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画皮
手机店里也没电视,我就摸出手机放音乐,专点那些劲爆嘈杂的dj。
“你那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黄大仙放下衣服,问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
黄大仙要是敢乱来,定叫他掉二两肉。
我想了一下,就打电话跟马勇说我被黄大仙算计了,要他帮我撑腰,他一听就答应了,要我明天去镇子里找他,还问我要不要再找几个兄弟帮忙。我连忙说不用,这事不能闹得沸沸扬扬,一个人就够了。
“我们来讨个公道。”马勇关上门,笑道:“黄大仙,我兄弟说你算计了他,有没有这回事?”
那棵我确定以及肯定的大樟树下,是一个荆棘丛,压根就没有房子!!
“这。”黄大仙脸色隐隐发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勇,见我们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的样子,一拍大腿,道:“唉,罢了,看来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劫,逃都逃不掉,你跟我来吧,我单独跟你说。”
亦或者,那两个都是鬼,他们其中一个冒充了黄大仙?!
我忐忑不安,看来真的有什么东西冒充了他,那个害我的,是个假黄大仙!
“怎么不走了?”马勇见我停下来,就在后面问我。
我今天来就没打算对他客气,咬牙道:“黄大仙,我现在一肚子疑问,想找你聊聊。”
等我妈走后,我收拾下拿了个矿泉水瓶和漏斗去外面接露水,山里的空气潮湿,早上露水非常大,随便找几颗灌木一摇就跟下雨似得,没一会儿就收集了小半瓶。
“是你们?!”
很快,屋里就传来了黄大仙的声音,他刚一开门,我和马勇就用力推门挤了进去。
我他妈还是处|男!
在马勇的指路下,我回到镇子找到了黄大仙的家。他住在一栋新建才两三年的商品房里面,也没有物业,我们直接上了四楼,到了他家门口。
那天明明有个房子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
马勇敲门,我躲在一边,我怕他从门洞里看见我就不敢开门了。
这蕃话直接将我吓瘫了。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和马家亮的经历上明显冲突,这事一天没搞清楚,就不踏实。
“什么?”
“什么?”
开车走了一段,当我再看到印象中黄大仙家的地址时,真的傻了。
不行,一定得把这处|男身献出去,要不然死的时候是个处|男,太丢人了。
我也冷道:“把你那侄子叫出来,今天你们要不给我一个囫囵的解释,看我怎么收拾你!”
吃过早饭后我又回了店里,做了一天的生意,期间一直寻思,要不要去找一下黄大仙?
我心慌意乱,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会惹得这么多的诡事缠身?
黄大仙贴完,就说:“我那天出村后,被一个东西撞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之后就晕了过去。”
“黄大仙的家?”马勇一脸你逼的样子,说:“黄大仙的家在镇子里啊,你往镇子外跑什么?”
难道,那天的事真不是他做的?
黄大仙的脸是越听越没有血色,当听到要烧死我的那一段时,脸变得煞白煞白的,道:“完了完了,我们都被盯上了,这是大劫啊,过不去就得死。”
我长大了嘴巴,尼玛这什么情况?
见他这么谨慎,我心里也犯嘀咕,到底什么东西,能让他这样一个做了半辈子的大仙怕成这样?
我才二十出头,就是将死之人了?
“后来呢?”我追问。
“呵呵,也怪我胆小。”黄大仙苦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天走到半道的时候,其实我就醒了,为了不和你们村那件事扯上关系,怕你纠缠,就在半道趁你拐弯时跳车了,你没发现而已。”
一直到了凌晨四点多,等那只公鸡张开嘴开始第一声报晓,我才彻底瘫在床上,睡了过去。
说完,他撩起肚子上的衣服,肚皮上居然有一道被划开的口子,上面被缝了好多针,已经开始结痂了。
而且我曾经还问假黄大仙受伤了要不要紧,他却说血不是他的,这和眼前的伤口明显不符,而且假黄大仙在跑的时候,根本不像受伤的样子,跑的贼快。
等待的滋味特别难熬,山村不像城市,夜里非常安静,静到渗得慌,我就寻思着弄出点声音来,这样可以不用那么害怕了。
等等,该不会是黄大仙有两个家吧,那天在镇子外的宅子看起来很破旧,可能是他老家也说不定。
我莫名其妙,说:“当然去黄大仙家里啊。”
“少废话!”
“还装蒜,那天就是你侄子给我茶里下药。”我怒了,这老头,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
是我的幻觉。
到了下午,我决定好了,还是去找他一趟,不过叫马家亮不合适,不能让他和黄大仙对质,我就想到了另一个发小,马勇。
……
“屁话!”马勇十分确定,说:“那天村长派人去请黄大仙,还是我去的,能有假?”
黄大仙顿坐在沙发上,悲切道:“我这个糟老头子在入行的时候中了孤卦,注定孤苦终生,上无父母,下无子女,旁无兄弟,哪来的侄子呀?”
“我侄子?”黄大仙一脸懵,说:“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侄子啊。”
我吓的猛的一踩刹车,惯性差点没让车子翻了,吓得马勇怪叫一声。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黄大仙看出了我和马勇来者不善,被吓得往后退去。
整整一夜我都是睁着眼睛过的,一个小时就像一年那么漫长,但凡有一点点的异响和异动,比如那只公鸡咕咕两声,黑虎打个喷嚏,都可以让我心跳不自觉加速。
“也行。”马勇点点头,没有多纠结,说:“他都已经搬家了,还是去他新家找比较靠谱。”
“黄大仙住在镇子里,确定?”我又问了一遍。
这时候马勇也在我耳旁小声说:“春儿,是不是搞错了,这老家伙没见他有侄子啊。”
我彻底昏了。
我眼下一口唾沫,缓缓将那天从追他开始到最后回到家的事说了一遍。
那天黄大仙带我去他家,我记得路,就在镇子外面不远的一颗大樟树下。
为什么?
黄大仙看了我一眼,顿了顿,又缓缓道:“你回洪村,哪都不要去,你我劫从洪村起,就一定在洪村解,保留好童男之身,以待将来。”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马勇解释,只得说:“还是不去黄大仙的老家了,就去他新家吧。”
我展开一张行军床躺在上面,心里惴惴不安,开着灯根本不敢睡,为了防止停电,手里还抓着一把手电。
我懵了,开始胡思乱想。
我点点头,让他别担心。
我心里也有气,这混蛋想烧死我,今天非找他晦气不可,只要不喝他的东西,他一老头也不能把我和马勇怎么样。
否则外面过去一辆车、一只猫,都可以吓到我。
我将公鸡放回鸡笼,然后给它倒上露水和糯米,牵着黑虎回家吃早饭。
我彻底傻了。
看到这个伤口,我开始相信他的话了,马家亮也说他是在半道上遇到黄大仙的,而且把车还给了他,这就对上了。
开着车,我和马勇直奔黄大仙家里,马勇坐在车后抽烟,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对我说:“等等,你开车去哪啊?”
“谁呀?”
马勇在镇里一家工厂上班,见到我后就开始骂黄大仙,说这神棍本事没有,还做什么白事,害的村里人提心吊胆。
如果是推了,但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啊,而且地上浓密的荆棘丛表明,这里短时间内,就不可能有过房子。
“不过你先别紧张,我见你印堂发亮,想来是有贵人相助,否则你一个平凡人也不可能活到今天。”
“哎呀,天大的冤枉啊!”
黄大仙听完信誓旦旦的说,他从来没有侄子,也不认识我说的那个“侄子”。
我不死心,又问了一遍,还把那个少年的模样形容给他听。
之后也没睡多久,早上八点我妈跑过来喊我吃饭了,我不敢开门,就说让她先吃,我等下就来,怕她看见这只公鸡没办法解释。
我心里一听,也在发冷,便问:“什么是劫,怎么说?”
进了书房,黄大仙招呼我坐下,然后关上了房门,又在窗子和房门上贴上几张黄符条。
我突然想起了村里老人说过的传言,说干阴阳先生这一行的人,孤、夭、贫三样必选其一,如果黄大仙真是命中属孤的话,那他应该没撒谎。
我调转车头离开,走的时候发现,荆棘丛里面似乎有一个残破的废弃土地庙,长满苔藓的残砖扔的到处都是。
黄大仙一看见我们,特别是我,脸色一下就变了,急忙道:“洪村的事不是已经了了么,你们还来找我这个糟老头子干啥?”
要不是我幻觉了,就是马家亮撒谎了。
马勇扯了我一下,示意我要小心,还说有事就喊一声,他马上冲进来。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我妈说去镇里进货,开着三轮车去了镇里,临走之前,还从家里拿了一把水果尖刀。
我呆住了,刚才去找房子没有,现在连侄子也没有,难道那一天,真的只是幻觉?
马勇人高马大,小时候打架可是我们马家绝对的主力,后来还当过兵,比马家亮更有胆色。
又问黄大仙:“那天你从洪村出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黄大仙哭丧着脸,说:“这叫鬼画皮,鬼会照人的模样画一张皮披在身上,用来迷惑别人,行凶作怪,但鬼画皮并不是画谁都行,而是要挑那些阳气弱的人,也就是将死之人!”
我就把猜测和马勇一说,他一听,也说有可能,黄大仙在镇里的住的是新开发的商品房,外面有老宅也正常。
我猛松了一口气,吓死了。
说罢,他起身,朝着旁边的一个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