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贴脸开大
离a大助学会还有一周的时间，简宇给要去讲学的医师特地拉了个群，江篱意外发现之前的同事都在。
乔静：江篱！好久不见！
江篱：乔姐，没想到这么巧？
乔静：对啊对啊，戴医师年龄大了不方便出远门，这不我孩子还没去过a市，正好借这次机会带他去玩。
乔静：三年没见，江篱你谈对象了吗？
江篱：没有。
乔静：也要不姐给你介绍一个？
江篱：【摆手】，a市见，我先去忙。
江篱放下手机，开始准备a市的备课方案。
“咚咚咚——”
“请进。”
小余探出头，面路难色道：“江医师，门口来了三个人点名道姓要挂你的号，可你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你看”
江篱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午休时间，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让他们进来吧。”
看了眼桌上堆满的资料，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完，“算了，我出去就诊。”
穿上搭在桌椅后的白大褂，往外走，正要将头发撩出来，江篱一个转步后退，门“嘭”地关上。
小余一脸懵逼，
这
是怎么了？！
靠在门后，江篱不知所措，怎么是他们，随即快步走到镜子面前，打量自己，如今这幅样子应该认不出吧？
“江医师不愿接诊吗？”一道男生响起。
“儿子，要不咱改天来。”女人苍老的声音响起。
“妈，不行！爸的病拖不了了！”男生悲怆道。
这三人正是云奈村王福一家。
“谁说我不接了，忘了拿笔。”江篱扬了扬手中的钢笔，示意小余将中年男人扶到就诊台。
王福精神萎靡，抬头看到江篱，眼睛一亮，抓住她的手，干到开裂的嘴唇，喃喃道：“小七！你是小七！”
“爸，她不是小七，小七早死了，这是江篱医师。”王春发想掰开自己父亲的手，无果，转头一脸歉意地对江篱说：“不好意思，我爸这几年病糊涂了。”
江篱拼命眨眼，想抑制夺眶而出的泪水，“没事，你别掰他的手，就这么握着吧。”
原来还有人牵挂她，还有人记得云奈村有个姑娘叫小七。
“小余，给人倒水。”
“好的。”
江篱端起一杯药堂自己的夏日解渴茶递到王福手边，“王咳咳咳，”
用咳嗽声掩盖差点露馅，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唇道：“伯伯，喝点水吧，嘴干出血了。”
王福松开一只手，接过杯子，眼睛一眨不眨，连喝水的时候都盯着江篱不放，“你能把面具摘掉吗？”
“爸！你说什么呢？”
王春发制止，他在网上看到众人对江篱的评价大多数是年轻有为，医术高超，神秘的女医师
“我脸受过伤，有些吓人，还是不要吓到你得好。”江篱婉拒。
“你父亲得的什么病？
“肝癌。”王春发一瞬颓了下来，这些年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跑遍各大医院，还是不见好。
“多久了？”
“大概有五年。”
五年！
江篱看了眼面前的王福，五年前她还在云奈村，那时的王福还很强健，割起麦子来不比村里的年轻小伙差，如今却瘦到脱相，背佝偻着，头发全白，完全没了往日的生机。
“有诊断病例吗？”
江篱拿着那厚厚一沓的病例，一张一张认真翻看，手放在王福的手腕上，问了几个问题。眼神一直在王福脸上打量，手上笔不停，“肝郁脾虚，瘀毒内结症。治以健脾理气，清热解毒。”
“江医师，什么意思？”王春发问道。
“初步诊断为肝积。”
“不是肝癌？！”
江篱摇头，“小余，这幅药给他们开一个半月的量。”
转头望向王春发，“喝完来复诊。”
“你家住哪？”
“在b市租了个出租屋。”
江篱点头，那还想不算远，来也方便，“你应该在上大学吧？”
王春发摇头，神情低落道：“大一军训的时候，我爸查出肝癌，就休学了。”
“所以家里的生计问题全靠你一个人？”
“嗯，我妈有时候也会去给别人带孩子，接点零零碎碎的杂活。”
江篱看着坐在门口发丝凌乱的中年妇人，在云奈村时还经常笑着跟她打招呼，塞吃的，如今脸上尽是苦涩。
微风拂过，麦穗迎着风摇摆，叠起层层波浪，放眼望去，一片金黄。江篱还记得那时王春发略带羞涩地对她说：“我没啥志向，只想把爸妈接到城里去享几天清福。”
如今，人是已经来了大城市，却不想
犹豫再三，江篱开口问道：“你当时考到哪里去了？”
“b大。”
那可是b市有名的学府，一个山沟里的孩子能考到这么好的学校，是真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我资助你继续上学怎么样？”
江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初出茅庐的助理，水涨船高，工资自然也翻了几翻，这几年存了一笔不动资产，如今倒是可以拿出来急用。
王春发震惊，“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江篱笑而不语，视线却放在了门口，王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妻子身边，两个人相互依偎。
“伯伯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在云奈村，王福对她格外好，上山砍柴会叮嘱注意安全，没有学习用品，也会让王春发给她捎一份，还会让王婶教她做饭
就凭这份恩情，当年的小七，现在的江篱也应该帮一把！
“我可不是白帮你，这钱可是要还的。”江篱直到王春发的性子和王福一模一样，不愿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馈赠。
“可我爸妈”他不能自私到独自去求学，将父母丢下不管。
“这笔钱当然包括维持你父母的日常生活。”
“谢谢！”
王春发一百八十度大鞠躬，感谢之情不言而喻。
“坐诊费和药费等你赚到钱后还给我。”
江篱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我预约的客人要来了。”
见人走了，小余打着哈气凑近，“江医师，你不收费不怕经理怪罪？”
江篱做了个嘘的表情，“山人自有妙计。”
小余撇嘴，能有什么妙计，还不是从自己工资里扣，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帮三个毫不相关的人。
——
之后的几日王福日日来店里打扫卫生，想必是王春发将事情告诉他了。
“伯伯，我们这儿真不用你打扫，况且你需要休息。”江篱抓住扫帚，奈何王福死死不放。
“你帮了那么多，我无以为报。”王福放开扫帚，从塑料袋掏出一个盒子，“这是我老婆做的饭，你不要嫌弃。”
“谢谢。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江篱附耳，悄悄道：“经理这几天对我意见很大，您再来，我”故意露出衣服为难的表情。
经理办公室碰巧打了个惊天喷嚏，王福一听，连连道歉：“是我不好，我这就走，这就走。”
江篱站在身后笑着挥手，“药喝完了，别忘了来复诊。”
王福回以微笑，“回吧。”
小余顺着香味飘过来，咽咽口水道：“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
“梅菜扣肉。”盖子一打开，简直飘香四溢。
“嚯！真不赖！”小余竖起大拇指，鼻尖越靠越近。
江篱失笑，真是个小馋猫，“午饭，约不？”
“约！”小余尖叫，兴奋到跺脚。
“干哈呢？上班期间大喊大叫，我看你是想扣钱了！余小鱼！”经理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快！快盖上！”
小余知道经理喊她全名，一准生气，转身，灿烂一笑，咧出八颗大牙：“经理，我这是给大家打气，你听”
“呦呦呦！切克闹！”
“你是经理，我是哟！”
“行行行！别搁这儿扯，哟得我闹心！”经理摆手，逃荒似儿的跑走。
小余冲江篱眨眨眼，仿佛在说这招有效吧。
江篱无言，经理喜欢说唱，败在普通话不好，这是全药堂公认的，但经理不知道他们知道啊！
小余完全是属于贴脸开大，不怕死的那一挂。