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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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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思归哼哼两声,不再讨要扇子,转头嚷着让菱姑给弄些吃的,待他填饱肚子便一个人背着药箱晃悠悠的下山去了。

    “姐姐!”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喊。

    安久嗯了一声,回到屋内。坐在桌边开始摆弄手里的弩。

    听到这个名字,梅如焰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旋即又恢复如常,抹了眼泪,笑道,“姐姐,我们去半山看灯笼吧,我傍晚下学的时候瞧见,可漂亮呢!”

    楼氏如今至少还能把这块忠正守义的牌匾搬到宗祠里去,而梅氏此次说不定会连为国捐躯的祖先都要遭受牵连!

    “六叔?”梅久对那个行事不按常理的叔印象还不错,因为他曾经偏帮过安久。

    “娘子,奴婢给您裁了新衣呢。”遥夜面上多了几分喜气。

    这种结果完全在梅政景的预料之内,好在长老们的都足够沉得住气,梅政延要求保密,倒也不担忧他们走漏风声。

    “大智者大爱,若常拘小节,如何成就大事。”梅政景不再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丢给梅政延,“有空还是处理一下内奸吧!”

    梅政延心中着急,如果老夫人是圣上的暗线倒还好,虽然棘手,但至少如今的局势圣上不会轻易对梅氏下手,但如果老夫人是通敌卖国,梅氏迟早会落得和楼氏一样下场。

    想到梅政景他的怒气又被勾起来,“分明生的满是心窍,却不愿为家族付出!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梅氏倒下?”

    两人手牵手往族学那边的山上去。

    莫思归外出,楼明月和安久都是安静的人,整个楼庄一片寂静,若非菱姑每日准备吃食,根本不像有人居住地方。

    次日傍晚安久和莫思归回到庄内。

    精神力惊弦,不过是智长老在追寻惊弦的时候试验出的各种产物之一,毕竟不是真正的惊弦,杀伤力很有限,那种可以媲美枪炮的蓝光弩,让安久对这个世界的武器有了新的认识,又重新燃起了她对武器的热衷。

    在上次试炼的时候,安久便见识道楼小舞的索弩和光弩,心知她有机械天赋,然到了她的屋子之后,还是有些惊讶。

    因是晚上,也不需细细装扮,梅久只着了一件缃色裙,同色的夹袄,乌发松松的编了垂辫。

    安久本打算还给他,但瞧着那副臭屁的样子,心头略有不爽,“救活了人再说。”

    有了事情可以打发时间,安久很享受独处,一个人在那里埋头苦干。丝毫不搭理菱姑。

    “姐姐真美!”梅如焰赞叹。

    大房人丁凋零,所剩无几的人里头,先是梅嫣然携女私逃,再是老夫人通敌。

    梅久忽然想起梅如焰恋慕陌先生的事情,便小声问,“妹妹,陌先生待你可好?”

    有些形似,可惜杀伤力比那种蓝光弩低的多了,但楼小舞只凭看了一眼就能在段时间内做出这种东西,可见她于机械上有着过人的天赋。

    久违的玉微居内灯火通明,安久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梅久。

    梅政延旋首,见他一身白衣长身而立,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一双目光潋滟的桃花眼背后竟满是寒凉。

    “你刚才是什么感觉?”安久再次问道。

    梅久很长时间没有见梅如焰,心里也很想念,高高兴兴的起身迎到外面去,“妹妹。”

    在这张巨大的阴谋网里,敌方大获全胜。

    十日之后,距除夕还有两天,慕千山奉命赶到梅庄来接梅久和莫思归回梅花里。

    “政景,梅氏,该何去何从啊?”梅政延长叹。

    菱姑说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便留她一个人摆弄。

    她的容貌又长开了些,狭长的凤眼比之从前更具风韵。

    “此事非同小可,先回议事堂再说,你跟我来。”梅政延把东西收起来塞进怀里。

    梅久转头,以目光询问遥夜。

    梅政延沉声问道,“你从何处得来这些东西?”

    梅政延打开锦囊,从中取出三封残信,这些信已经被火烧得七零八落,但是被梅政景拼凑过之后,能够大概看出内容,里面都是控鹤军羽林令写给某人的信函,其中不乏一些要求打探梅氏秘密的命令。

    “三哥!”梅政景正欲阻止,梅政延的身影却早已消失。

    “三哥。”梅政景总算上了一回道,并未顾左右而言他,“我幼时憧憬过进控鹤军的暗影,也想过带领梅氏为朝廷效力,就在几年前我还这样想。”

    “眼前一黑,像是要晕过去。”莫思归满脸怀疑的盯着安久,但想到她经络尽毁,不太可能再射出惊弦,况且惊弦的威力远不止于此,遂将刚才一瞬的不适抛之脑后,朝她伸出手,“解药做好了,折扇拿来。”

    有了莫思归的解药,汴京附近的瘟情得到缓解,朝廷出兵焚烧染毒的尸体,总算在过年之前遏制了一个巨大危机。

    “你的性子该敛敛了!”梅政延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失望,语气严厉,“纵使族里把你定为未来接权人之一,我也从来不曾勉强过你,如今亭君已经不在,你难道不应该主动扛起责任?!”

    “梅娘子,我家娘子说若您觉着无聊便让奴婢领您去她的屋子。”菱姑不敢看安久,垂着头解释道,“娘子素来好摆弄些机关,知道您擅弓道,请您过去挑选几张合心意的。”

    在烟波浩渺的湖畔,有几座隐蔽在梅园之后建筑。它们坐落在葫芦形的山坳最底面,一座塔形的书楼,挂着“忠正守义”牌匾。

    梅政延何尝没有想过,但,“梅氏脱离控鹤军,势必要牺牲已成为控鹤军暗影的所有人。”

    安久拿一支箭上膛,走到门口对着院子里的树扣动悬刀,刺啦一声。弩箭带着闪耀的蓝光急速飞出,稳稳定在树干上,绞起一片木屑飞扬。

    梅如焰着一件湘妃色夹袄,葱白色罗裙,乌发偏梳,右耳边留了单侧垂髻,看起来妩媚又不失活泼。

    弩与枪的原理相通,她可以闭眼快速拆装狙击枪,对其构造自然了如指掌。

    “姐姐。”梅如焰拉着梅久的手,明朗的笑容感染着她。

    给楼小舞送过饭,菱姑便去了安久那里。

    她上前仔细观看,菱姑见她感兴趣,便解释道,“这是娘子近来做的东西,说是做坏了。”

    梅花里。

    楼小舞的房间极大,而内室只占十分之一的面积,偌大的外室只放了一张长桌,几个凳墩。还有许多贴墙的置物架,地上、桌上、墙上摆满了各类器械,其中不乏弓弩。

    菱姑感觉到安久的赞赏,想着自家娘子似乎很喜欢与这个冷冰冰的梅十四接触,于是想拉近一下关系,“娘子是早产。身体不好,每日练武不能超过两个时辰,所以就喜欢摆弄这些。”

    梅氏家主梅政延负手而立,皱眉盯着匾上的字。

    一个个反问,逼的梅政延哑口无言。他竟将这些全部忘记了。只看见智长老平时处事的果断狠辣。

    他作为家主的候选人之一,势必会了解很多事情,然而了解的越多,越发现现实与想象的差距太大了:控鹤军家族和朝廷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还有控鹤军原本应该是保护大宋的利刃,如今却成了圣上手里排除异己的屠刀;朝廷在对外关系中的软弱……

    安久的目光被桌上摆着的一支弩吸引住,那支弩与试炼时敌人手中的蓝光弩外形很相似。

    菱姑瞧着他的样子分明还是个大孩子,不禁有些担忧,但转念一想,他许多年前便已经一个人闯荡,她的担心实在多余。

    菱姑看她全神贯注摆弄弩机的样子竟与楼小舞有些相似,心中的距离感不知不觉拉近了几分。每每给她说一些楼小舞的事情。

    “自从来了梅庄,我都没有好好同你说说话。”梅如焰含泪带笑,“不过几个月,我却过的像十年一样,姐姐离开这些天,我好生惦念。”

    “好!”梅久喜笑颜开,随着遥夜进里室去换衣物。

    “证据确凿,她背后之人若非当今圣上和先帝,就是这次袭击楼氏的幕后主使。”梅政景冷笑道,“总归是叛族。所以三哥,你看大房多么识时务。”

    这些血淋淋的事实,狠狠击碎了梅政景一直以来的梦想。

    白衣微动,梅政景踏雪走到他身侧,“三哥,你知道我不想管这些烦心事。”

    “如今梅氏陷入困境。如果家族要脱离控鹤军,我作为梅氏一员,自是要拼尽全力,但……”梅政景盯着忠正守义牌匾,语气斩钉截铁,“让我为这样的皇上和朝廷效命,绝无可能!”

    “三哥未免太妇人之仁了!”梅政景道。“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蝮蛇缠手,何不当机立断?”

    “你是说,大房老夫人是圣上安插在梅氏的暗线?”梅政延心中惊骇。

    梅政延情绪低落,“他这次折了也好,至少不用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他不是掌家的这块料。反倒是你!”

    “大房老夫人。”梅政景道,“你整日繁忙,自然不像我这个闲人关注内院,我注意到她已经有段时间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抓到实证,最近局势风雨飘摇,智长老被扣压,上面肯定想知道梅氏的真实反应,万一有叛心,他们好尽快处置!所以琢磨着最近必然联系频繁,我就蹲守在她那边,果然被我找到了这个东西。”

    梅氏是暗影家族,响应|召唤的速度极快,梅政延一边往议事堂赶一边发了信号,待梅政景赶到时,几位长老已经应|召到了议事堂。

    如此急招,定不是小事情,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旁的事情搪塞,梅政景便没有再阻止,任由梅政延将事情说出来。

    梅久心中动容,哽咽道,“阿顺。”

    可惜几位长老要么就是性情中人,拿出的主意太过偏激,要么就是醉心钻研武学,对这种玩心眼的事情根本没什么好主意。

    智长老被朝廷看押待查,极大的伤害了控鹤军家族的感情,此事的处理办法清楚的表现出了皇上对控鹤军家族的不信任,使得君臣之间那所剩无几的维系再次出现裂痕。

    遥夜笑道,“娘子穿暖些,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此事暂搁,整个梅花里都开始准备过年。

    白雪覆盖岩山,因有玄冰存在,这里比别处更寒冷。

    “好。”安久不会客套,心里怎么想实际就怎么做。

    从梅庄离开的时候,梅久感觉像是会在楼氏住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心里疑惑,“遥夜,你可知道为何接我回来?”

    “是十五娘。”遥夜说着去开门。

    我这滑腻腻的纤纤玉手,安久很不舒服,但感受到梅久发自内心的高兴,又想到自己毁了她的经脉,她能这么高兴也很不容易,便暂且忍了。

    她这一时哭一时笑,倒是显得颇为真性情。

    而在楼氏遭难这件事情上,控鹤军虽然最后应援了楼氏,但处理之迟疑,还是太令人寒心了。

    “我倒是看错你了。”梅政延说不出自己身什么心情,缓缓道,“你对大哥那般惦念,我一直以为你像启长老重情重义。没曾想,骨子里倒是像极了智长老。多智者寡情。”

    一袭白衣悄无声息的落在不远处,静静的陪着站了许久。

    “大年总不能在别人家里过吧。”遥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听说是六郎让家主把娘子接回来的。”

    若不是梅政景无心接管家族,一直放浪形骸,族里也不会决定这一次送梅亭君出去试炼!梅政延心里不是没有怨气,做梅氏家主虽然不用出生入死,但在与朝廷的关系岌岌可危中怎样保全氏族,比出生入死更难。本应该是梅政景的事情,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儿子去做。

    梅氏已经被逼到必须做出一个决定的时候。

    梅政景挑挑眉梢,“我倒是罢了,任凭三哥如何说。不过我真是为智长老叫屈,他若无情,会毁却一身前途只为梅氏?以他之才,哪怕做宰辅也使得。他若无情,能为了梅氏牺牲数十年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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