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正愁无处发泄
王嫣来电，问我在哪里干嘛。
我说我在万达广场，陪月儿喝咖啡。
正说着，柳如月一把抢过手机，欢喜喊声“嫣姐”，继而热情邀请她前来坐坐。
听到王嫣在电话里满口答应并表示马上打车赶来，我气得直翻白眼。
天下哪有明知人家情侣约会还去凑热闹的人啊？那只“单身狗”也不嫌自己头顶灯泡够亮！
柳如月将手机还给我，笑得柳叶眉儿弯弯，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其实，我暗自评估过，自己跟柳如月的恋情仅仅处于挑明关系阶段，远未到如胶似漆的佳境。对此，我心中更加渴望更上一层楼，虽然没有“生米做成熟饭”的龌龊想法，但说一点没有半点越界的想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有过来人说，这个阶段一定要有耐心。说实在的，我有耐心，但忍耐有限度。这好比老牛拉车陷入泥中，不可能后退，往前却又不得劲，真是急煞人呢！
半小时后，王嫣风风火火走进咖啡店，隔得老远就扬手招呼。
柳如月起身，报以同样热情扬手回应。
接下来，两个忘年交女子一见面就相挨坐下，手拉着手，互道衷肠。
我完全像个局外人，独自坐在一旁干瞪眼。
不过，很快我接到了罗旭电话，让我赶紧回公司加班，说明日前去一家供应商洽谈，销售一部起草了一份协议书，他今儿下班忘记审核了，现在只得请我这个副总监代劳。
我无可奈何地挂了电话，给柳如月如实说明情况。
柳如月抿嘴一笑，继而点点头。
王嫣笑嘻嘻地安慰道：“小子，去吧，我替你陪女朋友呢！”
我辞别两位女子，拿着手机匆匆赶去公司，心里着实有些冒火。
晚上十一点钟左右，我仍然还在办公室加班。
柳如月来电，说她已经回到蓉城名郡，让我安心做事。
我笑着解释，说罗旭安排之事早已完成，手中另外有事，所以耽搁了。
“董事长要求抓紧起草市州市场开拓方案，估计最近她要组织开会研究，毕竟第一次接受工作任务，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得留个好印象呢。”
柳如月话语幽幽，叮嘱我别太拼，若是觉得饿了，就泡桶方便面。
我灿然回应，说今晚在茶餐厅所吃主食菠萝饭味道不错，就是量太少，确实有点饿了，想吃宵夜了。
柳如月笑道：“听你说起宵夜，我还真想吃烧烤啦！”
我说：“既然自己想，就去吃呗，咱们又不是吃不起，对不对？你可以让姐姐和保姆、司机作陪，当然，顺便叫上我也行。”
柳如月叹息一声，说她来成都三年半，仅吃过一次烧烤呢。
我有些想不通，身在四川不吃烧烤，就好比重庆人不吃火锅、内蒙人不吃羊肉、海南人不吃海鲜一样，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柳如月继续说：“若是你陪我吃烧烤，那该多好啊。”
我心一动，脱口而出，“若你真想吃的话，要不，我现在来蓉城名郡，就在附近找家烧烤摊，你偷偷溜出来，咱俩嗨吃一顿，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回去，就行啦。”
柳如月嘻嘻作笑，不过，她很快再次叹息一声，懒洋洋道：“不行呢。”
我继续怂恿，说那次咱俩逃单，你不也干过么？怕啥呢？
柳如月哈哈大笑，继而收敛笑意，说道：“哎，别提那次啦，奶妈狠狠收拾了我，说再有下次，就不许我单独外出了，你不觉得那段时间里我很久没来找过你么？”
听她这么一说，我这才想起，确实如此。
我疑惑道：“原来奶妈管得那么严格！月儿，要不，我买一把烧烤，让保安陆挺给你送来？或者，我点外卖，直接送你府上，可以不？”
柳如月顿时紧张，急声拒绝：“使不得，真的使不得呢！”
我没辙了，学她的腔调，唯有叹息一声。
柳如月语气无奈道：“其实，我就只想跟你说说话而已，烧烤不吃也罢。”
我嗓音温柔，问道：“想我啦？”
对方“嗯”一声。
我说我也想你了，可惜我不能来找你，害怕你姐收拾呢。
柳如月嘻嘻笑道：“我姐不会收拾你，但奶妈会，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说不试，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
对方不响，唯听喘息声。
我试着问：“心情不美丽啦？”
柳如月应道：“是，有点郁闷，此时就像漂流在大江大河中，找不着地方靠岸。”
我问，“我不是你的河岸吗？”
柳如月说：“希望你是，又希望你不是，我很害怕。”
我百思不得其解。
柳如月蓦然笑道：“不耽误你加班了，待寻着时机，我来找你。”
我情绪也开始低落，柔声告别，同时打定主意不再加班了。
柳如月说：“范哥今晚说，他要请你喝酒，若方便的话，你去吧。”
我哦一声。
柳如月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愣发神，她的司机主动请我喝酒，啥用意呢？
莫非是她的授意？
还是让我先跟她身边人混熟再说？
怀揣想不明白的问题，我离开公司，来到写字楼地下车库。
最近，我在崔峰的怂恿下，在某车行租来一辆二手比亚迪轿车，权当作代步工具。
驾驶着破旧轿车，刚驶出车库大门，突发奇想，于是右打方向，朝着蓉城名郡驶去。
或许是天公不作美，阻止了我去找柳如月。
后来才知道，除了那位官场女子，我那晚错过太多。
从一环路进入二环路，我停在红灯口等待，突然感到轿车猛然晃动。
我暗呼一声糟糕，于是熄火，下车。
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撞在比亚迪屁股上，虽然破损不大，但让人沮丧。
车上下来一位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子，疾步走来，俯下身子探看。
我笑着说：“姑娘，大晚上的，急着去见男朋友啊？”
年轻女子站直身子，靠，比我还高一些。
她“俯视”着我，撇嘴道：“不是，下班回家而已。”
我貌似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说：“那一定是男朋友脱光衣服，在床上等着你呢。”
年轻女子柳眉倒竖，气咻咻地说：“我追尾，负全责，该咋赔就咋赔，你也不用挖苦本姑娘吧？”
我微眯眼眸，冷笑一声，没好气道：“那，你陪我吧！”
年轻女子愤然扭过头去，应该辨出了我说的“陪”而不是“赔”。
夜晚车流不大，后面车足可换道，不至于阻塞交通，我摸出香烟，点燃，背靠车门，仰头朝天，吞云吐雾，可谓优哉游哉。
估计年轻女子气消了，扭转身子，对着我说：“喂，怎么办？拨打122让交警前来处理，还是我赔你修车钱，选一个吧。”
我瞪她一眼，语气不悦，怼道：“喂什么喂，本人有名有姓呢，喊声大哥也不会？真是没礼貌！”
年轻女子蓦然大笑，抬手指着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要我的微信？
我跟着笑起来，未置可否。
年轻女子犹豫一下，伸手递来手机，噘嘴说道：“给，扫呗。”
我丢掉手中烟蒂，看也没看面前的手机，转身上车。
我边系安全带，边说：“姑娘，以后开车小心些！这次撞车不严重，我也不要你赔偿了。”
年轻女子上前一步，固执地递上手机，一脸真诚地说：“要赔呢，这是我理亏。”
我启动轿车，扭头仰望她那张精致脸蛋，抿嘴笑道：“我车孬，撞一下也没啥，倒是你那豪车，估计够呛，不花千而八百，很难搞定！所以呢，我不要你赔！”
年轻女子蹦跳一下，大声嚷：“要，要要，我要！”
我当即瞠目结舌，怔怔望着她，以及因为跳动而颤抖不止的胸前。
我怀疑，那里面是不是装着两只大白兔。
其实不用怀疑，那是一定的。
年轻女子拿凤眼瞪我，厉声吼：“你你你，看哪儿呢？”
我回过神来，但没打算掩饰尴尬，拽声拽气说道：“我又没让你跳，对不对？既然你敢跳，我就敢看！天下美景，不看白不白，看了也白看！”
我这话一出，对方除了气急败坏地嚷着“你你你”，好像再没其他词儿了。
我脑子一热，拿出手机，扫码之后，加上微信。
年轻女子伸出右手，竖起两根指拇，比个“二”的手势，拿询问目光投来。
我知道她的意思，“两千。”
不过，我故意装傻，问她是不是陪一晚，只需两百。
年轻女子劈头盖脸打来。
我哈哈大笑，赶紧猛踩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那个年轻女子还在原地蹦跳，却看不清那对大白兔何等欢快。
有了这一出意外，耽搁了些许时间，我料想柳如月已经睡下，也就打消前去蓉城名郡的念头。
回到商业区花园小区出租屋，已经十二点半。
洗漱之后，我上床躺下，玩手机。
撞我车的那位年轻女子，网名绝缘体。
因为无聊，我打开绝缘体的朋友圈，一一浏览。
图片上，尽是她与闺蜜的生活照。
说实在话，在没遇到柳如月之前，我肯定认为，这个女子最美。
其中有一张单人照，她站在深蓝海边，身着比基尼，只是因为自拍缘故，镜头朝下，拍出她的事业线尤为豪壮，远超柳如月只是“极不太平”的山势，关键是，女子皮肤很白，白得反光，白得诱惑十足。
河南老家有句俗话，“一白遮百丑”。
大概意思就是，女人只要长得白，长相都可以忽略。
我对肤白貌美女子一直缺乏抵抗力，哪怕丰腴得有些过分且长相很一般的万家老总方嘉怡，我也无需皱眉就能吃下去，顺便砸吧砸吧嘴唇，余兴未尽。
只是，这张照片让我有了不该有的反应。
大学同学赵孟雷曾经说过，只要吃过肉的男人，远比处男反应更为强烈，更加耐不住寂寞。
现在，我终于有所体会。
那家伙并不是大老粗，其实是个哲学家。
欲火难耐之际，我猛然惊醒，赶紧退出微信，丢掉手机。
这样做，对不起柳如月呢。
呸呸呸，睡觉睡觉。
夜晚寂静。
蓉城名郡，灯火朦胧，似乎一切都已睡去。
别墅东北角，传来“咔嚓”一声轻响，似乎只是风吹枯枝断裂而已。
司机偏房内，掩藏于床头柜闹钟下面的报警器突然无声闪烁红点。
依稀可见柳家司机抬手摸着依稀红肿的脸庞，嘴角微微翘起，笑容诡异，继而伴随一声细若蚊叫的呢喃。
“来吧，老子正愁无处发泄呢！”
与此同时，四楼保姆房间轻轻裂开一条缝。
黑暗中，一双鹰眼熠熠闪亮，死死盯着窗外东北方向。
东北小楼，茂密丛林。
高大树干后，一个黑影半蹲，缓缓露出半个身子，黑色口罩遮住鼻嘴以下部位，两道如剑目光紧紧盯着小楼方向。
待确定动静毫无之后，背影猛然挥臂，打个进发的手势。
继而，隐于丛荫下的另外两道蒙面黑影，一前一后鱼贯而出，悄无声息。
两道黑影分别奔向不同方向不同地方，皆顺着小楼外墙光滑墙面，不知怎的就爬了上去。
继续蹲在树干之后的那道黑影，高举手臂，朝着楼顶，再次打出手势。
幽深楼顶，又见一道黑影顺绳跳跃，飞流直下，动作娴熟又麻溜。
先行那道蒙面黑影，由二楼南面翻窗入室。
他弯腰落地，不知怎的，眼前猛然出现一道远不如自己壮实的黑影。
还来不及起身，对方已经欺身而至。
一拳之后，他顿觉舌下一甜，腹中汹涌，直扑喉咙。
他强制忍住，迅速往左避开。
只是，对方好像早有所料，他还未站稳，一记手刀直往自己左脖砍来。
入室蒙面黑影大骇，赶紧偏头躲闪。
只是，很是巧合，右耳猛然听到奔雷般凛冽风声。
他马上意识到，对方手刀不过是虚招，真正的杀招，来自于右腿的攻击。
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入室黑影只觉自己右边太阳穴一阵剧痛，如受千斤重锤，刹那间意识消失。
只出了两招就击倒对方的黑影，一闪而逝。
好不容易撬开小楼北面三楼窗户，那道蒙面黑影正努力猫腰，正欲入室。
这人嘴角微微翘起，露出鄙夷神色，应该是觉得柳氏家族干将不过尔尔。
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脸色突变，迅速退出去。
没让他折身跳出窗外，室内一道矫健黑影电闪而至，抬腿侧踹，正中对方面门。
只听“哎呀”一声，入室黑影如同断线风筝，迅速坠楼。
室内黑影一击得手，并未停住身形，旋即一个鱼跃，扑出窗户。
蹲在距离小楼不远处那道蒙面黑影暗呼一声“糟糕”，眼中出现两道空中黑影。
只是，前面一道黑影仰面朝天，后面一道黑影俯身朝下，有如老鹰捕兔。
随着重重落地声响起，不到两秒之后，传来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