了。”黄达不是很肯定地说道。
久久，里面又才传来了一声，就好像在犹豫一般：“进来吧。”同时大门自动打开了，露出里面的光景。
“有劳皮鬼先生。”
“那就是改今世命，改来世福禄；此人可有大恶？”它又问。
我直觉，它似乎对我产生了兴趣，一直盯着我，来回的扫视，就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气氛诡异的沉默着，我不敢乱开口，黄达也不敢说话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了一声，带着些许轻屑：“口外黄家？哼哼，没落如斯了么？”
我松了一口气。黄达也摸了摸头上的冷汗，用眼神示意我小心行事，把箱子递了过来。
接着，黄达引我到了老宅门口。大门露出一条门缝，里面是一个大堂，大堂门口吊着一只用皮蒙起来的阴火灯，发出幽幽的惨白的光。
黄达一脸尴尬，恭敬地回道：“皮鬼先生神机妙算。黄家悔不当初。”
转身过后，我能明显感觉到它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身上，从无一刻挪开，直到我转出大堂口，那目光才消失。
“为苏岳而来，十多年前寿尽。因一些意外未能及时投胎，渝州丰都县青龙镇洪村人士。想为她避开地府刑罚，投一个好的来世。”我努力镇定一下，如实回道。
黄达走上前，用大门上的铁环轻轻敲了五下大门，三长两短，显然是一种暗号；接着他说：“山西口外黄家第二十七世孙黄达做间，求见皮鬼先生。”
接着黄达一边走，又一边解释：“阴司的崔判官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手下的小鬼绝大多数时候也是秉公办事，出手的次数不会多。所以名额比较稀缺，还要看具体的人，如果是罪大恶极的人，它们就算舌灿莲花也没办法将坏人的说成好人，更关键的是也没那个胆，一旦被崔判官发现它们没有如实汇报，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也是，阳人毕竟还是和阴民不一样的，大规模混杂在一起，很容易就互相冲了。
我回：“据我所知没有。为人向来和善。”
黄达道：“概率不好说，需要经过专门的人鉴定才知道，改命改福禄的生意，是比较高级的生意，资源相当稀缺，能做这一行生意的在半步多就有，我正好知道一个，而且有作间的资格。”
我点点头，崔判官可是执掌生死簿的正神，权势完全不比一殿阎王低，绝不是好糊弄的，手下的小鬼要是经常糊弄它，肯定会露出马脚，所以次数一定会比较少，很长时间才会出手一次，物以稀为贵，这生意花费自然少不了。
我也开口道：“在下马春，见过皮鬼先生。”
黄达带着我左转右转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到了一栋很阴森的宅子前，宅子墙皮剥落，门窗看起来也格外陈旧而腐朽，老远便闻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阴火灯幽幽的，后面是一扇半透明的屏风，也是人皮缝制的，屏风后面立着一个很模糊的影子。
我冷冷一笑：“下次遇到它，找个由头把它暴打一顿丢出去，事后让它来找我，否则永远别让它进半步多。”
“那你带我去找他，不管花多少钱这件事一定要办成。”我说道。
我点点头，心说但愿如此吧，小鬼骗崔判官也不可能话说八道，只能是避重就轻，这迟到十多年的事，好说也不好说。
黄达侧耳倾听，脸上并没有着急之色，仿佛早就知道会这样，见此我也耐心等待。
“概率有多大，你有这方面的人脉吗？”我急忙追问。
小样，敢耍老子，治不了你！
“没有。”黄达摇头。道：“我出生的时候家道已经没落了，根本接触不到这等级别的生意，不过我爷爷辈倒是做过，但鬼皮先生向来只见客商，不见中间人，所以待会儿老板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我突然想起了夜游神，便问他：“还记得上次和我一起来的那个红脸颊尖耳朵的家伙么？”
想了想。我问他：“这办下来大概得多少花费？”
“已经收了定金，七天后再来。”我道。
久久，里面没有回音，只有一阵阴风吹过，将人皮灯笼吹的摇摇晃晃。
走到城门口我又看见了刀疤甲士，他肯定是听过之前发生的事了，对我更加恭敬了，老远就迎了上来，点头哈腰一脸谄笑。
黄达点头，带我往城的另一边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跟我解释说半步多虽然做生意的街面上阳人和阴民混杂，但其实居住的地方还是分开的。阳人住在东边，阴民住在西边。
“老板，这位阴商是从地府来的，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叫皮鬼先生，脾气有些古怪，特别不喜欢别人盯着它看，也不喜欢别人骗他，不管什么情况，您如实说就行。”黄达看了一眼老宅子，对我说。
这声音很奇怪，好像是一个男的声音叠加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就像是心脏被挠了，分外难受，而且很不清脆，像嘴上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一样。
我头皮发麻，那灯笼的皮竟然是人皮，这让我想起了在东北的柳河镇，那些行阴人晚上做生意的时候，也会在门口挂一盏阴火灯。灯亮就开始做生意，灯灭就闭门谢客。
我轻呼一口气。将箱子打开，拿出五根秘银条放在阴火灯旁，再告辞一声离去。
“你倒比你爷爷实诚。”然后声音一转，问：“来者何人？”
我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不算好事，会不会影响到此次的改命，但只能压制着自己不去往那方面想。
我点点头，问：“那你见过它吗？”
我不敢东张西望径直走向大堂。里面一团漆黑，只有大堂最上方的地方还亮着一盏阴火灯。
刀疤甲士急忙点头说记得。
我暗暗一凛。急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因为黄达说皮鬼先生不喜欢人家盯着它看，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道：“见过皮鬼先生。”
……
黄达一听，顿时大喜过望，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连表忠心。
“人皮灯笼还亮着，皮鬼先生在里面。”黄达见此，笑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