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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回襄城过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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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多利亚港湾,一艘靠岸的豪华邮轮上,灯火辉煌。

    装潢最为奢华的那间餐厅里,一张足可坐下二十人的楠木圆桌上,摆放着整个港圈都公认的名贵菜肴。

    十一二位宾客围桌而坐,除了相对主位就座的清纯女子神情恬淡以外,个个喜气洋洋。

    房门口、临窗前等不同位置处,站着穿着各异的随行人员,皆垂首而立。

    孟氏集团掌门人孟鹤堂红光满面,拿慈祥目光望向对面相挨就座的一对俊男靓女,继而扭头朝着主宾位置的柳氏集团董事长柳本清,缓声道:“本清老弟啊,为兄等待这一天……”

    蓦然间,那位今晚相亲主角清纯女子清纯女子缓缓起身,似乎打断了长辈说话。

    只见她双手提坤包,朝着诸位长辈深鞠一躬,待站直身子,口气平淡道:“对不起,孟伯伯,孟伯母,月茹不才,性子温婉,注定成不了孟雪龙哥哥的得力贤助,当然更管不住他花丛起舞。因此,晚辈月茹先行离开。借此新春佳节之际,月茹恭祝长辈们身体健康,笑祝同辈们新年展宏图。”

    话落,女子离席,缓步走向门口,从未回头。

    从小伴随柳家小姐的保姆紧跟其后,待出门后,她折身回来,轻轻拉拢房门。

    只是在房门关闭的那瞬,站在一身白衣白裤的孟公子身后那位双臂下垂至膝盖的虬须高大汉子猛然看到,身材娇小的柳家保姆正微微扬起眼睑,朝着室内投来两道冷峻眸光,如同两把锋利凛冽的飞剑,寒气森森。

    虬须汉子心头一凛,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在场的双方七八姑八大姨顿时傻了眼,甚至屏住了呼吸。

    大家无论如何都没能想明白,平日里一贯乖巧懂事的柳氏次女,为何如此决绝地当面抗拒家族联姻安排?

    男方长辈孟鹤堂简直无法接受眼前一幕,只见老人抬手在空中,嘴唇哆嗦,对着准亲家柳本清,不知说啥好,嘴上只能吐出一连串的“这,这这……”

    女方长辈柳本清很快收敛了眼中那抹惊诧,恢复了惯常的云淡风轻神情,也不接话,只是轻轻端起桌上盖碗茶。

    孟鹤堂继而狠狠盯着坐在座位上已经懵圈的独子孟雪龙,勃然大怒,豁然起身,抬手指着儿子,厉声大骂:“你的风流死性子,迟早会害了咱孟家!月茹妹妹如此漂亮,尤其能干,人家一人在蓉城打天下,这样的儿媳妇,打起灯笼都难以找到!反观你这个不争气的狗东西,给你十个亿,亏得只剩两个亿都不到,真是气死老子了!”

    孟雪龙满脸通红,脸色快速变幻。

    柳氏董事长柳本清咳嗽一声,缓声道:“孟兄啊,孩子之间讲究‘缘份’二字,你家雪龙挺不错呢,别责怪他啦。”

    不曾想,孟雪龙豁然起身,冲着柳本清大吼:“柳老爷子,休讲风凉话!我孟雪龙不是娶不着媳妇,咱们走着瞧!老子今日再此立誓,孟氏集团不再与柳氏合作,你走阳光大道,我走独木桥,看谁笑到最后!”

    柳本清闻言,依然一脸云淡风轻,轻轻眯眼。

    不过是虎父犬子而已!

    孟鹤堂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儿子,嘴唇剧烈颤抖,连嘣几个“你”,最终没能说出半句话。

    孟雪龙重重哼一声,愤然道:“今天是老子的奇耻大辱,定然双倍奉还你柳氏!”

    话落,孟家公子大步而去。

    他身后,跟着那个酷似长臂猿的虬须汉子。

    孟鹤堂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孟家夫人赶紧上前替丈夫轻抚胸口。

    柳本清喊一声“夫人”,缓缓起身,让一直站在身后的柳氏管家柳子昂替自己穿上风衣。

    柳氏掌门人扶了扶眼睛,目光冷峻望向已经退居幕后的孟氏创始人,温言道:“感谢孟兄孟嫂盛情款待,若今日不来参加饭局,本人尚不知孟公子如此嚣张跋扈,同时更加庆幸,我家月茹有着一双慧眼,不愧为咱柳家女子。”

    一身唐装打扮的柳子昂眯眼迎向包间门口而立的四个墨镜男子,脚步铿锵,前面引路。

    孟鹤堂赶紧起身,急声连喊,“柳老弟,咱们好说好商量,哎,别急着走啊!”

    柳本清挽着夫人手臂,脚步不停,缓缓离去。

    当春节联欢晚会进入后半场时,柳如月打来电话,说今晚相亲其实很简单。

    我问,如何个简单法?

    柳如月回应口气无比恬淡,好像说了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待弄清事情原委,我忘了安慰她,只是轻声叹息,“曾经的世家,柳孟从今开始,分道扬镳。”

    柳如月蓦然大怒,尖声诘问,“你觉得我应该成为家族牺牲品?”

    我无言以对,自觉说错了话,嚅嚅嗫嗫,反复说着“对不起”。

    柳如月忽然叹口气,柔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用说对不起。群哥,咱们说点其他开心事情吧!”

    我当然答应,继而絮絮叨叨说起老家之行的所见所闻。

    挂上电话时,正是除夕夜十二点。

    我望向漆黑天空以及不时绽开的绚烂烟花,仿佛置身一个遥不可及又虚无缥缈的梦境。

    那些小说中才有的情节,竟然真实地发生了,其中,女主还是我的熟人。

    通话结束前,我对着话筒柔声讲,如月,对不起,我不在你身边。

    对方嗯一声,低婉道:“确实,我在想,你若现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

    我沉默一阵,问她接下来如何呢?

    柳如月叹口气,说父母回到家中,跟她长谈半宿,问及一个最为核心的问题,是否已有心上人。

    我心脏陡然加快,呼吸急促,却憋着气,不敢问她同样问题。

    柳如月话音幽幽,说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我想哭的心思都有了。

    结果,他父母闻言,比我当时还难过。

    柳如月说,当晚,父亲就让远在大洋彼岸的哥哥柳家驹明日返港,说有要事相商。

    我很诧异,问她你有哥哥和姐姐,为何伯父只喊老大不喊老二回家?

    柳如月忽然笑了,说以后告诉你。

    我只好嗯一声,问她何时返蓉。

    柳如月叹息道,待见过哥哥,再决定下步怎么安排吧。

    随后,她补充一句,“最迟不超过正月初五”。

    我说,好,我会提前回蓉等你,请你吃赵四大排档。

    柳如月顿时雀跃,操着港味的川话腔调说,要得要得,太要得啰!

    后来,我捧着手机沉默会儿,准备去客厅陪爸妈守岁。

    打开卧室门,听得“咚”一声响。

    正疑惑间,只见老妈手捂额头,笑容尴尬。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说您年纪一大把,还搞偷听啊?还如当初那样,怕儿子早恋啊?

    老妈满眼幽怨瞧来,说话语气更幽怨,“你奶奶着急看孙媳妇呢!”

    我笑意阑珊,逗她,“难道您不盼着早日见到儿媳妇?”

    老妈蓦然大笑,连声说:“盼,当然盼,你个死小子,青春时期到处沾花惹草,现在成年了,反而成了没人要的单身狗,真是气死老娘了!”

    我静静地望着老妈欢喜的样子,撇嘴道:“您好像更开心一些,对不对?”

    老妈一把抓住我,拖至沙发边坐下,欢天喜地的,问我究竟有没有女朋友。

    我脑海里马上浮现起柳如月的音容笑貌,犹豫着该不该给母亲说。

    最后我放弃了,转移话题,问道:“我爸呢?”

    老妈撇嘴应道,“出去买卤菜,说等会儿陪你喝一杯。”

    我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来,“是让儿子陪他喝一杯吧?”

    继而,我起身,拿过背包,掏出一对金镯子,笑着说:“给,老妈,新年礼物!”

    老妈大喜过望,拿着镯子,反复摩挲,仔细端详。

    我说,老爸不要礼物,但是……

    老妈顿然警觉,抬眼看着我,追问“但是啥”。

    我嘿嘿作笑,劝道:“您别管得太严,人家一个五十多岁的爷们,身上总得揣着几个零花钱儿。”

    老妈秒懂,噘嘴问,“你给他多少?”

    我哈哈大笑,伸出两根手指。

    老妈疑惑道:“两千还是两万?”

    我抿嘴作笑,说这是咱爷们的事,您就别过问啦。

    老妈眼珠滴溜溜地转,随后如同猛然想起啥来似的,连珠炮般询问:“刚才跟你通话的姑娘是谁?蓉城人还是襄城人?姑娘长相如何?”

    我只好掏出手机,打开相册,让她看我和柳如月在邛海那几张合影。

    “哇……”老妈一声叫唤,险些惊掉下巴,眼睛鼓得老圆。

    我不响不应,望着电视上的春节联欢晚会。

    老妈单手托腮,盯着手机屏幕,一脸忧愁道:“娃子,柳姑娘太过漂亮!”

    我蓦然而笑,打趣道:“天下还有嫌儿媳妇太漂亮的老妈?您觉得儿子hold不住么?”

    老妈不否认,说以咱家这条件,怕是娶不起这样儿媳妇呢。

    我瞟一眼手机上甜甜作笑的柳如月,没开腔。

    其实,老妈说得对,跟我想的一样。

    老妈递来手机之前,打开微信,将柳如月的照片发给她自己,随后问:“你考虑过没?如何备彩礼?备多少合适?”

    老妈接着叹息道:“早知道的话,我就不该买房。家中积蓄有三十万,加上你寄回的一百六十万,再凑几年,或者将这间房屋卖了,也能勉强达到三百万,不知够不够。”

    我顿生玩笑之意,说早就想好啦,保证未来丈夫娘满口答应。

    老妈好奇得很,连声催问。

    我强忍笑意,一本正经地讲,“送个外孙,这彩礼够不够份量?”

    老妈二话不说,一脚将我踹下沙发,随即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我哭笑不得,干脆坐在地板上,也不起来。

    老妈拿凶狠目光瞪来,指着我鼻子,大声吼:“你个死小子,若对不起人家姑娘,老娘打死你!”

    我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嘴上喃喃道:“我的亲妈耶,八字还没一撇呢!”

    兴许老妈自觉说得太重,继而柔声道:“娃子,咱乔家得讲规矩,谁不是父母的宝贝啊?你可得讲良心,凡事要理智,若真心交往,就勿辜负人家,瞧瞧柳姑娘,多美啊,老娘喜欢得紧呐!”

    我噢一声,起身坐在沙发上。

    这时,老爸提着卤菜回家来,喜滋滋地拿来白酒,说这是他珍藏了近二十年的老窖,今晚得喝痛快。

    我笑着说,你儿子这小酒量,恐怕难以如愿。

    老爸端起酒杯,笑吟吟地说:“群娃,咱俩像两个男人一样喝酒,大不了醉一场!老婆子,来,一起喝!”

    老妈忙着看春节晚会,根本不屑参与。

    我碰了碰老爸的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老爸一边喝酒,一边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事。

    可惜,我一句都没记住。

    陪着老爸有一杯无一杯地小酌,我有些魂不守舍。

    这不能怪我,毕竟柳如月相亲之事在脑中挥之不去,就连香味浓郁的年份窖藏白酒入口也觉得苦涩难当。

    只是,能这样陪着父母守岁,我心极其安稳。

    在外漂泊的游子,哪怕奔波千里,也要归家,只为这份安稳。

    后来,我喝醉了,晕得不行。

    老妈心疼极了,大年夜的,她也不好骂老公,随后端来洗脸水,替躺在床上儿子轻轻擦脸。

    朦朦胧胧中,我嘴上嚅嗫不停,反复喊着柳如月的名字。

    后来听老妈说,她从来没见我那么忧伤过。

    那个除夕夜,在我呼呼大睡之际,距离香江入海处那栋别墅里,柳氏一家也在守岁。

    客厅里,张灯结彩。

    柳家掌门人坐在宽大沙发上,四周坐满了集团得力干将。

    大家吃着精致糕点,喝着各自喜爱的酒水,谈笑风生。

    四楼上,柳家次女闺房的阳台灯火朦胧。

    清纯少女趴在檀木栏杆上,仰头望向漆黑夜空。

    她没来由想起他曾经说过的俏皮话,“三十晚上大月亮,贼娃子起来偷尿缸,聋子听到脚步响,瞎子看见翻院墙,瘸子跟着撵一趟,哑巴高声喊,傻子升堂审端详”。呀呀呀,真逗!

    少女嘴角微微翘起,眸光越发晶亮。

    平时被少女一贯称作奶妈的保姆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双手轻轻剥着葵花籽,一粒一粒的堆满了茶几上的瓷碟。

    少女趴着,望向西南方。

    老妪坐着,望着少女。

    一老一少,一明一暗,定格成一幅绝美画卷。

    天上无月递相思,但愿此生遇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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