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醉酒
魏予之笑笑,仰头饮尽。
“嗯。”安久面上泛起一丝柔和的笑意。
不等莫思归回答,便咕咚一声栽倒在地板上,酒碗顺着他的大袖滑落,隔着厚实的布料在地板上发出闷响,并没有碎。
莫思归贼兮兮的探头,压低声音道,“她醉了?”
莫思归愣了一下,竟是不忍心打破这寂静。
从外观上看,小楼有两层高。但是进入屋内却发现只有一层,小楼的外围四周有一圈露台,从屋内能够登上露台俯瞰烟波浩渺的湖景。与室内相接之处则用水晶砌成窗户,光线透过这些透明的窗户折射进来,光线极好,更常常能看到彩虹。有时候坐在这里,会以为置身仙境。
安久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着不动。
莫思归见他眸光依旧清澈,又劝了一碗酒。
“喝酒追求的便是微醺的境界,若是不醉又有何意思?来,干了!”莫思归举碗。
连调戏的乐趣都没有,好忧伤。
楚定江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没有。阿久,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得我一直在你身边。”
两碗下肚,魏予之脸色更红,甚至鼻尖和两鬓都冒出了细细的汗水。莫思归心道,不是说酒量浅吗?怎么一点不见动静?难道是盛长缨的消息有误!
“我喝醉了。”魏予之微微笑道,“你信吗?”
楚定江大约能够猜到莫思归想要做什么,于是只抿了一口,“不错,你多喝点。”
酒香飘散,带着幽幽的花香,似梅似兰,还带着淡淡的奶香。这气味不太像酒,反而像是含酒的甜品,分外诱人。
楚定江忙捂上她的嘴,“罢了,早知道你会直言不讳。”
“进来吧。”楚定江道。
“阿久。”楚定江知道她醉了,便将她揽入怀里。
魏予之也坐下,白发从背后垂到青黑色的地板上。
“请。”魏予之垂首喝了一口,没有记忆中那种辛辣刺喉的味道,发而十分柔和香醇,根本不像是酒,“没想到神医调酒之术如此高超。”
莫思归咂了一口,“那是,你不常饮酒吧?”
“诶?”莫思归无语,这就不省人事了?!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样子!
莫思归拎着一大坛酒推门进来,“今天是个好日子,喝点久助助兴吧!”
安久总算学会了察言观色,见他情绪有些不对劲,便试探着问道,“你不开心?”
楚定江不禁失笑。
岛上的藏书楼曾是二老夫人的私人书房,二老夫人不爱看书。却喜欢附庸风雅,里面藏书不少。这幢小楼最难得的并非是藏书,而是它的结构。
他与安久醉的样子很像,那么安静,那么突然。
“就是……”
莫思归席地而坐,将酒碗摆开,“可以,这是我特别调制的酒,益处多多。”
楚定江没想到自己退出政治的舞台,竟然要开始兼职做红娘了!不过既然是安久所托,他便没有拒绝。
楚定江眉头拢紧,原来心血对安久影响已经深到这个地步了……
莫思归这才走进去,扬了扬手里的酒碗,“来一杯?”
“你让他准备的?”安久自是瞧见了莫思归的小动作。
莫思归看似不靠谱,但于医道上是个绝对有分寸的人,他不会损伤安久,只是想让她醉。
莫思归看着魏予之白皙修长的手指捏起酒碗,古朴不失雅致。
“魏予之?”
醉了之后竟然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莫思归拎着酒坛哼着小曲到了藏书楼。
“那你不要喝,我来喝!我若是有事情你给我报仇!”安久说的大义凛然,抱起坛子便喝了一大口。
“粗陶碗,将就着用。”莫思归道。
嘭嘭嘭!
楚定江点头,“她睡着了。”
“没有。”楚定江看着安久拆开封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莫思归拿手戳他,没有发现站在身后的楚定江。
门没栓。
说情话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楚定江也不甚在意,以后机会多得是,他眼下想问一个问题,“你能解释解释‘撸管’吗?”
她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能够在意他的感受,还有什么不知足呢?
醉人的香气在唇齿间久久盘旋,先感触到的是浓郁奶味,当奶味散去之后是酒香,最后口中余下梅兰淡香。安久眯起眼睛。像一只偷吃的狐狸。
“尝一口吧。”安久把坛子给他。
月光洒落,在他绍镀上一圈朦胧的光晕,一袭青衣宽袍,如雪的白发上似有细碎的虹光,令他看上去仙气缥缈,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孤寂。
“那我先回去了。”莫思归迫不急待的要去灌醉魏予之。
楚定江也很想知道。
安久几乎每一次喝醉都会闹得鸡飞狗跳,然而上一次居然十分安静。莫思归一直想弄明白她精神方面的疾病能够稳定下来是否与莫思归心血有关系。
莫思归有点疑惑,魏予之这么差的酒量竟然好不推辞的便喝了起来,于是好奇道,“没有醉过?”
莫思归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魏予之站在屋子中央仰头观看四周的水晶窗。
魏予之转脸看见他,微微颌首,“神医。”
“阿久!”莫思归在门外吼。
安静许久,楚定江听见耳边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好喝的味道诱惑她一口接着一口,不出一会儿一坛便见底了,她的脸颊上泛起红晕。皱着眉头对楚定江抱怨,“这坛子太小了,咱们去问他再要一坛。”
“醉过。”但是醉与不醉,于他来说并没有多大分别。
酒是莫思归亲自调和,醉后却有疗养精神之功效。只是魏予之身子太弱不可多饮。好在莫思归从盛长缨那里挖到可靠消息,魏予之是个“两杯倒”,想灌醉他还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
魏予之苍白的脸颊已经染上淡淡的红晕,让他更加平易近人。
这酒入口像是在喝甜汤,其实它比烈酒更易醉人,因为,里面添加了催发酒劲的药物。这些药对莫思归的作用不大,他很放心的喝了一碗。
“请。”莫思归道。
“平生只喝过两次酒。”魏予之道。
“我能饮酒?”魏予之问。
他朝楚定江挤了挤眼睛,笑着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乳白色的酒液倒在黄褐色的碗里,轻而易举便能勾起饮用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