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罪恶盛开死亡之花
在神的眼里，灵魂是不同的；
构成灵魂质量的是知识，影响灵魂味道的是善恶。
别的神祇马什不清楚，但作为寂静深海的忠诚信徒，他对自家神祇的口味心知肚明。
寂静深海喜欢那种厚重的、安静的、压抑的、浑身冒着毒液的可口灵魂，简单点说，就是身居高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恶贯满盈的大反派。
在这个营地中，有两个这样的灵魂，一个表面正散发着畏惧、惶恐的红色并快速移动着，不用猜，他一定就是那个左谁谁；
至于另外一个，正在那左谁谁不远处，灵魂表面散发着蓝光和橘色占据了主导，沉思中带着些许亢奋。
“确认一下，别大老远白跑一趟。”
一路穿行，凭借着之前看守俘虏车黑衣人的身份铭牌，马什畅通无阻的赶到了乱哄哄的营地中央。
眼下，大群战士正在围剿默怔者；
这些战士身穿机动符文，这是一种半包裹式的强力机甲，高度三米出头，形似造型粗犷的机械外骨骼；特殊合金构成的刚性机体和喷气推进装置给了他们不符合体型的机动性，厚重的正面金属装甲让他们不惧默怔者的撞击，强而有力的链锯和高斯重机枪更是血肉克星。
面对常规敌人，这类机动符文或许大有可为，但这次他们面对的是默怔者；
寂静深海在诸多异神中的污染性不是最强的，相较于深渊之喉和深海畸变者，他的污染性甚至称得上温柔，可即便如此，祂所属的默怔者依旧是有污染的，默怔者的血液有污染性，口中念叨的祷告词有污染性，甚至他们周围的空气都有污染；
对付默怔者，需要那种全包裹式、可内部循环的机动符文，可就眼下而言，马什没看到这种高端玩意儿。
默怔者咆哮着，毫无理智的冲击着机动符文战士的阵线，迫使战士们一次次避开那四溅的乌黑粘稠血液，战士们迫于环境，压根没法使用强力的高斯重机枪还手，只能挥舞着链锯不断抵抗。
阵线后方，两个年纪相仿的男人肩并肩站在众多保镖的中心；
其中一位面色青白，身上奢华且高贵的金丝湛蓝西装褶皱着，脚上的昂贵皮鞋更是沾满了恶臭的泥土。
另一位，纯白马甲熨帖整洁，直筒西裤一尘不染，两撇小胡子打理的精致无比。
应该就是他！
有默怔者吸引注意力，马什放心的藏身一辆浮空车的阴影内，操控个人终端比对着照片上的细节。
“面部数据比对中相似度百分之9845确认目标！”
悦耳的电子音在耳边响起，马什微微咧开嘴，露出一抹和善笑容。
“神或许会在乎你的地位、身份、财富，但马什叔叔不在乎！”
献祭！发动！
一瞬间，特殊的窒息感笼罩了布里塞伊斯，原本还心情不错的他忽然察觉到一阵寒意，与此同时，他身上陡然亮起了七八道或白、或银、或蓝的璀璨光芒；
这些或柔和、或暴躁的光芒从他的领口、袖口、胸膛处迸发，罩住他的身体，和那无形中的邪恶波动拉锯着。
布里塞伊斯很慌！
虽然他给自己准备了六七套正神的护佑符文，可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不可抗拒的下沉着，他很想开口呼救，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的身体正在失去控制，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他的脚踝，那粘稠的海水中似乎游荡着不可名状的恐怖；
他无法描述那种触觉到底像什么，因为那是一切肮脏、怪诞、嫌恶、畸形与可憎的混合体。
更像是一具早已腐蚀了数万年之久的可怖形体伸出了触手，一点点的拉动他的身躯，他的灵魂；
渐渐地，海水淹没了他的腹部；
布里塞伊斯几乎无法动弹，他视线逐渐模糊，他的感觉愈发迟钝，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具肿胀丑恶的浮尸、他锈蚀的理智颤抖着畏惧即将到来的命运；
直到，那阴森粘稠的海水扑灭了正神的光辉，淹没了他的双眼。
他看见了，看见了那混沌的、玻璃球般的眼珠，看见了那被啃噬殆尽的骸骨轮廓，那是对人类躯体拙劣的模仿，每一处关节都扭动着不可名状扭曲触手，恶毒的血肉的蠕动着，令人憎恶的肉瘤上无序的生长着恐怖的口、眼、喉、舌。
最后，一切的光消失了。
大智慧党营地中，布里塞伊斯就这么直挺挺的栽倒进尘埃中，等到周围保镖冲上来搀扶他时，他那湿漉漉的身躯早已冰凉，肿胀柔软的好似一块上好的小麦面包；
然后，他就爆了；
如同一个灌满了恶臭泥浆的气球，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炸裂了；
早已融化的血肉骨头混着粘稠的血液，喷薄的到处都是，而这些可憎的肉泥似乎成了一颗颗绝望种子，落肉生根，长出了一根根畸变扭曲的黑色触手。
现场，一片混乱！
以布里塞伊斯为中心，靠得近的人们哀嚎着、用尽全力，企图将身体上长出的触手拔出来，可却被地面上长出的触手扳倒，缠住；离得远的人们则像盛开的花瓣般四散奔逃，更远处不明真相的人们，则蜂拥着冲向中心，企图在这混乱中给大人物留下好印象。
邪恶与恐慌蔓延，罪恶的血肉之花盛开，宛若无边的噩梦地狱。
马什低垂着脑袋，逆着人流踉踉跄跄的走着，他捂着嘴，嫣红的鲜血渗过指缝滴落，落在地上，开出一朵朵污秽的触手之花。
无关仇恨，无关善恶，唯有任务。
走过混乱，循着个人终端的指引，马什很快找到了同样乱糟糟的新兵营地。
此时，营地外的守卫哪有心思为难马什，只粗略检查了下他的身份铭牌，便将他放了进去；待马什随手打晕了一个倒霉蛋，换上了他的衣服和铭牌后，乱糟糟的营地这才安稳下来。
一路探寻，马什很快找到了尼奥队长的所在，接着就像一滴水落入大海般融入了进去。
大智慧党的人或许可以凭借现场残留迹象判断出这是一次噤默教派的献祭，但没人会知道这次混乱的始作俑者是谁，也没人知道这次危机的出现仅仅是因为大智慧党和老好人党一次小小的联姻。
篝火前，马什大大咧咧坐在尼奥队长身边，拿着灌装流食一个劲的往嘴里倒，之前的疯狂和歇斯底里彻底消失了一般，好像又变成了那个有点怕死、又有点鸡贼的粗鄙士兵；
将最后一口流食吞下，马什长长出一气，熟稔的摸了摸尼奥队长的口袋，摸出半截皱巴巴的香烟。
“喂！那是最后半根了！”
尼奥叫唤着，却没有伸手抢回来的意思，马什也不在意，借着篝火点燃香烟，美滋滋的嘬了一口。
“队长，别这么小气，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趁乱逃出来的，对了，上面有说什么时候再把我们送回前线吗？”
“今晚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