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欲与君相知
温时言算是晓得了什么叫做乱上加乱了,江卿悦实在是病急乱投医,她在完全没有任何信息的前提下,向面前的祁渊请求。
江卿悦不知道自己下一次还能不能找到他们,她没有底,就必须要抓住唯一的机会。
祁渊很明显被她吓着了,他印象里的女人还没有这么大胆的,看着他俩虐恋情深的样子,他有点烦躁。
“你想留在他身边?那你知道,他就是我,我就是他吗?”
“我现在知道了,但是我还是想留下,而且我的生命只有短短的一截,不会给你们造成很大的麻烦的。”
温时言低头看了她一眼,寿命这个话题于他们而言,无解。
“哼,不会造成很大影响,你知道你面前这个弱鸡天天像个怨妇一样求我带他来找你吗?”
祁渊才不在意温时言的眼光,只想赶紧了结了这个女人赶紧回魔界,这玉清山他真的是一点都待不下去。
江卿悦看向温时言的表情有些愣神,曾经那么强大那么耀眼的他,现在居然要求人才能来见自己吗?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天,祁渊的确只是一个挥手便毁了他的肉身,将他封印到了镜子里。
他的意识还在,可是他的能力,似乎被面前这个男人全数夺去了。
温时言听着她的心声,心里不太好受,只是抱着她的脑袋,轻轻的抚慰她,多年未见,他也很想念自己的妻子。
曾经的时光有多幸福,现在的一切就有多操蛋,他不止一次后悔过那次多管闲事,但是又庆幸自己幸好管了。
十万魔兵冲破结界来到人间,该是怎样一副人间地狱,他被囚禁在祁渊的幻境中的每一天,他都在回忆,刚开始的回忆,都很幸福。
江卿悦不像任何寻常女子,没有一个特别的词语可以去描述她,温时言总是庆幸,自己与她做了夫妻。
却又在庆幸中后悔,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当年的真相,还没带她好好逛逛妖界,还没陪她做很多很多事。
他送给妻子的那么多衣服,还没有穿完。
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多陪陪她,但是他不后悔去挡了那些魔兵,他心爱的人在人间,而他保护了人间。
祁渊不耐烦的扇着扇子,“你这点寿命,进魔界就死了,劝你别发疯。”
温时言低下头劝她,“魔界时间流速很快,五年的时光,在魔界不过须臾。
而且我,我没办法离他的身体太远,否则就会神识尽数消散。
你乖乖留在人间,好不好?”
“不……温时言,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了,哪怕死了,哪怕以魂魄与你相伴,我也心甘情愿。”江卿悦低垂着眉眼,却依旧坚定的说。
温时言瞬间红了眼眶,“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看着你死在我面前?”
“温时言!”
“江卿悦!”
面对这道无解的难题,他们选择了争执。
温时言愣着看向了她,心中苦涩万分,他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除了他的生命,可是现在,自己连拥抱心爱的人,都需要他人的施舍。
江卿悦一向懂他所思所想,自然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决绝和痛苦,只能红着眼眶看着他,痛苦的点了点头。
温时言何尝不想带上她,可是他现在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原以为可以用漫长的寿命来与她换一世平安,可是却被告知逆天改命,只会死于非命,江卿悦甚至可能没有那么多年可活。
他不敢用她的生命当筹码。
祁渊也有些烦这具身体的被动听人心声的能力了,他们两个人就跟演戏一样,时而深情对望,时而暗自流泪,时而又相拥相吻。
这种场景在一只魔眼里,不亚于正常人看床戏,真的又尴尬又没意思。
“你俩好够了就赶紧松手,我还要回家睡美容觉!”
江卿悦的眼泪不断的下落,她抱紧了温时言,只怕今日一别便是永不相见,她努力将温时言的相貌记在了脑海中。
“若我有朝一日能归来,定与你长相守。”
祁渊懒得听他俩絮叨,挥手便收了温时言的身体,大摇大摆的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踢断门前的柱子。
“温时言,我等你。”
“好。”
江卿悦无力的跪趴在床上,手中还有他的温度,一如既往地冷冷的,可是却给她留下了那么炽热的回忆。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第二天,江卿悦出现在弟子晨读的时候,倒是吓了领读弟子一跳。
“灵安师叔?你怎么来了?”
“嗯?现在不是早读吗?”
“啊?哦,对对对是早读,那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江卿悦的记忆时好时坏,一直被封印着的记忆,一朝破除,难免有些记忆混乱,因此也忘了,掌门一系的弟子已经是长老级别的,不需要统一参加弟子晨读。
温若若本来在师兄怀里打瞌睡呢,一听妈妈来了,觉立马醒了,兴冲冲的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师叔,师叔!!”
江卿悦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师门中何时多了个小女孩,但是还是出于对小孩子的喜欢,将她抱起来坐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师叔~我是若若呀,你忘了吗?”小若若乖巧的搂着她的脖子,有些紧张她的表现,生怕自己是不是又刺激到妈妈了。
江卿悦眨了眨眼,努力回想了一下,“哦,若若,你是?”
“我是你最喜欢的妖王的孩子哦~”
“妖王?”
江卿悦一听到妖王,心里一咯噔,“什么妖王?你说的哪个?”
许是声音有些大,附近的几个正在背经书的弟子有些不悦的转头看她,又被小若若瞪了回去。
法力不怎么样,吓人倒是学了个十乘十。
“灵安师叔,若是你们有话早说,可以出去外边说的,不要影响其他人。”
“啊,好的好的,抱歉。”
江卿悦抱着温若若出了大殿的门,心里有些紧张,这,难道就是她和温时言当年的两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