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叶育华火海逃生

    叶育华出生后,一家人都把他当成宝贝。除了父母宠他外,两个姐姐也都追着抱他玩。他也不大哭，不闹人。

    他有点记忆的时候,正好是大跃进吃食堂的时候。他看着大食堂那么多人的吃饭,很感热闹,眼珠转着到处瞧尽管大人吃不饱,可他有妈的奶吃,也感觉不到这是个饥荒的年代。他有时被妈妈抱着去河下街上外婆家的大姨娘时,看到街上小店柜台上花花绿绿的糖果时，会用手指给妈妈看。他妈妈就哄他那个东西不能吃!外婆为了生活这时已又找上高个文气、慈祥、大个子的外公。外公、 外婆和姨娘们见到这个白白胖小子,秀秀气气的外孙都很喜欢。都会找出大米熬米油喂他。到外公外婆家必须经过城墙北门的城门洞，城墙其他段都是土墙,唯有东南西北几个大门是用青砖木头砌的 大门。路上还有一个尼姑庵 。老尼姑每次见到他时，施主，这个小孩要好好养啊！叶育华长大时对这个尼姑庵记忆仍十分清晰,也 不知什么原因他还记得,家里还有不少书白天大人抱着玩、晚上躺在妈妈的怀里睡小便却是大人抱着双腿,吹着口哨尿。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二三岁时，也就是大约1960年左右的一个寒冬的夜晚,他被小便憋醒。一睁眼,满周围一片火海。他找父母,一个人都不在身边这时,他也顾不着哭了光着屁股的直往火焰火一点的地方跑。终于跑出屋外，钻进大伯家儿子的屋内去了。

    原来,他父亲弟兄五人,分了家时大伯住在河下街上，和他又娶的小老婆住在一起，大老婆就和他儿子在老家。主屋是一正两偏房，呈u型。大伯家儿子和他妈住朝南的正房。叶育华祖父留下了晚奶奶一个人住一间房,与他们家屋连屋住在坐东朝西的两间偏房里。晚奶奶由弟兄五个轮流照应。这天轮到大伯家儿子照应这个堂兄弟就是叶育华大伯的儿子，是长门长孙，他替大伯参与照顾老太太。他的岁数与叶育华相差达三十岁。这个堂伯兄弟为人尖刻,人情味很淡，对大伯也不孝顺,父子之间来往很少。他是看着大伯留给他一套房子才替大伯承担照应晚奶奶的任务的。平常大伯与这个儿子很少来往，他也是应差式地照顾一下这个晚奶奶。

    发生火灾的这天轮到他照看了,他早早地送一碗稀饭给这个老太太后,就从外面用锁把门锁上。老太太一人睡在床上,床底下全是豆楷、王米穗棒类烤火的材料。这天她照样烧了火盆放在脚后烤火取暖,哪知那天睡着了那个火盆蹬翻了,导致把床下火柴全点着。大火一下窜上了房,殃及连在一起住的叶育华家也 着火了。当大人发觉房子着火了,连忙爬起来救火救火首先把老奶奶救出来,可门被锁上了。

    救火首先要把老奶奶救出来,可门被锁上了。父亲到大侄子家要钥匙,半天喊不开门,只能用脚把老奶奶的门踢开。这时左邻右舍都起来拿着脸盆，勺子等容器来帮助救火了。门被踢开了,就进去把老奶奶架出来往外走，老奶奶知道闯下了大祸,躺在床上死也不肯出去。火越来越大,西北风越来越猛。三间屋很快在人们拎着水桶到小河边拎水来浇时,房子也塌了下来,老奶奶被埋在灰烬中。

    人们光顾着扑灭房子上的火,结果一 根筷子也没拿出来。当人们唉声叹气，父母及两个姐姐嚎啕大哭时。突然想起还有儿子和弟弟还在床上没出来,他们顿时晕了过去,以为被大火吞没了。房子烧了就烧了,可儿子是他们的命根子。命根子没有了,他们也不想活了。当邻居扶着夫妻俩和两个姐姐人把他们起来后,他们不断地用头朝地上撞。正在人们不知怎么劝慰他们时，叶育华这时光着屁股从大伯儿子家跑出来时,人们看见他,马上告诉他父母,你儿子没烧死,跑出来了。父母睁开眼,将信将疑地看到光着身子的儿子站在面前时,下意。将他抱在怀里暖着,一边哭一边说：“大贵,是你吗？是你吗？”当听到儿子答是的时候,他们哭着说，儿子,你命真大啊,老天爷留下你啊!我们真该死,怎么就没想到你还在屋子里呢。叶育华被父亲抱在怀里,明显感到他的全身在颤动，所有脏器在扑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